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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梓汐,你真狠,你就這麼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狠到不惜自我傷害都要拉着孩子來陪葬?”

“鍾梓汐,你不許睡,聽見沒有。不許睡,你要是敢睡過去,我就把你最在乎的徐家連同你外公留給你母親的鐘氏都毀掉,你信不信?”

鍾氏,不可以被毀掉,鍾氏是外公留給母親最後的惦念。哪怕現在的鐘氏早已併到徐氏旗下成為其核心產業,可那是母親留給她最後的留戀她怎麼能允許它也毀在自己的手上?

鍾梓汐艱難的睜開雙眼,全身酸疼難耐的她無力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視線模糊,隱隱約約間依舊不曾影響他清晰的輪廓和雋逸清朗的面龐。

鍾梓汐靠在這個男人的懷裡,看着他身着一身銀灰色的高級定製手工西裝,手腕處那塊有市無價的手錶愈發襯托出這個男人冷漠的氣質和清冽的性子。

傳聞使用者無須停止該表的走時,亦無須調節時間或計算兩地間的時差。

只要數次按下10 點鐘位置的按鈕,直至目標時區的代表城市名稱與12 點鐘位置的紅色箭頭對齊即可。

每次按下按鈕,顯示當地時間的時針都將順時針前移一小時,而24 小時刻度盤與城市名稱盤則逆時針移動一格,可以輕巧地同時顯示世界上24個主要城市的不同時間。

看他此番的模樣鍾梓汐猜測這個男人興許是從哪個酒局上剛剛脫身,他的身上從不沾染繁複名貴的香水味,那是一股淡淡的沉香。

沉香的味道醇厚持久,層次豐富,初聞清甜涼爽,細聞辛味較重。再聞還會有不同的奶香或者藥草香。

而沉香味道淡雅層次感強烈,適合閒情逸緻,修身養性。

曾今這個男人告訴她“只有心性純潔之人,才能分清沉香與檀香的味道。”

當時的她還傻乎乎的問道“那我怎麼分不清呢?”

只見他單手環繞在右手肘處,右手輕輕抵在下巴上手指食腹無意識的搓着。嘴角輕輕上揚,眼神中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戲謔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打量着她。

過了片刻鐘梓汐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是在故意戲弄她,猶記得當時的她還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模樣驚喜的說道“原來你也是會開玩笑噠?”

許是當時太過孩子氣的她,讓他覺得新鮮有意思又有些好笑吧!

他緩緩踱步向她走來,每一步都很穩很輕。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親切的喚她,“梓梓”。

他說“原來我的梓梓這麼可愛,看來再你心中我實在是無趣的緊吶!連玩笑都不會開梓梓你是不是嫌棄我比你大呢?”

鍾梓汐從未想過他會這般孩子氣的同她抱怨,這個男人總給她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也許是他長期使用沉香的緣故,鍾梓汐總覺得他在某些方面很佛系又很淡然。

加上年齡的差距況且他們之間是一個那樣存在的開始,鍾梓汐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人生大事會寄托在相親上。

成年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紀尚未婚配尚未自由戀愛,在父母或是親朋好友的引薦上。

兩位異性如同明碼標價的商品放在一個被人們習慣稱之為飯局的桌子旁,互相推銷,相互誇好,然後時間合適,地點合適,性格合適,家庭合適則被相互捆綁,世人叫它——相親!

鍾梓汐其實很喜歡聽他說“我的梓梓”怎麼樣怎麼樣,每當這個男人如此說話的時候她都會有一種歸屬感。

“我的”。如此具有佔有性和侵略性的詞語,它像極了愛情盛開時的模樣。

好可惜呀!彼時的鐘梓汐實在是太過年輕,亦或是陷入愛情里的女子都會被“花言巧語”四個字蒙蔽了雙眼。從前這個男人不是沒有展現過他的佔有慾不過都是被鍾梓汐刻意忽略了而已,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如今又能怪得了誰?

鍾梓汐沒想過有一天會和這個男人痴纏下去,然後慢慢喜歡他,最後愛上他。

讓鍾梓汐至今想來仍然戀戀不忘,這個男人就這樣向她走來,走到了她的身邊,走到了她的心上。

這就是她曾愛過的男人,原來他們也曾那樣好過……

媒體評價“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保持着儒雅的性子,沉穩的氣質,決絕的手腕,和清晰的大腦。哪怕是下一秒他會讓你無法翻身可這一秒仍然微笑的看着你如同這世間最溫和的鴆酒。情如鴆酒,蝕骨入髓講的大概就是這個男人。”

哪怕前一瞬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是這世間讓你聽來最狠絕的話,下一秒他卻能如此含情脈脈的看着你,視你如這天地間最珍貴的寶貝。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這個男人才是情愛世界中的一代宗師,無情與有情不過是在他的一念之間。

明明眉眼顰蹙溫柔刀,屠盡天下少年郎。鍾梓汐懂了,這一次屠的不僅僅是少年郎還有一個少女初春的心思和女孩子一生最渴望最重視的——婚姻!

明明是不愛的,明明一切都可以用來利用的。為何他又要露出這般寵溺心疼的表情呢?

存心叫她沉溺,叫她放縱。

那最後的浮木,似乎都脫離了原先的軌跡,像一個更遠更不可控的方向漂浮。

其實這個男人很溫柔,同她在一起時他總是面含微笑半含寵溺的喚她“梓梓”。

她知道這個“梓梓”不是紫色的“紫”,而是“鏤檀鍥梓一層層,豈系良工堆砌成?雖是半天風雨過,何曾聞得梵鈴聲?”中的“梓”。

曾經薛寶釵靠這樣一個謎面,她的八面玲瓏和日思夜想最終成就了她與寶玉的一段“金玉良緣”。

曾經他也曾用她名字中的“梓”字說起了這個謎面,本是想暗示他們之間屬於門當戶對應該是一場“金玉良緣”。

只是如此聰慧的男子怎會想不到《紅樓夢》中的燈謎酒令就預示過寶玉將遁入空門,薛寶釵會獨守空閨,青春老死呢?

或者說當初的他便覺得鍾梓汐這個姑娘可真是傻的愚蠢,那一日不過是他心情大好才會以她名字中的字由古引今,實則是在提醒她而已。

只有她才會傻乎乎的認為這個男人說他們的婚姻是“金玉良緣”,誇她像寶釵那般八面玲瓏心思剔透。

從前的她在他的眼裡只怕是愚蠢之極,也真是難為這個男人現如今還會顧忌一顆棄子的死活。

事到如今還做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模樣又是為了什麼呢?鍾梓汐這個人早已無了用處,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裡沒有用處的廢人不是該棄之不顧的嗎?

這一刻鐘梓汐才發現當初她到底嫁了一個怎麼樣的男人,好像自己從未看清過他。

時而溫柔,時而狠絕,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又或者說其實哪一個都不是你,不過都是你用來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已。

即使如此她依舊拒絕不了他的寵溺嗎?為何他用這般疼惜的眼神就能讓鍾梓汐不自覺的沉淪。

鍾梓汐忍不住輕聲呢喃“你長得可真好看……如此好看……叫我怎麼能捨得。”

他知道她只是病中纏擾失了心智才會如此呢喃,現在的鐘梓汐一心只想離開賀衍晟。哪裡還會如此痴纏他呢?

“梓梓,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嗎?你知道的,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賀衍晟,雲城最值錢的單身新貴,是雲城所有閨閣女子的夢中情人。

有顏值、有身份、有涵養、極盡紳士、潔身自好、且無任何不良花邊新聞,名下涉及的產業鏈甚廣資金雄厚可以說是雲城經濟發展的總支柱。

在雲城流傳着這樣一句話,“能嫁給賀衍晟的女子,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整個銀河系。”

可於鍾梓汐而言,她只想和賀衍晟劃清界限,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梓梓,我知道你能聽得見我說話你應我一聲好嗎?”

賀衍晟雙手環抱住鍾梓汐,下巴抵在她的耳垂邊嘴唇來回在她耳邊摩擦,彼此毫無間距的感受着對方的體溫,期間賀衍晟的手始終放在鍾梓汐的腹部給她最直接的安慰。

“梓梓我求求你,我求你,你再堅持一下。”

“你別睡,你別睡好不好,別睡,我以後都陪着你,再也不把你一個人放在這了,你想怎樣我都依你好不好。我求求你,你不愛我就算了,沒關係,我只求你別離開我。”

高傲如賀衍晟,曾幾何時如此低眉順眼的求過誰,這一刻鐘梓汐的心裡竟有一陣說不出的快感和滿足。

“賀…衍晟…”

“我在,我在,梓梓。”

“我……我要……離婚。”

“梓梓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梓梓,別離開我,別和我離婚。”賀衍晟始終克制着情緒,眼底早已是一片猩紅,終究眼淚還是順着臉頰緩緩下落。

她知道,當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流淚的時候,那便是這個男人真的把他所愛的女人,放在了心尖上。

“你哭了嗎?”

鍾梓汐只覺得心底一片苦澀,賀衍晟如果當初他這樣待她。她一定會感動到無以復加,只是這一次她卻不會心軟了。

“除了離婚,別的我都答應你好不好,我不想和你離婚,我那麼愛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為什麼。”

鍾梓汐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痛的五臟六腑都扭到了一起,眉宇間皆是皺色賀衍晟既心疼又無奈。

他一聲長嘆,他又能怎樣?他又該拿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