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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勝道:“土炕!那是什麼?”

東方明楓簡單解釋道:“床底下燒火,挺暖的。”接着問道:“來得及嗎?”

武雲昭道:“來不及也得來得及,越拖下去越冷。”直接下令道:“劉娜,你帶着幾個女生去打水,把能盛的器皿都盛滿了。”

在這古鎮里,能用的水是井水。

冬季突然提前降臨,以後的氣溫如何難知,若井水被凍透了,不能打水,以後只能靠殘餘的雪補充水。可這雪水乾淨不幹凈,是另一回事,在各種異變之中,說不好的了,能不用就盡量不用為妙。

劉娜帶人去了。

武雲昭道:“剩下的人,跟我花園到挖土,別等土地凍透了,挖不動。至於這火炕的位置,我想,就安排到東廂房吧,碰上晴天,多多少少能沾些老天爺的光。”

雪越下越大。在眾人商議的期間,已經有了兩寸厚。溫度越來越低了,情勢罕見罕聞。

武雲昭等說干就干,多套了幾件衣服防寒,抓了工具,頂風冒雪,挖土扳轉,一夜不歇,一直忙到次日午後三點,將材料湊齊了。

休息的空當,武雲昭畫了圖紙,交給眾人傳看並講解其中要注意的地方。

只聽武雲昭道:“火炕暖不暖全靠煙路順不順,等會兒蓋的時候,一定要把握好裡頭通道的尺寸,最好不要返工。”

除了武雲昭外,在場的人至多聽過“土炕”兩個字並未真正見過,睡過,在驚訝武雲昭博學的同時,只能全全信賴,聽從指示。

面臨凍死的危險之跡,無人敢有異議。

武雲昭道:“開始和泥吧,我上房頂掃雪,看看怎麼安煙囪。”穿戴整齊後,爬上了屋頂。

自從昨夜開始,雪一直在下,一刻不停。

在平地上,積雪可達腰。房頂上的雪,隨風滾落不少,但也有尺許厚。

武雲昭見了後,不禁擔心起屋頂會不會被積雪壓壞。

兩天後,土炕壘成。試驗之後,效果良好。

眾人摸着發燙的炕面,皆歡天喜地,對武雲昭充滿了感激。

這一輪下來,眾人着實疲憊。室內溫暖了,大傢伙兒精神兒放鬆,心裡踏實不少。睡意席捲,一個個沉沉睡去。

武雲昭另有依靠,精神奕奕,拿了工具,鋤雪開路。

地震頻發,如果沒有出路,一眾人指不定會在何時喪生在倒塌的屋中,潔白的雪中。

武雲昭拍胸脯保證,要護持各人周全,不得不承擔起這份勞累。

這也是她收服人心、樹立威嚴的大好時機。

雪還在下,積雪已經有人高了。

武雲昭獨自一人,效率有限,當屋中眾人悠悠醒轉時,她也才開了近五十米的路,距離大門口還很遠、很遠。

如她所料,這番辛苦沒有白費。

韓振等人看她真心付出,無不感動,甚至潸然。

接下來,武雲昭就能歇着了,想動一動也是不被允許的了。

第四天上,雪終於停了,濃厚的烏雲終於散去,淡薄的,近乎透明的太陽掛在了天上。

雪組成的過道潔白,幽深。走在裡頭,如墮奇幻之境。

高勝站在門口,說道:“我長着么大,頭一次看到這麼厚的雪,電視里都沒這麼演過。”

溫燕靠着門框,眼波盈盈,看着高勝,笑道:“誰不是呢?”

高勝心說:“小姑娘年紀輕輕,哪兒都好,眼睛怎麼就這麼瞎呢,愁人!”搓搓手,叫道:“好冷、好冷。”轉身打量一瞬,瞄準了松柏的方向,徑直撲進他的懷裡,裝模作樣地親近。

松柏尷尬一笑,道:“見笑、見笑。”拖着高勝走到牆角,背對屋中的其他人。

為了節省木柴,二十人在白天時,儘可能聚在一起。

高勝想躲溫燕都躲不開,只好拼着不要臉皮,使勁地跟松柏“秀恩愛”,藉以刺激小姑娘迷途知返。

松柏低聲道:“還沒過半天,撲了八次了,你受得了,我快受不了了。”

高勝道:“有什麼辦法,老天爺誠心跟人過不去,南北極沒這麼多雪,氣人。我真想不明白,我到底哪兒好了?她的審美也太獨特了,喜歡渣男嗎?”

松柏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一副風流模樣,臉上桃花朵朵開,跟我們格格不入,在人家姑娘眼裡,你就是唯一且特殊的存在,非常值得研究。”

高勝道:“我已經很收斂了。”

松柏道:“你的風流是天生的,收斂有什麼用。”

高勝道:“我後悔了,想當初,我就應該奔着東方丹辰的方向發展。”

松柏道:“後悔晚矣。喂,該撒手了。”

高勝道:“再等會兒。丟臉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什麼呀。以後人人都說,你看,就那小主持,把堂堂高大少爺玩弄於鼓掌之間,多有面子。”

松柏面含薄怒道:“你到底多看不起我?恩?”

高勝歉然道:“開個玩笑,何必認真,彆氣,彆氣。你就把我當暖手爐,這麼想想,是不是能接受一點兒?”

松柏無奈,心下埋怨起了溫燕:高勝的拒絕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何必強求呢,深感自己攪進了無妄之災。

高勝偷眼瞧了一眼,見溫燕幽幽地盯着松柏寬大的背,仿似閨中怨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說:“還沒關係呢,怎麼就怨起來了。”又想:“不下一副猛葯估計不行。”對松柏道:“最後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松柏猶豫,問道:“你想做什麼?”覺得高勝想不出正經的好點子。

高勝道:“你抱我出去,神情曖昧點兒,讓人一見就想入非非那種。”

松柏道:“我不會。”

高勝咬牙道:“那我來。”

松柏勸道:“小姑娘模樣不錯,性情也好,要不你跟她處處,或許,這是你命定的媳婦兒呢。”

高勝道:“人類都該滅絕了,要媳婦兒有什麼用,不夠費心的,我是自由鳥,不談真愛,到死都不談。”

松柏道:“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腦子裡進水,就沒點兒正常人的想法。”

高勝急道“少羅嗦,一勞永逸,來不來?你要是不願意,我接着撲。大冷天的,擠擠還暖和,我是沒臉了,不怕多來幾回。”

松柏心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焦躁點頭。

高勝道:“等會兒,我調調角度。”雙手摟住松柏的脖子,雙腿勾起,盤在松柏的腰上,身子一挺,將憋紅的臉搭在松柏的肩頭,微微向內偏,含羞帶怯,嚶嚀一聲。

松柏全身打了個寒顫,慶幸自己看不到高勝的臉,否則非得三天吃不進飯。

高勝軟糯糯道:“我們失陪一下。”

松柏不敢抬頭,心中大罵:“神經病。”抱着高勝沖了出去,似乎很急切的樣子。

二人走後,屋內一陣沉默,眾人面面相覷,你瞧我,我瞧你之後,將視線落在了站在門口的,面向門外的溫燕身上。

溫燕神色晦暗。

甄爽性格乖張,嘻嘻笑道:“有錢人就是會玩兒啊。不懼嚴寒,熱情似火啊。”

鄭玲玲扯了一下甄爽,讓他少風涼話。

甄爽躲開,沒好氣道:“敢做,不敢讓人說?我看他倆也沒打算遮遮掩掩啊,有個詞兒怎麼說來着,如膠似漆,是吧,我讀書少,大伙兒說說,我用錯了嗎?”

其他人看向甄爽,面露不悅,均覺得他太不識趣。

鄭玲玲橫他一眼,走到溫燕身邊,說道:“氣溫低,通通風就夠了,先關了吧。”將門板合上了。

溫燕呆立不動。

鄭玲玲想勸勸,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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