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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疼,該是什麼樣子的?也許是重大創傷之後的無助,也許是故意傷害之後的快感。她原以為傷害之後疼的只有他一個人,原來她還是會在疼的時候就不經意間想起這個男人——鍾梓汐!】

秦綬晲了一眼賀衍晟,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不知該是用孽緣形容這兩人呢?還是該怎麼說?唏噓到一種程度之後則是徹底的虛妄,秦綬摒棄雜念專心醫治。

傭人站在一旁心生顫抖,明明最近鍾小姐心情看似很好,也主動要求吃東西整個人都不似剛來的時候那般疏離,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眾人也是不解。

男人褪掉深沉,成熟的外表透露的只有血性和冷情,整個人看起來都要比尋常人要兇悍一些。

大概是賀衍晟平時儒雅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他今天的盛怒讓每個人陡生畏懼。

迷迷糊糊的鐘梓汐隔着一層朦朧感看着遠處的他,她從沒見過如此生氣的賀衍晟,毫無形象。

這一刻她似乎有些看懂這個男人,有些東西即使看透了很多事情都回不到最初。

最終她還是抵不過沉沉的倦意,緩緩地閉上雙眼。

他煩悶的坐到一旁,手指從褲袋裡拿出最近隨身攜帶的煙盒,手指顫巍地從煙盒拿出香煙。

床上的女人因疼痛而下意識的悶哼聲,讓盛怒中的他動作一頓,他輕輕拿出一根放在唇邊卻始終沒有點上。

也是,是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整個人看上去也比平時更加焦躁不安一些。

準確來說從鍾毓去世的那一天起,這份不安就始終保持着,每天一顆心始終懸掛。

各種不安都在無人時被一點點放大,而今天那句“生存意志薄弱”無疑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賀衍晟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直到秦綬起身。

男人眼皮微掀,薄唇輕啟,寡淡的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響起,彷彿只是在問今天的天氣怎樣。

“她為什麼,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秦綬輕聲嘆息,一道幾不可聞的惋惜在慢慢放大,他沒想到鍾梓汐的骨子裡竟能這麼決絕執拗。

賀衍晟目視着他的動作始終沒有動,似乎就只是在等一個答案。

秦綬奈不過賀衍晟強大的氣場,最終還是選擇合盤脫出。

畢竟這是他們夫妻倆共同的孩子算是家事,他一個外人是沒有立場去掩瞞什麼的,就算他想要隱瞞什麼就憑鍾梓汐現在這個樣子又能瞞得了什麼?

“她食用的食物中每一樣食物都與當天的主食是極度相剋的,五行相生相剋是天地間的規律,食物也有,很多時候懷孕的人都會以形補形。”

秦綬每多說一句,賀衍晟的面色就會難看一度。他知道她生性倔強,很多時候他都選

擇刻意的降低他的存在,就是為了不給她添堵。

他好像懂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眼底蘊藏着的情緒淺淺一層浮的極重。

一竄蹙着的火隱隱放大,緊握的雙拳用力的捏着,隱隱可以聽見骨頭咔咔作響的聲音。

秦綬頂着巨大的壓力繼續說著,一字一頓。

“而清代《調疾飲食辯》中就講過飲食得宜足與藥餌為助,失宜反與藥餌為仇。而長期使用相剋的食物,身體機能就會受損。”

賀衍晟機械的抬起頭乜了一眼秦綬,愣愣的說道。“食物相剋?她怎麼捨得?那也是她的孩子啊?她就沒有心嗎?她就沒有心的嗎?”

強烈的質問聲穿透耳膜,整棟別墅都回蕩着賀衍晟的怒火。

他不可置信的模樣灼燒着秦綬,可想而知這件事對這個男人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賀衍晟知道鍾梓汐恨他,他也接受了她的恨。

早在鍾毓做出了選擇,他們都沒有了退路。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選這條路,看似是最好的選擇,實則這份選擇的背後所承受的壓力,比問題本身更重。

可一切塵埃落地賀衍晟已經別無所求,但他沒有想到鍾梓汐對他狠對自己更狠。

只要她願意好好的生下孩子,賀衍晟願意跌落塵埃里,都沒有關係。

她倒好,可她來這一招。真是出息,他怎麼就沒想到,怎麼就一次一次的被她騙了呢?

“我真是蠢,難怪?難怪那天她會一反常態?難怪這些天她變得溫順柔軟原來都是虛與委蛇!真TM的諷刺。”

男人用力掩面狠狠地用手指掠過鼻尖,他站起身將面前的茶几踢翻。

力道重且聲響劇烈,賀衍晟健步向床邊走去。經過秦綬身邊,本着人道主義精神的秦醫生伸手拉住賀衍晟。

男人眼底噴着火,聲音沉的嘶啞。

“放手。”

“賀衍晟,你別激動,她可是鍾梓汐,你最愛的人。你現在想對她怎麼樣,我有言在先我是醫生,不是神仙,她現在一點都受不住你的怒火,你再動一把她就直接徹底交代在這了你信不信?”

秦綬不想賀衍晟反手過來等到將來,他再後悔今天所發生過的事情。

很多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他是處於盛怒下所失手導致的結果,也許將來會成為不可挽回的錯誤。

“放手,別再讓我說第二遍。”男人盛怒下的手指緊繃,青筋暴起的手掌脈絡清晰分明。

“OK,我可以放手,賀衍晟你告訴我現在她只是個病人,你要對她做什麼?何況她是我的病人我有理由和立場對她負責。”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能和賀衍晟一起玩的人自然也非善類。

平日里玩笑歸玩笑,真在大是大非上誰都不會含

糊。

收起玩笑的秦醫生,氣場可想而知。

“秦醫生,請你謹記她先是我的女人才是你的病人。!”

當賀衍晟連姓帶職業喊誰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已經不想再用理智處理問題。

秦綬嗤笑數聲之後,果斷放手,他雙手舉起平靜的面視着賀衍晟保持着儘可能的冷靜。

“沒問題賀先生拿人傭金,你就是僱主。”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安靜的退到一邊不再插手。

房間里的兩名傭人是真的擔心先生會對鍾小姐怎麼樣,試想一個普通丈夫發現自己妻子為了弄掉自己的孩子,而無所不用其極的時候,都會忍受不了,何況這個男人還是賀衍晟。

賀衍晟站在床邊,單身插兜凝視着床上的人,神情晦暗不明。

這一刻看見她,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不知道自己能想些什麼?

四海放空,一片寧靜。突然她變得好像讓賀衍晟開始不認得了,曾經的鐘梓汐良善的連個陌生人都會露出最溫暖的笑。

現如今她真的可以冷漠至此嗎?賀衍晟幾度伸出手又默默收了回來。

沉吟片刻,他忽然彎下腰將鍾梓汐扶起來,下一秒秦綬的聲音悠悠響起。

“她有輕微的神經衰弱,因為長期心思鬱結加上最近的食材相剋的一起使用。這些都是打胎的利器,如果你再不知輕重的下手,我不敢保證這個孩子還能不能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賀衍晟溫柔的將鍾梓汐虛攬在懷中,愛憐的吻了吻她的髮絲。

秦綬就知道他一定捨不得的,只因為她是鍾梓汐!

女子孱弱的氣息和痛苦的囈語聲,無一不是在煎熬着賀衍晟的內心。

“疼嗎?鍾梓汐你也知道疼嗎?我TM的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主意這麼正,人又這麼混呢?”

他一邊說一邊捏着她的虎口穴,看似跟撒氣似的,但秦綬知道他不是。

虎口穴可以緩解神經性的疼痛,他到底還是捨不得她痛罷了。

“鍾梓汐你告訴我你會比我還疼嗎?我這裡每日每夜疼的和烙鐵印刻的一般。你有什麼氣你都衝著我撒,你和自己過不去算怎麼回事?你不珍惜孩子就算了,你不在乎我也沒有關係,你怎麼能連自己都忍心下得了手?”

賀衍晟重重的搖晃了一下鍾梓汐,女人無意識的一句“疼”直接讓這個男人眼眶猩紅,眼淚聚焦的濃烈着在眼眶裡打着圈。

撕心裂肺的疼,到底該是什麼樣子的?

也許是重大創傷之後的無助,也許是故意傷害之後的快感。她原以為傷害之後疼的只有他一個人,原來她還是會在疼的時候就不經意的想起這個男人。

因為她說“疼,賀衍晟,我好疼。”

下一秒賀衍晟直接將她用力的抱在

懷中,男人狹長的身形包裹着女人嬌小的身軀。

雙手逐漸用力,懷中的姑娘就像一片羽毛,輕的沒有一絲生氣。這樣的她,彷彿隨時隨地都能消失一般,太空洞了。

賀衍晟在害怕,越是緊張,越是氣憤,越是無助就越是害怕。

熟悉的聲音始終在耳邊縈繞着,鍾梓汐覺得很累,很困,渾身都疼。

可這強勢的聲音又不斷地,加速着迫使她清醒着。

熟悉的氣息,嘶啞的嗓音,低沉的味道,強勢的話語。

每一場都讓她格外熟悉,這樣紳士與霸道兼容的男子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賀衍晟不會再有別人了。

女子的雙手無意識地攪繞着男子的衣角,小小的、軟軟的,仍帶着一絲無助的委屈。

“鍾梓汐,你真狠,你就這麼不想要我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你告訴我你怎麼能忍心,忍心狠到不惜自殘都要來傷害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