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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許文宣出去,靈玉放下掩面的手,撇了撇嘴。

作為蓮台之會魁首的獎勵,芳華鈴由陵蒼最頂尖的煉器師煉製而成,自然不是尋常之物。可任何法寶,都有着自身的原理,讀取記憶,修改記憶,說到底,不過是將夢引術一類的術法凝練到芳華鈴上。

這種術法屬於迷幻類,通常有一個特徵,修為相差越大,心神越脆弱,使用效果越明顯。

以她現在的修為,芳華鈴用於結丹以下修士,都會起效。而結丹以上,就無法觸碰到記憶了,只有單純的迷幻作用。

許文宣是築基後期,用芳華鈴讀取他的記憶不難,可修改記憶能不能做到完美,她也不敢肯定。

沒想到,修改記憶輕鬆完成,不費半分力氣。由此可見,許文宣的心境,遠遠及不上他自身的修為。

偏偏許文宣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還醉心於採補中。靈玉敢肯定,他即使達到圓滿,也無法結丹。

採補之道要真的那麼好,陵蒼和星羅怎麼會將之列為禁術?概因此法只有一時之效,長期來說只能是損人不利己。

修鍊不多時,門外又有動靜。

進來的是春迎,她身後跟着兩個侍女,捧着衣飾等物。

靈玉睜開眼,看到春迎滿臉不悅。

“喏,這是公子賞你的。”她指了指侍女手中的東西。

見靈玉完全沒有反應,她哼了一聲,嘀咕:“散修就是散修,上不了檯面。”堂而皇之地將賞賜中一個玉瓶塞進自己的衣袖,帶着兩名侍女離開了。

靈玉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麼這些人都不喜歡敲門呢?她也不好設禁制,免得被懷疑。

起身翻了翻所謂賞賜,不外乎一些衣物飾品,雖說精巧,可也值不了幾個錢。另外還有一枚玉簡,一個小靈石袋。

玉簡里記載的是一套功法,按上面的描述,後面還包括築基期,不過這塊玉簡里只到鍊氣期。靈石袋裡有十幾塊靈石。靈玉估摸,春迎舀走的那個玉瓶,應該是丹藥。

這幾件東西看起來很寒酸,可如果是個真正的散修,此時已經喜不自禁了吧?一套系統的功法,許多散修積累多年,才有足夠的貢獻向家族換取。十幾塊靈石,抵得上兩個月的收入了,而丹藥更是珍稀之物,求都求不來。

靈玉隨手將幾件東西塞進乾坤袋,正要回去繼續修鍊,卻聽外頭有人喊道:“請問,新來的妹妹在嗎?”

靈玉拍了額頭一下。肯定是那些女人見她得了賞賜,來探情況的。好好一個修士洞府,弄得跟後宮似的,真是讓人倒胃口。

可她既然已經來了,不得不暫時融入這種生活。

沒過兩天,許文宣又來了。

門一關上,宣公子隨手設下禁制,轉頭看到靈玉又在修鍊,奇道:“你這麼喜歡修鍊?”

在此之前,他的爐鼎中不是沒有修鍊刻苦的散修,只是做了爐鼎後,多半心思就沒放在修鍊上了。這也是讓許文宣感到不爽的一點,爐鼎不修鍊,他的修為從哪來?所以,爐鼎要常換常新,不然採補越來越沒效果,虧的是他。

看到靈玉在修鍊,許文宣是高興的,一個勤奮修鍊的爐鼎,可以省掉他不少功夫。

話說完,靈玉睜開眼,對着他燦爛一笑。

許文宣險些被晃花了眼,正想着這爐鼎容貌雖尋常,笑起來卻很順眼,忽地眼睛失去焦距,似乎聽到清悅的鈴聲在耳邊響起。

等他清醒,看着靈玉的眼神里滿是驚懼。

“清醒了?”靈玉笑眯眯地看着他。

這略帶邪氣的笑容在許文宣看來,與惡魔無異,他連忙後退,直到靠上石壁。

“這麼怕我做什麼?”靈玉朝他勾勾手指,“過來,我們好好親近一下。”

許文宣看着她的笑容,咽了咽口水,明知道她說的親近不是自己以為的那樣,卻不受控制地浮想聯翩,一步一步往靈玉的方向挪去。

及至近旁,靈玉笑容一收,伸手將許文宣的衣領一揪,一腳踹了出來。

“啊——”許文宣一聲慘叫,捂着下身飛了出去。

接下來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完了,靈玉再次引動芳華鈴,看着他的表情變得木然,眼神空洞。

“去,給我打聽凍鶴潭的事,高層有任何動靜,都來告訴我。”

……

第二天,許文宣醒來,發現自己又是一身青紫的傷痕,可精神卻很好。他一邊回味,一邊想,原來他真的愛上這種感覺了?嗯,下回也找別人試試。

對了,先去外公那裡看看,凍鶴潭的事怎麼樣了。等等,為什麼他要打聽凍鶴潭的事?不知道,反正想知道就是了……

公子有了新愛好了!

這個消息沒幾天傳遍整個洞府。

許文宣行採補之術,從築基成功就開始了,多年下來,不知道有多少散修女子成了他的爐鼎。運氣好的,色衰之後脫離爐鼎生涯,還能繼續修鍊。運氣不好的,心灰意冷鬱鬱而終。更慘的,直接被採補成了“爐渣”。

如今留在他洞府里的十幾個女子,都是其中相對“聰明”的,她們有的存心攀附,有的失了元陰後認了命。總之,她們都想做幸運之人,顏色未衰之前,憑藉寵愛得到足夠的好處,說不定能像那些嫡系子弟一樣,成功築基,一躍成為人上人。就算不能築基,有財物傍身,也能安享晚年。

聽說了這個消息,許多人磨刀霍霍,準備趁機奪寵。

首先,她們得弄清楚,公子的新愛好到底是什麼……

“好了好了!”春迎看着圍在自己周圍的女子們,被她們的七嘴八舌鬧得一個頭兩個大,高聲喝道,“沒事修鍊去,太久沒行家法,一個個都皮癢了嗎?”

“春迎姐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扭着腰道,“我們都是公子的侍妾,伺候公子是本份,自然要好好打聽公子喜歡什麼了,這樣才能讓公子滿意嘛。姐妹們,大家說是不是。”

“鍾姐姐說的是。”眾侍妾齊聲道。

春迎心中滿是怒氣,但不敢把這些人都得罪了。她自稱公子對她信賴有加,其實心裡清楚,公子待她一向平平,這些年更是連她的身子都不沾了,只是她從小在旁伺候,習慣了而已。

這些人,她平日可以隨意舀捏,可她們若是擰成一股繩跟自己作對,指不定公子覺得她不會管理洞府,不再讓她做這個洞府管事。而不做這個洞府管事,已經失寵多年的她,只能被趕出去,做一個尋常的散修。

因此,她只能忍下心中這口氣,冷聲道:“就算要打聽,也沒你們這樣的!公子若要挑人伺候,我自會告訴她如何伺候公子。”

“春迎姐姐,臨時上陣,哪有爛熟於心的好?”有人反駁。

“對呀對呀!”眾侍妾再次聲援。

春迎額頭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動,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便道:“你們纏着我有什麼用?公子近來是誰伺候,自然是誰最清楚公子的喜好了!”

這句話成功拉走眾侍妾的注意力。可不是嗎?春迎雖是洞府管事,可她已經多年無寵,問她只能問到些皮毛,那個讓公子發現新愛好的人,才最清楚事情的經過。

那位鍾姐姐仔細一想:“是那個新來的?”

“沒錯,公子身上有……不就是從她那裡出來後發現的嗎?”

“對對,就是她。柳妹妹,你上次不是去尋過她嗎?那個新來的怎麼樣?”

“不怎樣,實在是太平凡了,真不知道公子怎麼會挑上她的。”言語里有些微嫉妒。

“那公子怎麼會挑上她的……”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很快決定,親自去看看。

於是鶯鶯燕燕帶着濃重的香粉味往靈玉的石室湧來。

靈玉被這些人包圍後,頭都要炸了。

這個說:“眼小鼻塌,不修邊幅。”

那個說:“光長個子,胸沒四兩肉。”

還有人說:“修為也尋常得緊。”

齊聲道:“公子怎麼會看上她的?”

話音落,數道飛鏢突然出現,對着每個人的腦袋激射而去。

“呀!”侍妾們驚呼。

不管怎樣,她們都是正宗的修士,初時慌亂,很快各出手段將飛鏢擊落。

其中修為最高的鐘姐姐對靈玉發難:“我們客氣來看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客氣?”靈玉掃了眼怒氣沖沖的女人們,眉頭抬了抬,“你們這叫客氣?”

沒等回話,她便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這就是我的答案。”

眾侍妾一愣,全都不明所以。

靈玉說:“你們不就是想知道,公子為什麼最近總來我這嗎?答案就是這個。”

一人指着地上的飛鏢,滿臉懷疑:“這個?”

靈玉拍拍額頭:“我真不應該把你們想像得太聰明。”她平了平氣息,說,“公子已經不喜歡柔順了,他現在發現,粗暴一點也挺有滋味的。”

“粗暴?”一名女修害怕地抱了抱胸。

靈玉翻個白眼:“不是公子粗暴,是你們粗暴。”

“我們?”

“對!”靈玉乾脆言傳身教,告訴她們要怎麼揍“宣公子”,聽得眾侍妾兩眼放光。

原來公子的新愛好是這樣的,還真……特別啊……

在許文宣不知道的時候,他的爐鼎們一個個化身女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