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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天後,靈玉道:“此番感悟,頗有收穫,huíqù之後,本座可能要參悟半月。

“前輩,”年輕修士忙問,“您還來嗎?”

靈玉笑道:“若是半月後我不來,那jiùshì已經離開了,你們不必苦等。”

年輕修士十分失落,但還是恭敬地向她行禮:“是。”

年長修士則道:“得前輩指點之恩,已是萬幸。晚輩修為低劣,不敢談報恩。他日前輩若有用得着晚輩之處,晚輩必定赴湯蹈火。”

這對劍修來說,是十分嚴肅的誓言了。

年輕修士連忙也道:“晚輩也是。”

靈玉輕輕點頭:“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了,後事如何,還要看你我有沒有這份因緣。”

回到黑臉xiōngdì的洞府,靈玉喚出丹珠和碧珠:“有件事,交待給你們去做……”

在劍碑的十幾天時間,靈玉並不是做樣子。一名化神修士來到黑水嶺,靈台教不可能一無所覺,所以,她來觀摩劍碑,就要有個觀摩的樣子。

如今算來,她到黑水嶺近一個月,靈台教方面應該已經放鬆了警惕,是時候干正事了。

丹珠和碧珠離開後,靈玉足不出戶。

如此數日,二人相攜歸來:“主上。”

“事情辦妥了?”

“是。”丹珠呈上來一枚玉簡,“天魁妖君的情況,屬下已經探聽清楚了。”

靈玉接過。注入神識。全神貫注地閱讀起來。

天魁妖君。種族不知,擅卜算,長魅術。化神初期巔峰,性格低調,喜怒無常,鍾愛紫微斗數。法寶有二,紫竹算籌,天命靈圖。門下五名元嬰隨從。七殺、破軍、天相、天機、天同。據傳,配合天命靈圖,可敵化神。近期增加二名隨從,為貪狼、武曲。

七殺,追隨天魁妖君時日最久,元嬰後期,武力超群,性格勇毅,失之衝動。

破軍,原名晁輝。被天魁妖君收服時,已成名多年。元嬰後期。性格狡詐多變,天生反骨。

天相,元嬰中期,各方面皆不出眾,然處事周全。

天機,元嬰中期,為人機敏,善體人意,多疑易猜忌。

天同,元嬰中期,七星之中最為低調,為人膽小,凡事裹足不前。

貪狼,元嬰中期,為人多謀機變,追隨天魁妖君時日尚短,未知性情如何。

武曲,元嬰後期,chénò寡言,與貪狼同時為天魅妖君收服,實力未知。

後面極詳細地列出七名隨從的來歷出身,所歷之事,擅長的法術,常用的法寶等等。除了貪狼和武曲沒什麼消息,其他五個躍然紙上。

這五個,有人有妖,出身來歷各不相同。其中破軍沒被收服前已是成名魔修,天相與天同則籍籍無名。

靈玉對着這份名錄,仔細推敲起來。

從描述看來,貪狼和武曲是袁復和徐月的可能性極大。一個擅長劍術,一個法寶星盤。不過,劍術並非《紫霄劍典,星盤與徐月的法術亦有相異,這一點也花有溪的回報相合。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yuángù,也許天魁妖君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想要驗證,就要將貪狼和武曲引出靈台教。

或許是剛剛被天魁妖君收服,這兩人從來不出靈台教,外人也不得一見。如此一來,只能將目標放在其他隨從身上了……

七殺,此人實力最強,跟隨天魁妖君最久,也最忠心,並非héshì人選。

天相和天同,幾乎不出靈台教,無處下手。

破軍和天機裡面,可選擇其一。

破軍被天魁妖君評為天生反骨,魔修出身的他,根本沒有所謂忠誠的觀念,只是天魁妖君實力壓制,他想反叛也是無門。至於天機,他出門的機會最多,因為機敏,天魁妖君對他也很放心……

靈玉一番思索,問面前兩妖:“依你們所見,破軍和天機,哪一個更加有機可趁?”

“當然是天機!”丹珠和碧珠異口同聲。

“為什麼?”靈玉眉頭微挑,這看法,與她並不一致。

丹珠道:“天機為人多疑,容易猜忌,也jiùshì說,他的心境存在漏洞,這種人,最容易挑撥了。”

靈玉一怔,隨即失笑。她怎麼忘了,丹珠和碧珠是訛獸,對人的內心最是敏感。

“那好,我再給你們一個任務……”

……

黑水集上,有一間客棧,名叫人肉客棧。

名字很可怕,若是小修士初來黑水集,八成會被這名字嚇到。

其實,這間客棧並不賣人肉,確切地說,它賣的是人力。

三台界各座仙城,都有供修士尋找任務和同伴的地方,這些地方,外在biǎoxiàn一般是酒樓茶館客棧。

黑水集也不例外,妖修們也要尋找資源進行修鍊,這一點跟人類修士沒有區別。

人肉客棧分為三層,第一層,是人來妖往的大堂,那些普通的大眾任務,就出現在這裡。第二層,人數少得多,只有達到結丹,才能上去。第三層,隔成了幾間密室,可向老闆租用,討論機密之事。

正午時分,一名頭戴斗笠的修士踏進人肉客棧。

他全身黑衣,斗笠遮面,身材普通,既看不清面貌,也辨不出男女。

身上透出的妖氣,說明他是一名妖修。而他那旁若無人的態度和穩健的氣質,說明他是一名高階修士。

他一出現,掌柜就迎了上去,招待殷勤。

“最近沒什麼出挑的小妖啊!”他漫不經心地掃過客棧大堂。

掌柜陪笑道:“那些小妖,哪能與妖君比?”

黑衣妖修轉頭看了掌柜一眼:“這是第幾次了?說過不要叫我妖君!”

掌柜臉色一變,lìkè扇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扇得極重,半邊臉lìkè腫了起來。

“小的錯了,請大王原諒。”

“這就算了?”斗笠下,黑衣妖修目光冰寒,輕輕撥着櫃檯上的盤算。

掌柜抖着嘴角,眼裡閃過狠意,刀光閃過,一截尾指剁了下來,化成一隻毛茸茸的指頭。

“小的錯了,請大王原諒……”掌柜忍痛道。

黑衣妖修伸手拍了拍他冷汗直冒的臉,笑了一聲:“這還差不多,本大王原諒你了。記住,在本大王面前,只有一位能稱妖君,再犯的話,你就直接剁手吧!”

“是……”

黑衣妖修起身上樓。

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掌柜鬆了口氣。妖君對別人來說,是個敬稱,但在這位面前,萬萬不能提。還好,只是斷一截尾指,沒什麼影響,下次可不能再犯了,不然,這位大王真的會要他斷手賠罪。

上了二樓,大堂的嘈雜聲消失了,這裡只有十幾位修士,大部分是結丹期。

黑衣妖修漫不經心掃過一眼,隨意往窗邊一靠。lìkè有小妖送了美酒過來,他自斟自飲,並不看其他人。

剛喝了兩口,眼前人影一晃,有人坐到了他的對面。

他的眉頭揚起,似乎下一刻就會斥罵出聲。

“這位妖兄,等人還是找事做?”嬌柔的聲音,配上這嬌媚的容貌,怎麼看都是個頗具魅力的女妖。

黑衣妖修冷哼一聲:“滾開,老子心情不好!”

女妖沒動,仍是笑吟吟道:“妖兄不是心情不好,而是覺得小妹不夠格吧?”說完還向他拋了個媚眼。

黑衣妖修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酒杯一揚,潑了出去。

酒水眼看就要灑下,突然停滯在半空中。女妖張口一吸,吞了下去,完了還舔舔嫣紅的嘴唇:“èidào不錯。”

“呵……”黑衣妖修突然笑了起來,他手指靈活地轉着手中的酒杯,“你以為,這樣就夠格了?”

女妖沒說話,笑容卻更cànlàn了。

黑衣妖修突然用力一捏,酒杯粉碎,萬千粉塵揚起,粒粒如珠,向女妖彈去。

這一刻,殺意突然籠罩下來,二樓的結丹修士們驚慌失措,連忙往樓梯口退去。

不知道哪來的風揚了起來,將粉塵一卷,掃向黑衣妖修。

黑衣妖修冷哼,毫不退讓。

這粉塵便停滯於他們二人之間,成為較量的中介。

數息後,黑衣妖修額上滾下汗珠,酒杯碎成的粉塵突然下墜,打入地面。

“嘩啦”一聲,有禁制保護的二樓地板,突然斷裂。

樓下大堂傳來驚呼聲。

當粉塵與禁制之力抵消,二樓重新安靜下來。

黑衣妖修冷冷地盯着前方,不言不語。

“滾出來!”他冷聲道。

被樑柱擋住的角落裡,一名壯漢踏步而出。

他身量極高,膀大腰圓,一張粗獷的臉面無表情,像石頭一樣站在那裡。

“妖兄,我們夠格了嗎?”女妖無視客棧里的騷亂,嬌笑着問。

黑衣妖修盯着他們,沒有答話。等到掌柜上來的時候,沒等對方陪禮,已然道:“三樓,給個房間。”

掌柜張了張嘴,最終只說了一個字:“是。”

他看了眼破了一個大洞的樓板,祈禱老闆不會把火發到他的身上。元嬰妖修最是桀驁,動手什麼的,他實在是阻止不了啊!

片刻後,三妖坐在了三樓的密室里,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好像剛才動手的根本不是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