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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暝痕召回雪月劍,將幻境打破,竟費了他好大一番功夫。“藍暖玉,你何時學會的法術?隱藏的可真是夠深。”

“我若是說我不會,你可信我?”藍暖玉反問道。

夜暝痕用一個指頭撩了撩額前垂下的頭髮說道:“不會?那這個幻境和結界是何人布下的?”

“我呀。”藍暖玉答完,又解釋道:“哎呦,我體內的那股力量時有時無。”

夜暝痕正想誇她幾句,結果還沒有誇出,後面的話也不用再說了。“我便說我們這幾年一起在一起,也沒發現你重新認師父。這布結界的手法很嫻熟,意思你不只是體內多出一股力量,還學會了法術?”

“我倒是希望這樣,可是我還在真不記得。”藍暖玉將風花劍插回劍鞘,問道:“你可還好?”

“好,甚好。只是我很好奇,晉雨文的的那一掌到底有什麼貓膩?怎會如此厲害,就連我都被她擺了一道。”夜暝痕沒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何不適,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竹林里的竹子被打倒一大片,不少紫魏國的百姓來此找竹筍,看到藍暖玉和夜暝痕紛紛繞道。

“同你在一起便是這般遭人嫌。”夜暝痕也不是真的嫌棄藍暖玉,只是看到她,他便想同她鬥上幾句嘴。

藍暖玉一掌打在夜暝痕的身上:“夜暝痕,你可知你說話越來越討打?”

“我就是隨口說說,隨口說說。”夜暝痕還是對在昨日的事情感興趣,他道:“你同我說說昨日的事情,還有晉雨文。晉昭雯,她那掌明明就沒打中我,怎麼可能會激起這麼大的反應?奇怪,我昨日的事情什麼都忘了。只記得她給我一掌,之後的事情我竟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

他伸出兩個指頭,拇指和食指中間隔了一顆花生米的距離,說道:“就這麼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

你的記憶已被我取走,能記得就怪了。

藍暖玉心虛地低着頭不做聲,夜暝痕口中的昨日能不能趕緊過去,她也想趕緊忘記這一樁事。她不自然地掩嘴,清了清嗓子:“嗯,咳。”

“藍暖玉?你嗓子不舒服?”夜暝痕見身邊的女子不做聲,聲音又大了幾分:“藍暖玉!”

“啊,哦。”藍暖玉轉頭去看他,“你再說一遍?”

“我同你說話的時候,你能否莫要發獃?”夜暝痕忽然嘆氣道:“哎,藍暖玉,你可真是讓我覺得……”

藍暖玉等着他的下文,回答道:“嗯?”

“你說我這麼俊朗的一張臉,就連我自己照鏡子之時,都能把自己迷得神魂顛倒。”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抬起雙手摸摸自己的臉頰,又道:“怎麼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呢?我同你說話之時,你怎就一點都不在意呢?”

“……”藍暖玉

捏着衣袖,夜暝痕這孤芳自賞的本事挺厲害。

夜暝痕見藍暖玉分明已經回神,但是還在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補上一句:“你可是想說,昨日的一掌,不僅沒有把我打殘,人還更俊逸了?我知道,這個用不着你說的。”

藍暖玉盯着夜暝痕的臉看了半天,緩緩吐出一句話:“我是想說你的左臉被打歪了。”

“啊?有嗎?會嗎?真的嗎?昨日有打到我的臉嗎?”夜暝痕一連丟出四個問,又抬起手,用水鏡看了半天,“好像沒有啊。藍暖玉,哪裡歪了?我這臉要是歪了,多少女子不得哭死。”

等他再抬起頭來,藍暖玉已經率先走出去一大段路。

“等等我。”夜暝痕跟上去,聽完藍暖玉的話,才一本正經問道:“你沒事吧?”

“我?我能有什麼事?”藍暖玉問完,才發現夜暝痕一直在看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與往日的不同。“我不是好端端站在你前面嗎?”

“沒什麼,快走吧。九萌他們恐怕已經等不得了。”夜暝痕笑笑,用手拉了藍暖玉頭上扎的馬尾巴。

“夜暝痕,你竟敢扯我頭髮。”藍暖玉急追過去,可就是追不上。

藍暖玉才想到夜暝痕的這一句“你沒事吧”,問的是自己見到百里流軒這件事。

蟬瑄山上的收成比他們下山時多出來好幾倍,皇城通過夜暝痕在中間搭線,從蟬瑄山上運走不少糧草,而蟬瑄山也從山下運回不少金銀珠寶。

蟬瑄山倒也沒有獅子大開口,反而還給紫魏國不少好處。

新登基的國君不過十五,大多數時候還得群臣商議以後在做出決斷。此時有人提議,蟬瑄山在這個緊要關頭幫紫魏國這麼大的一個忙,不如請蟬瑄山的始女入宮,也方便行事。

謝丞相直接給駁回,並說此事不容再議。

朝堂之上就連皇上也甚是詫異,這提議多好,還省得要兩邊跑。從魏城到蟬瑄山,御劍需要半日,幸好夜暝痕臨走之時,傳了一張機關鳥的圖紙給謝丞相,還有一小個很簡單的法術。

機關鳥運送糧草倒是也快,不足半日就可以運送到魏城。

藍暖玉和夜暝痕在日落西山時到達的蟬瑄山,嚇得幾乎是整個人掛在九萌身上的書生,把頭死死埋在九萌的頭上,九萌狠狠推了他好幾次,書生紋絲不動。

“夜暝痕,我有一事不明。”藍暖玉道:“你可是對蟬瑄山也沒有完全相信?”

“是。”夜暝痕站在最前面答道。

藍暖玉沒有駁他,只是說道:“我覺得也是,小漁村的事情,便是我太意氣用事。”

“暖玉,那些過去的事情,便莫要再提。”夜暝痕怕藍暖玉自責,又說道:“紫魏國經歷過國師這的這五年,同經歷

十年戰亂無異。要是在受到一次重創,家毀國亡,必不可免。”

藍暖玉點點頭道:“我總覺得蟬瑄山有些怪異。”

“噓。”夜暝痕輕聲噓了一聲,示意她莫要說話。

清清山水如畫,這幾年來很少有人上山,也很少有人下山,青石板上早已經布滿苔蘚。夜暝痕和藍暖玉行於前,身後跟着的則是蹦蹦跳跳的九萌,還有畏畏縮縮的書生。

書生東張西望,覺得這裡的一根草都不同於魏城。不時停下腳步,摘上一根草,或是一把泥巴放在兜里。

九萌看得好奇,開始只是在心裡納悶,走了一大半路之後,它才指指書生破破爛爛,還在不斷滲出泥水的兜兜問道:“我看你好半天,你這是在做甚?”

書生不好意思地把那個破洞的兜兜捂緊:“鐘聲縹緲,簡直人間仙境。我是覺得這裡乃神仙住的地方,這裡的東西故也是人界所不能比擬的,趁此機會,我得多裝些,萬一山下有了變故,吃土也是神仙山上的土好吃。”

“哈哈,你這腦子,我真想看看是用什麼做的。”九萌笑得按着盼盼的肚子,書生則在一邊思索。

他等九萌笑停,才小心問道:“小神仙,你這是在笑什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有,沒有。”九萌回答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大概不用你想吃土了。魏城這大劫馬上便會過去,到時候你再去科考。再不濟,找一個私塾先生噹噹,也是不會餓肚子的。”

“小九萌,你倒是有長進,都會給人出主意了?”夜暝痕在一邊笑着,伸手揉揉九萌的腦袋。

九萌可不喜歡這個動作,它總覺得他們會把自己的毛揉亂,可是對方是夜暝痕,它只得低着頭任人‘蹂躪’。

上蟬瑄山的路還是那一道不見頂的山路,三人一鼠走到山頂,早有一個弟子在等候。

“姐姐,好久不見。”藍暖玉打了個招呼,女子微微欠身,算是對他們的迎接。

蟬瑄山幾日不見便有改變,宮殿和走廊都重新修繕了一遍。院中多出來一個大池塘,池塘中有一座假山,池塘中荷花挨挨擠擠,粉色的花瓣像極了害羞的小姑娘。

池塘甚美,荷花也甚美,美中不足的--是那一池水。

黑,粘稠,不知道是什麼水,除了沒散發出與之相匹配的惡臭,簡直就是一汪臭水塘。

“姑娘,這池子是何時所建?”藍暖玉不由地站在池邊多看了幾眼,看到黑漆漆的水,她皺了皺眉:“這水怎麼會是黑的?”

“回藍姑娘的話,這池子在你們下山的那日建成。”迎接他們的弟子認真回答道:“藍姑娘有所不知,池裡的水叫做墨雨,我聽門主說過,這種墨雨對花木魚都很好。”

藍暖玉似

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墨雨,我聽都沒聽過。要是知道有這種水,當時我在小漁村便用這種水栽花,那定可以師父開心些。師父最喜歡各種花草樹木……我下山之時,可能帶些走?”

“小漁村都成那樣了。”九萌隨口說了一句,被夜暝痕揪了一下耳朵,它才覺得自己多話了。“不過多種花,總是極好的。”

書生不知發生過什麼,接着九萌的話說道:“魏城這個樣子,也只有神仙住的地方能種花,山下還是種些蔬菜瓜果比較好,我覺得土豆就不錯,好養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