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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姑娘快吃,這烤地瓜冷掉會硬,硬掉便不好吃了。”藍暖玉在蓮兒出去之時,又把桌上的烤地瓜放在火盆子邊上熱了熱,看到她蓮兒走進來,她趕緊把地瓜放在桌上。

蓮兒走到桌邊並未坐下,她問道:“你們可還有何想問的?”

“蓮兒姑娘,身體要緊,先吃些東西再說吧。”夜暝痕把烤地瓜又推過去了些。

“若是你們不問,那蓮兒倒是想問一個問題。”蓮兒抬起手指着夜暝痕道:“你,可是貓妖?”

“?”剛咬下一口地瓜的藍暖玉愣住,連忙回答道:“怎麼會呢?他……”

“就算不是貓妖,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吧?”蓮兒收起臉上的表情道:“夫郎死的那日,他一臉喪氣地回來,說是有一男一女橫行霸道,搶走了客棧的銀子,還傷了人。那一男一女,便是你們吧?”

藍暖玉口中沒有咽下的地瓜吐在地上道:“他真是這麼同你說的?這這這……完全是顛倒黑白。明明就是他欺客,又欺人太甚,我們不過是看不下去,才出手相助。”

“好一個出手相助。晉哥從來不會騙我,他說的定是真的。”女子在衣袖中的手忽用力抽出,一個翻身閃到夜暝痕身側,一把金色的刀刃對上了他的脖頸。

“姐姐!”站着的女子似乎沒有想到蓮兒會對來人出手,除了大喊來人,竟不知所措,只能慌張地往後退了數步。一不留神踩到自己的裙擺,摔在地上。她緊張地一邊看着兩人,一邊往後退。

“照顧好雨文。”蓮兒一擊未中,又連用蠻力朝着夜暝痕戳去。

夜暝痕腰身往後一仰,躲過下了死手的一擊,再回手一個反推,女子便向後倒去。

蓮兒知道自己殺不了夜暝痕,心如死灰地看着他,身後的盆子冒着熾熱的星火,燒紅的碳火變得如凶獸的眼睛,盆子中間突然伸出一隻類似貓爪的東西。

藍暖玉和坐在地上的女子都看到那隻貓手,後者被憑空出現的貓爪嚇住,前者幾乎是脫口而出:“夜暝痕!拉住她。”

夜暝痕快速伸手去拉拽女子,女子卻對着夜暝痕露出一個陰森的笑臉,然後收回了手,兩人的手的空氣中錯過,相距不過一寸的距離。

女子朝着火盆子正正的倒了下去,貓爪子戳進她的後背,將那顆還在跳動的心從胸膛前推出。

火盆子墊在她的身下,將她的身形變成了一座小拱橋,瞪大着的眼睛剛好對着女子的方向。

“妖怪!”坐在地上蜷着腳的女子大喊着往後縮,但是她已經緊貼着牆,任憑腳在地上怎麼施力,身子卻沒有在向後移動一尺,只好抱着頭在哭喊。

這一幕實在是太嚇人,連藍暖玉都感覺到胃裡的翻山倒海,更別說凡人女子會有多害怕。

“他來了?”藍暖玉凝重地看着夜暝痕道:“你去追,這裡我看着。”

夜暝痕有些擔心:“你一個人能行嗎?”

“快去吧!”藍

暖玉沖夜瞑痕鑒定地點點頭說道:“我便才這裡等你,快去吧。”

夜暝痕握住劍跑出去,藍暖玉便趕緊跑帶那女子身邊。

女子已經嚇慘,她頭髮散亂地靠着牆,藍暖玉的手才搭在她的肩上,她就發了瘋一樣拳打腳踢。藍暖玉只好點住了她的睡穴,讓她睡了過去,但哪怕是這樣,她睡得並不安穩,臉上的驚恐一覽無遺。

睡夢中的女子嘴唇微顫,像是在夢囈,藍暖玉把耳朵輕輕湊了過去。

“我確實在粥里下了毒,可是,我並不想至你於死地。我只是擔心晉哥哥歿了,你會出去找野男人。你莫要來怪我,我從小就想要嫁給晉哥哥,可是他卻娶了你。你莫要怪我,你真的莫要來怪我,我沒有想讓你死的。”

女子一聲比一聲喊得大,最後竟然衝破穴道的束縛清醒過來。

“姑娘你可還好?”藍暖玉柔聲問道。她趁着女子睡着之時,已經將她換了一間屋子。慶幸之前和空師父在一起的時候,空師父讓自己練的那些招數,她背這女子竟然毫不費力。

女子發現自己身在另外一屋,精神有些恍惚,她慢悠悠地抬起頭看向藍暖玉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我房中?”

“我是……”藍暖玉指指自己道:“我是路過的,路過的。不是路過的,我是來幫忙的。”

這女子不認識自己了?她的反應也不太大,這是把剛剛的事情忘記的意思嗎?那種事情真的能忘記倒是也好。

“哦,你路過我房中?”女子還是有些不信,她道:“你是誰?”

“我真的是來幫忙的,你可能是累着了。我看你倒在了庖房,才送你回來歇歇。”藍暖玉撒着謊話,還是等夜暝痕回來再說。

女子坐着想想,掀開被子道:“天色可不早了,我得去燒飯。晉哥不在,我得照顧好蓮兒嫂嫂才是。”

還真是忘記了。藍暖玉把她推躺下,又蓋上被子道:“你先歇着吧,燒飯我去便好。”

“那可不行。你說你是來幫忙的?可是我為何一點也記得你?”女子盯着藍暖玉問道。

藍暖玉起身拉拉自己的衣裳,“快睡吧,我隔壁新來的,你自然是記不住的。”

“也是,那便多謝姑娘了。”女子慢慢閉上眼睛。

藍暖玉說完走出房間帶上門,剛好就碰到回來的夜暝痕,殊不知躺在榻上的女子待她走出房間之後,睜開眼睛看着屋頂陷入沉思。

藍暖玉急切問道:“可有抓到那東西?是什麼?”

夜暝痕搖頭:“那東西狡猾得很,帶着我在皇城中亂逛,還只往官兵多的地方去。”

藍暖玉道:“真是夠奇怪。”

“官兵快到了,我們得快些走。”夜暝痕問道:“那女子可還好?”

“還好,只是似乎忘了適才發生的事。”藍暖玉嘆息着,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雪落在她的衣裳上化成滴水。她拍拍身上的雪花道:“其實能忘了也好,走吧。

“就怕沒這麼容易。”夜暝痕說了一句,又指着一間屋道:“我們的進去看看。”

藍暖玉不解:“還要看什麼?”

夜暝痕不答。

那間屋中放着一口黑木棺材,棺材裡面躺着的就是晉掌柜的屍首,還未封棺,只是在堂中布置了供桌和白蠟燭。

一般入了棺材屍身不會還用白布蓋着,但此時晉展櫃的屍身上還是覆了一層白布,連頭都沒有露在外面。

夜暝痕伸手掀開白布,藍暖玉便吐了出來。躺在棺材裡的晉掌柜體無完膚,就算是已經被處理過,還用針線縫過一遍,還是很多地方都張着口子,口子像是張着的嘴,看起來格外讓人作嘔。

“這這這……這也太噁心。”藍暖玉試了幾次,最後還是夜暝痕讓她背過身子,莫要再看屍身。

“傷痕看起來像是貓爪,但其實不然,貓爪可沒這麼寬。”夜暝痕伸出自己的爪子在屍首上比划著道:“這是學着貓爪留下的傷,但是我確定這不是貓爪。”

藍暖玉哪裡分的清楚啥是啥,她抱着手說道:“那東西學着貓妖作惡,但是我看從那火盆子里竄出來的鬼手,就是一隻貓爪,你怎麼看出來不是的呢?”

“這是一種兵器留下的痕迹,叫做爪生棍。爪生棍最初是仿着鷹爪製成的,之後人們又習了一種貓拳。兩者合在一起,既能夠傷人,速度也很快,幾乎還未等對方動手,便已經倒地。不過這種招式會的人很少,現在竟還會出現。”夜暝痕解釋完,又道:“只是這屍身已經被劃成這個樣子,都看不出來臉,我也不知是不是晉掌柜本人。”

藍暖玉想想道:“不如問問魂魄?”

“來不及了。”夜暝痕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官兵敲門的聲音。

“走吧。”夜暝痕和藍暖玉翻上牆,跑出客棧。“夜暝痕,那個蓮兒也是真的可憐。”

夜暝痕站在藍暖玉身後,御劍而行確實快了不少,但是冷啊!藍暖玉冷得牙齒打了好幾架,就連臉上的肉都被冰凍住了。“夜暝痕,這也太冷了。”

“義莊就在前面。”夜暝痕看看站在前面的女子,打開衣裳靠近了她的後背。

藍暖玉感覺到後背一暖,正想轉頭看看,夜暝痕便道:“還是莫要回頭,否則你要以為我非禮你。不過我是不會把衣裳給你的,只能這樣了。”

“所以你是承認在非禮我?”藍暖玉怒問道:“你你你。”嘴上倒是不爽,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伸出幾個指頭將夜暝痕的披風往身上裹了裹。

夜暝痕安慰道:“蓮兒一心求死,本來同我們便沒有關係。就算我們沒有出現,她也還是會死在那隻貓爪大手上。”

“你也看出來了?”藍暖玉道:“她讓你去端那個火盆子的時候,我便覺得奇怪。那個火盆子怎麼會放在那處,賬櫃一般不近火,生意人看賬本可是比一般的東西重要。這家的火盆放在那處,現在想來也是蓄意而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