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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妖界大亂,虎族和龍族拔刀相向之時,妖界雪族不願選邊站,故移居人界。

彼時遇一散仙,雪族族長便隨仙者去修了天道,改名雪纓族。

哪知天道與妖道相悖,雪纓族族長在破境之時走火入魔,人界被冰封一百九十八萬年,後世稱之為冰河世年。

雪纓族族長被師父救回以後,悔恨不已。她用餘生煉製出滄明珠,將百萬年冰川融化,自身在育得一女之後,羽化成雲煙。

滄明珠先創之時,被世間捧為聖物,哪知道百年之後,滄明珠中的妖祟忽然蘇醒,他不甘心於為人所用,開始與雪纓族為敵,同時滄明珠的被三界的人覬覦。

雪纓族一直知道他們的根系屬於妖系,所以對滄明珠的看管甚是嚴密,但還是被三界的有心之人鑽了空子,才有了後面的三界大戰。

後來滄明珠里的妖邪越來越強大,他最善於攻心,因為本身就是雪纓族的雪女煉製出來的滄明珠,故對雪女了如指掌。他最善用的伎倆就是抓住當年的冰河世年來讓歷界的雪女慚愧,那些不過是他的滿口胡話。

夜暝痕道:“原來是假的,什麼一直只有一個雪女,那是騙人的。”

他又繼續往下看,那捲竹簡只寫到那裡便完了,之后里面還有一封單獨的信件。

夜暝痕小心翼翼地拆開,信里說明了洞中的人都是雪纓族的後裔,當年他們從天界大將軍的手裡跑了出來,其實是藍風破將他們放走的。

夜暝痕坐在地上,將那鏤珂盞舉到眼前說道:“玉兒,你聽到了嗎?他們說雪神不是只有一個,冰河世年的事情雖然是雪女所造成的,但是與你無關,傻瓜,你也不用自責了。”

鏤珂盞中的藍熒像是聽到了夜暝痕的話,在裡面轉了一圈,湊近盞壁一小會兒,又在裡面翩翩起舞。

“玉兒,我一定能找到你的。我們不會天界了,你要是回來,我們去妖界如何?”夜暝痕將鏤珂盞掛在脖子上,掛線很長,鏤珂盞垂下去剛好能夠落在胸口上。

雨過天晴,夜暝痕出了山洞。

春年花開,楊柳依依,杏果成熟,冬雪飄飄……

一眨眼好幾年過去,夜暝痕在人界看遍了繁花錦簇,欣賞了萬千奇特的景象,唯獨沒有那個女子的消息。

春陽暖暖地照射在地上,夜暝痕抓起最後一層雪。

“玉兒,你說下雪之時,便是你在想我,那其餘的時間都是我在想你,豈不是不太公平?”

夜暝痕手中的雪化成了一捧水,從他的指尖流淌而下,又是一年開春。

“你還在找她嗎?”

夜暝痕聽到背後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無欲無求,甚是冷清。

“是,我會找到她的。”夜暝痕沒有回頭,蹲下身子,將要融化的雪裝在腰間掛着的小葫蘆裡面。

女子失笑:“你以為你積攢多少年的雪水,她就會回來嗎?”

夜暝痕的手沒有下動作,他塞上葫蘆的蓋子:“她會回來的。”

“不想知道我是誰?”

“前輩一身披霞光,我也不用問了。”夜暝痕起身道:“不知前輩可願幫我?”

女子搖頭:“我珂淵一向不插手紅塵俗世,來此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鏤珂盞的期限快到了。”

“期限?怎麼能還有期限?”夜暝痕緊張,跪地道:“前輩,鏤珂盞裡面裝着玉兒的最後一絲魂魄,若是鏤珂盞碎裂,她……她就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珂淵微微用手抬了夜暝痕的手臂一下:“我來此不是為討你下跪的,另外她不可能再回來了。魂魄散於天地之間……難。”

“前輩在世間多年,晚輩就想求一聚魂之法。”

“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是一個身負天下的雪女。”珂淵道:“你起來吧。有些事情,莫要強求,緣來緣散,命中自有定數。”

夜暝痕道:“不會的。玉兒一定世間的某處等我。”

“夜暝痕,藍暖玉的確已經死了,但是她之前體內有嗜血狼蛛,在仙身之下還修的一個人魂。”

夜暝痕聽得懵懵懂懂:“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仙子的藍暖玉已經死了,但是人魂的那個可能已經進入了輪迴。火靈鳥用自己和火祭的修為保住了她的一絲魂魄,所謂人有三魂七魄,那藍姑娘少了一魄,大概……”

夜暝痕着急道:“怎樣?”

“不會怎樣,興許腦袋不好使。”

“啊?”

珂淵道:“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想要她的一生一世,何其簡單;難的是她陪你一生一世,那就難了。她少的那一魄,便是她修仙路上的一道障礙,難哦~”

“你的意思是說洛小妖和火祭用畢生修為護住她的一魄,反而讓暖玉變成了傻子?”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有這一魄起碼能找到她,要是少了這一魄,恐怕找不到她了。凡事都是相對的,有好處便也有壞處,有壞處便也有好處。”

夜暝痕有些頭疼,想想又道:“幸好她還在。”

珂淵答道:“在鏤珂盞破碎之前找到她,興許你還能讓她的甚至恢復,修仙也容易些。”

夜暝痕鄭重地在地上叩首一拜,終是等到這一日了。

他再抬起頭,珂淵已經消失,就像從未來過。

夜暝痕動用法術,讓那魂魄去引路,竟指向紫魏國。

————這是一條杠————

夜暝痕來到平安鎮,一群百姓對着榜指指點點,他擠進去看了看。

那榜上說:一員外為愛女找尋名醫,若能醫治好女子的痴病,便將他招為女婿。

“哎呦喂,那藍姑娘真是貌若天仙。”

“你見過?”

“可不嘛。就是腦子不好使,還老是想見妖。”

“腦子不好使倒是沒什麼,想要見妖就可怕。哪怕是天仙也無福消受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嚇死了。”

另外有人插嘴道:“說這麼多,你能治好人家的痴傻病再說。”

夜暝痕到問那個自稱見過女子的婦女道:“大姐,不知那女子幾歲?”

“大概十年前,公子你有興趣?去不得的,那藍家到處都是貓,怪下人的,一到晚上,到處都是墨綠色的眼睛。”

夜暝痕似笑非笑,看着榜若有所思,看起來不僅不怕,還甚是高興的樣子。

婦人見夜暝痕英俊瀟洒,又多說了幾句:“那藍大小姐整日神叨叨的胡言亂語,為此藍員外尋遍天下名醫,皆是沒有看出個因為所以然。是怪病。”

夜暝痕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下,毫不猶豫地揭榜。

“公子,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夜暝痕道:“多謝。”

藍家地處山腳,環境清幽,不過當夜暝痕走到院門,可沒覺得清靜。

人到了院門,夜暝痕不知怎地反而不敢前去敲門。

“大小姐,你不能上樹的啊。”

“啊哈哈哈,哎嘿嘿,我是貓,你莫要管我。”

“哎呦小姐小心啊!”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和幾個小廝在下面喊着:“小姐,下來吧!當心摔着。”

“我是貓,喵~”

夜暝痕覺得聲音的方向似乎在的很高,抬頭看去,一個娃娃版的藍暖玉正掛在樹枝上,不要命地往上爬。

他無奈地搖搖頭,貓妖也不會像她那樣往細枝丫上爬。

“小姐!”

“當心啊!”

“啊!”藍暖玉發出一聲叫喊,緊接着那聲驚呼變成了得意的笑聲:“我會飛!你們看到沒有?”

“你是誰!”

“小姐被抓了!”

“你放開我們小姐!”

夜暝痕低頭看向地上站着的人,他道:“你們確定要我放你們小姐下去?”

“呃……”

“你們下來。”

夜暝痕勾勾手道:“你們上來啊。”

“這……快去稟告老爺。”

藍員外匆匆忙忙從屋裡趕出來,就見到夜暝痕抱着藍暖玉在天空中轉來轉去,藍暖玉不知道來者何人,卻是玩的一臉興奮。

小臉在太陽底下曬得紅撲撲的,她道:“好玩好玩,你是妖精還是神仙?”

“你希望我是什麼,我便是什麼。”夜暝痕答道。

藍暖玉看着夜暝痕道:“我是貓妖,你也是貓妖。可是我有貓耳朵,你沒有。”

夜暝痕看看藍暖玉頭上戴着的發卡道:“我也有。”

他眼皮往上一翻道:“我是貓妖,這次信了嗎?”

“啊哈哈,我就說嘛,這世間怎麼會沒有妖精呢?啊哈哈哈,這世界上有妖,但是他們就是不信我。”

夜暝痕道:“玩夠了嗎?你若是再不下去,你爹該要急瘋了。”

藍暖玉笑着說道:“我以後還可以玩嗎?”

夜瞑痕答道:“可以,你開心就好。”

藍暖玉得意地摸摸頭上的揪揪道:“好,那下去吧。”

“你是妖?還是神仙?”

“他是妖,不會害人的妖。”藍暖玉拉上夜瞑痕的手道:“跟我來就好。”

“來人!把這個妖精抓住,把小姐帶下去。”

藍暖玉阻擋道:“爹爹,你莫要抓他,你抓他做甚??”

“玉兒讓開!你給我讓開!你認識他嗎?”

藍暖玉搖搖頭:“認識!。”

“認識?那他是誰?”藍員外道。

藍暖玉道:“是貓妖。”

“你給我過來。”

夜瞑痕絲毫不慌,他道:“我能治好藍小姐的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