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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看戲的夜暝痕‘呵呵’地笑着,他拍拍手上的灰塵道:“百里殿下恐怕不是要說對不起吧?想要說什麼便說,玉兒大度,沒這般小氣。”

百里流軒的嘴角難為情地抽了抽,他最後看向藍暖玉道:“璃霜她懷了孩子,去山禾末受刑得緩緩,天帝陛下也答應讓她,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冷璃霜有了百里流軒的孩子,是啊,她怎麼能忘記呢?

那日洞房花燭夜,他們兩人的翻雲覆雨,可是當著她的面做的啊。

藍暖玉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濃烈的噁心感直衝上喉。

藍暖玉強硬地將那一股噁心感壓下,抬起頭沖百里流軒笑道:“那倒是好事情,該要恭喜百里殿下才是,不過你看我在人界多時,也沒有什麼好禮相送。”

“玉兒,你嚴重了,你要這麼說的話,倒像是我在逼着你要禮,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百里流軒說道。

“也是,在天界之上的事情,我父上一定是會安排妥當的。”藍暖玉又道:“不只帶百里殿下還有什麼事情嗎?”

百里流軒搖頭。

“百里殿下其實沒有必要特地跑一次,天帝做的決定,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百里流軒道:“嗯,玉兒你一直都是懂事的女子,我替璃霜和孩子謝謝你。”

這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嗎?我也不想要啊。

“嘿嘿嘿,不謝。”

“玉兒,我……”

“暖玉,我們得走了。”夜暝痕說道:“還不走?”

“百里殿下,我們還有事,只能先走一步,若是以後還有這種事情,不用親自跑一趟的。”藍暖玉說道。

“百里殿下,告辭。”夜暝痕行了一個禮。

百里流軒望着藍暖玉和夜暝痕打打鬧鬧走遠的身影,心裡一陣不舒服。

藍暖玉和夜暝痕只是往百里流軒相反的方向走,藍暖玉感覺不到身後的那道目光,這才停下腳步。

“夜暝痕,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山吉子?”

“看她作甚?”夜暝痕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瞄準遠處得一個小果子扔過去。

“她阿爹剛沒,現在阿娘也是一去不知返。”藍暖玉道:“我們應該去看看吧?”

石頭砸在樹枝上,剛好將那個黃色的小野果子砸滾在地上。

藍暖玉走過去撿起果子,放在嘴邊一咬。

“喂!”夜暝痕發出一聲擔心的喊聲。

“你這般大驚小怪作甚?”藍暖玉咬下一口,那果子酸酸甜甜的,又補上一口。

夜暝痕道:“你知道這果子是什麼?”

藍暖玉看看手中去了一大半的果子,咂咂嘴道:“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就往嘴裡塞。”夜暝痕瞪大眼睛。

“啊?”藍暖玉頓時石化,嘴裡還含着一塊沒嚼碎的果子。

想吐,來路不明的果子,可是吃在嘴裡確實是好吃。

反正都吃了一半了,也不差這一口吧?

再嚼幾下……

藍暖玉看着手中的果子,像是看敵人一般。

“你真不知道這是這麼果子啊?”藍暖玉將口中的東西咽下,又問道:“那我是不是會有中毒的可能?”

“廢話。”夜暝痕嚴肅地走到藍暖玉身邊道:“我就是手嫌,誰能想到你竟然就直接吃了。”

“啊?那怎麼辦啊?”藍暖玉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手中剩下的半個果子,舍是捨不得扔,又不知道要不要吃。

夜暝痕搖着頭走過去道:“聽天由命咯,不過我發誓我會儘力救你的。”

“啊?”藍暖玉滿是愁容,嘴裡的味道頓時不香了。

“給我。”夜暝痕奪過藍暖玉手中的果子,咬下大大的一口。

藍暖玉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問道:“你不是說不能吃嗎?夜暝痕,你快吐出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拍夜暝痕的後背。

“你要是不吐出來,那我們兩人都中毒了,那可怎麼辦?”

夜暝痕剛剛咽到喉嚨處的果子,被藍暖玉一掌拍得硬生生反吐出來。

“咳咳咳。”夜暝痕劇烈地咳着,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藍暖玉愣了一會兒,接着就反應過來是夜暝痕在騙自己。

“好你個夜暝痕,膽子大了,連我都敢騙?”藍暖玉擼起衣袖計就往夜暝痕的耳朵上擰去,夜暝痕自然是一個彎腰躲過,沖藍暖玉一做一個鬼臉撒腿就跑。

山吉子正咬着筆滿臉愁容地坐在草桌前面:“我們還要學這些?”

“女帝自然是要學的。”一女子為難道:“這是最簡單的書信,這若是不會的話,到時候去到主部,長老們恐怕會對女帝重新教。”

“這個我知道,以前每年都去嘛。”山吉子將手中的筆搭在硯台上,可憐的毛筆早已經被按成一把小掃帚。

“你們說,她何時會回來?”山吉子杵着頭問道:“這位置本就不適合我。”

兩女子對望一眼,趕忙跪在地上說道:“女帝,這些話請以後不要再說了。”

“起來起來。”山吉子道:“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女帝,這些話就是隨口說說也不可以。眼下喜迎族亂作一團,這話被人聽見,影響不太好。”站在山吉子身邊的兩個矇著面紗的女子,一個在認真地俯身研墨,另一個又把書往山吉子眼前推了推。

“行吧,希望她趕緊回來,就我這樣的要領導喜迎族,我自己都不信。”山吉子自嘲地笑笑。

兩個女子互相又看一眼,沒有繼續再說話。

夜暝痕和藍暖玉站在外面看看愁眉苦臉中又帶着不服輸眼神的山吉子,兩人不約而同地悄聲離開。

“夜暝痕,女帝回來的可能性,很小吧?”

“基本上……是不會再回來了。”

“啊……”

“她身上帶着喜迎族的秘密,想要得到秘密的人便會一直跟着她,只要他回來,那喜迎族依然是不會回歸安穩。”

藍暖玉開始在心裡心疼山吉子,她的阿爹剛剛沒了,阿娘也只會有兩結果,要麼死,要麼一直走下去。

“夜暝痕,我們應該幫他們。”藍暖玉道:“我們明明知道女帝這一去,定會是危險重重,還這麼一無所動,我實在是……”

“玉兒,我給了山吉子阿娘一片九針葉,她若是有危險,定會召喚我們。”夜暝痕揉揉藍暖玉的頭,藍暖玉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我們現在去哪裡?”藍暖玉問道。

夜暝痕本來走在前面,忽然看到樹枝上掛着什麼東西。

“你在看什麼?”藍暖玉順着夜暝痕的目光看過去,似乎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等着我。”夜暝痕快步跑過去,兩爪子扣在樹榦上,緊接着腳跟上去一蹬,兩人多高的樹便被他輕輕鬆鬆征服。

“夜暝痕!你站那麼高幹嘛?”藍暖玉站在樹下,仰頭看着夜暝痕。

夜暝痕沒有回答藍暖玉,彎腰摘下樹上的幾根草,又四處看看才跳下來。

“你看到什麼能吃的?”藍暖玉湊過頭去,夜暝痕本來還能看到手中的草,現在被一大顆頭顱擋了去。

“吃吃吃,你就只知道吃。”夜暝痕撥開藍暖玉的頭。

“這是什麼?”藍暖玉問道:“又不能吃,那爬這麼高拿下來作甚?”

“你再好好瞧瞧這草。”夜暝痕遞到藍暖玉的眼睛前面,晃晃道:“記不記得這個草?”

藍暖玉搖着頭道:“不記得,這草怎麼了?”

夜暝痕拿出其中一根,用手一捻,草汁散發出一股腥味,手指上也留下粉紅色的汁液。

“這個是不是牛心草?”藍暖玉又低頭聞聞,“氣味倒是挺像的。”

“是,就是牛心草。”

“沒想到這裡也會有牛心草。”藍暖玉說道:“我記得我們在蟬瑄山的時候,那個什麼來着?她不是和你說,牛心草是蟬瑄山特有的草藥嗎?那這裡怎麼會有?”

“不知道。”夜暝痕將手中的草捏在手中說道:“我們去找個人問問。”

村口外坐着一個正在抱着水煙筒抽的老頭子,他一臉愜意地眯着眼睛,深深抽了一口,又慢悠悠地吐出來。

一大陣煙霧將他圍繞與其中,宛如與世相隔的世外高人。

“啊?”藍暖玉難以置信地悄悄指指抽煙老頭問道:“夜暝痕,你確定我們要去問他?他能好好回答我們問題嗎?不會又要給我們講什幺小馬過河的故事吧?我不想聽啊。”

“不會。”夜暝痕拉着藍暖玉走過去,在老人看到兩人的時候,他又補上一句道:“不過若是他想要講給我們聽,那就沒有辦法了。聽唄。”

“啊?”藍暖玉跟着夜暝痕走到老者面前,看到老者仰起頭,她趕緊重新換了一張臉。

“嘿嘿嘿,老爺爺。”藍暖玉抬起手晃了幾下說道:“我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一下。”

老者說道:“我這半條腿都進了棺材的人,還能回答你們什麼問題。”

藍暖玉覺得今日的老頭格外的冷,一點也不想那次看到的他,雖然瘋瘋顛顛的,但是看起來很是親切。

“老爺爺,我們是想讓你看看這種草藥。”

“草藥?”老者深吸一口煙,在夜暝痕說到草藥的時候,手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