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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靜靜地躺在冰棺內,眉毛和髮絲上開始結起冰霜,一日的調息,即使不能讓自己恢復如初,總得恢復精氣神,把夜暝痕和藍暖玉騙過去。

“門主,門主。”六始侍的另外幾個女子敲敲門道:“門主,有事稟告。”

門主纖長的睫毛上冰霜積累了薄薄的一層,聽到門外的聲音,她睜開眼皮,臉上的冰霜褪去,換上微微發紅的顏色。

“進來。”門主施展出一道法術,真箇人煥然一新,同往日的風采無異。注意看的話,還是能發現她的氣色並不是特別好。

五個弟子匆匆跑進屋中,又謹慎地關上門,跑到冰棺前面跪下行禮。

“他們來了?”門主在冰棺中問道:“來的這般快?”

“門主,是。青婉已經去拖住他們,門主見還是不見?”一個女子問道。

門主只好嘆一口氣,從冰棺中坐起身子道:“見定是要見的,不能讓他們起疑。把你們的顏精分我,先混過今日再說。”

門主閉上眼睛,雖然此時一絲不苟的着裝,但有些鮮紅的嘴唇同蒼百的臉配在一起,甚是不協調。

五個女子皆是互相對望一番,青梔更是用手摸摸自己的臉,不敢開口。

門主見她們無動於衷,眼神犀利地看了他們一眼道:“怎麼,不樂意?你們竟然還不樂意?”

顏精對於每一個女子的容顏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人的顏精不可修鍊,只會隨着上年紀而流失。

‘人老珠黃’一詞,便說出顏精的流逝,對於一個女子容貌的關係。

五個女子面面相覷,最後竟是青梔上前一步道:“門主只管拿去便是,我等為蟬瑄山盡心儘力,能出自己的力便好。”

青絲站在青梔身後,悄悄地瞪着青梔,心裡說道:“該死的東西,為討好門主,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什麼話都能說出來,要不要點臉。你不在乎你的容貌,我還在乎呢。”

“你們?”門主又看向另外幾人。

青絲捏着自己的衣袖,見另外幾人附和着青梔,跑到幾人前面說道:“宮中有一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話中臣是答應了,只是有諸多勉強。門主,我等為蟬瑄山可上刀山下火海,莫要說區區顏精,哪怕是門主要我的命,我是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好。”門主伸出手掌道:“五人,剛好。”

青梔毫不猶豫地伸出食指輕輕放在門主的一個指腹上,另外幾人猶豫不決,但只得照做。

青絲是最後將手指放上去的,她一直在想,要是自己剛剛留下去拖着夜暝痕和藍暖玉多好,那便用不着貢獻自己的顏精。

門主未吸食她們的多少顏精,點到為止,說起來不過一點點元氣,讓自己的氣色好些。她收起法術

,青梔便蹲到她身邊問可有好些,若是不夠,儘管拿去,自己可以帶上面紗,或是面具也成,不會丟蟬瑄山的臉面。【!#愛奇文學www.iqiwx.com @*最快更新】

青絲則是在一邊摸着自己的臉,但是又不敢太過於明顯,只是不時地按按自己的眼角和臉頰。

“門主,夜公子和藍姑娘來了。”青婉在門外輕聲說道。

“請他們進來。”門主手中的煙杆子冒起一縷青煙,她深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

屋中頓時煙霧繚繞。

夜暝痕和藍暖玉走進屋,朝着門主屈身道:“我二人此時打擾門主,着實不好意思,只不過有要事詳詢,還請門主見諒。”

門主坐於冰棺之上,對着屋中的另外六人說道:“你們且先出去。”

“是。”門主既然已經開口,她們更是不敢怠慢,只好退出屋子。

“你們有何事要問,只管問,我也不一定會答。”門主淡淡道。

夜暝痕銳利的眼睛看着門主,又從懷中取出那張符咒道:“門主可有見過這張符咒?”

門主用兩指接過,瞄了一眼,又看向夜暝痕道:“這便是那個書生身上的符咒?”

“是,黃底黑紋,我從未見過這種符咒。這不是來自於天界,更不是為了防妖精。”夜暝痕說道:“我雖在人界多年,可是也從未見過這種的。”

門主道:“黃底黑紋的符咒確實是不多,我所知道的便是土周境地的一個村子。那裡的百姓用符咒驅邪,據說那個村子曾得罪一方神明,神明一怒之下將一凶獸放逐於那個村子的深山之中。”

“我以為我看到過的話本子夠多的,不曾想到只是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可惜藍暖玉沒有貓耳朵,否則此時她定是豎直了聽,身子還的夠過去一點的那種。

“之後村中人便開始想盡辦法,對付那頭凶獸。獸類對於顏色比較敏感,可竟然不怕黃紅二色的符咒。最後一路過的仙人看那村子的百姓被凶獸傷得寥寥無幾,善心大發才告訴他們那凶獸看紅色,並不會害怕,得用黑色才行。”門主說道,抽一口煙說道:“那凶獸專門噬魂。”

藍暖玉忽大喊道:“噬魂?那不是噬魂蛛嗎?”

“世間以魂魄為食的,可不止一隻噬魂蛛。”門主道:“這也只是聽說的罷了。”

“好,多謝門主。”夜暝痕鼻子動了動,將符咒裝回身上說道:“門主,那我們便不的打擾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去證實便好。”

門主吸一口煙,黑暗中亮起一兩顆火星子說道:“書生可還好?”

“還好,就算是不好,想必門主也不會因此而好心幫我們吧?”夜暝痕挑眉道。

門主手中的煙杆子在她的手裡轉了幾圈,煙上的紅色火星子在畫著圈。她笑道:“那是自然,我蟬瑄山一向

只做買賣,從來不會好心幫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書生要是半死不活,我幫你們救他一命,能得到一個妖王,自是最好不過。”

“你一個人,倒是惦記上妖界的妖王。”夜暝痕還未說話,藍暖玉便說道:“人妖殊途,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天色也不早了,門主儘快歇息吧。”她說完一把拉住夜暝痕的衣袖,道:“走了走了,耽擱這麼久,你也不怕招人嫌。”

“招人嫌?大概……”夜暝痕瞅瞅門主,又看看藍暖玉能噴火的眼睛,弱弱地說道:“是是是,這就走。”

藍暖玉敷衍地行了個禮,說道:“門主,告辭。”拽着夜暝痕便出了屋中。

屋外那六個女子還在等候,看到夜暝痕和藍暖玉,皆是微屈身,以表示尊敬。

夜暝痕抬手打算同那幾個女子打個招呼,卻見藍暖玉對着他狠狠翻了一個白眼。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藍暖玉轉頭對着幾個女子一陣假笑,再轉回臉已經是面若冰霜,好像能凍死個人。

“怎麼了?走這麼快。”夜暝痕跟在藍暖玉身後,她幾乎是用飛的。要是給她插上一對翅膀,定可以同山裡的野雞一樣,助跑一小段,飛一小段。

藍暖玉聽到夜暝痕說話,在看已經來到客院,連忙將拉着他的手一放。她凶道:“夜暝痕,你可是真的想在蟬瑄山?”

“怎麼會。”夜暝痕搖晃着身子走到墨雨荷花池邊,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嘴邊吹了一聲,似乎葉子太厚,吹出來的聲音不太好聽。他將葉子捏在手中玩,又坐在池邊上,玩世不恭地問道:“藍暖玉,你反應這般大作甚?難不成……你在吃醋?”

“滾你丫的吃醋。”藍暖玉走到夜暝痕的身後,正想給他來一腳,把他送進水裡清醒清醒。她又想起池中竄出的東西,還有他手臂上的傷口,只好作罷。

藍暖玉的臉有些發燙,幸好夕陽西下,天空上紅彤彤的霞光照在她的臉上,否則還真能看出,她此時就是一位被人探出心事的羞澀少女。

少女站在不斷往水裡扔石頭的少年身後,看着他的背影發獃。

“藍暖玉,你說要是還在小漁村,那該多好。”

“是啊,那該多好,可是回不去了,不是嗎?”

“嗯。”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兒,藍暖玉坐到夜暝痕身邊道:“夜暝痕,你着急着去讓門主看符咒,並不是因為想知曉符咒來於何處吧?”

“你看出來了?”夜暝痕道:“有這般明顯?”

“門主看沒看出來我不知,但我是看出來了。”藍暖玉微裝過頭問道:“夜暝痕,你取符咒之時,發現了什麼?”

夜暝痕又朝着池塘中扔出一塊石頭,石頭像是一隻調皮的小青蛙,在水中跳了好幾下才

落底。

“可以呀,竟然可以跳那麼遠。你是不是偷偷用法術了?”藍暖玉又問道。

“沒有。”夜暝痕的臉上未有一點點的胡鬧之色,也沒有看藍暖玉,好像是把墨雨荷花池看成小漁村的河。他道:“我第一次去人界,便是去到東邊小漁村。那日我正同父上吵了一架,我在河邊遇上一個男孩子,他正在往河中扔石塊。”

藍暖玉靜靜地聽着他說話,也不插嘴。

“他看到我怒氣衝天地站在那裡,也不問為為何,只是沖我招招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