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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者聽着武雲昭笑意盈盈的威脅心裡直發涼。

他是沒想到,這位孫小姐話里話外,不但不把自己當成武家人,而且說話完全不留情面。

他苦兮兮地看了一眼武長卿,在他們家大少爺眼中看到一絲寵溺的無奈後,心說:“得,這是個親爹壓不住的主兒。”暗暗唉聲嘆氣。

管家也是仆。

在外的小姐也是主。

他還能做什麼,趕緊按着吩咐辦事兒唄。

他拱了拱手,告了聲罪,吩咐奴僕好好陪着大少爺一家,匆匆入內。

武長卿這時道:“痛快了?”

武雲昭撇撇嘴,俏皮地抱着胳膊,搖晃着長劍,讓劍穗一圈、一圈打着轉,道:“爹,我要是說還沒痛快呢?”

林音忍笑。

武長卿無奈道:“還想幹什麼,給我個準備!”

武雲昭咧嘴笑,露出一口皓齒。

根據多年經驗,武長卿意識到,他閨女又開始轉心思了,不知道這回倒霉的是誰!

他明知攔是攔不住的,也就不攔,只道:“注意些分寸!”

武雲昭眨眼,表示一切盡在掌握!

林音仍舊忍笑。

她不反對女兒為丈夫出頭,壓一壓武家莊的氣焰。他們作為大人,有氣有怨只能往肚裡咽的。

不多時,武長庚在管家的陪伴下來到門口。

他的臉色不太好,不知是因為之前受傷未愈還是被武雲昭的幾句話逼的。

他淡淡的,不失禮儀地叫了聲“大哥”“大嫂”。

武長卿和林音點頭回應,同樣淡淡的。

武雲昭按輩分得叫一聲“二叔”,但她不想張口,看着武長庚,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

武長庚拿她沒轍,不作理會,引着三人入內,先去見武家老太爺,也就是武長卿的爺爺。

老管家見二少爺,堂堂家主被武雲昭弄得無可奈何,心裡又在懷疑秘境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武長庚明顯是被抓了把柄,不敢造次的樣子啊。

幾年不見,武家老太爺再也不復往日精神抖擻樣子。

他頭髮花白、稀疏,皺紋滿臉、滿手,瘦骨嶙峋。衣袍空空蕩蕩地掛在身上。

給人的感覺是,差不多要入土了。

見了這位太爺的尊容,武長卿一家三口徹底明白,為何武長庚拉下臉來向他們求助了。

這位太爺完全沒用了,只剩個築基的名頭了。

武家莊里最高戰力竟然是武長庚。

武長庚早已被人收拾過一頓,也就是說,如果不請外援的話,武家莊註定要玩完,任人宰割了。

老太爺與武長卿一家情誼寡淡。他也不屑於在小輩兒面前裝模作樣。

得知武長卿修為有進境,他簡單誇了一句,沒過分誇獎,不知是不在意還是在給武長庚留面子。

林音是鍊氣七層修為。

老太爺看不上。

武雲昭出門在外,未免受到過多關注,習慣隱藏修為,只表現出鍊氣四五層的修為。

老太爺更看不上。

加之,剛才管家已經把門口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老太爺對這個不知禮數,傲慢不馴的孫女好感全無。

若非大敵當前,他定要好好給武雲昭上一堂家法的。

他對這兩個女眷沒什麼要說的。

根據他的反應,武雲昭知道,武長庚沒在老頭子跟前提她的事情。

武家莊人心惶惶。

多一個築基修士就意味着多一份強大的戰力,有助於安撫人心。

武長庚最好敲鑼打鼓遍告全家才合理。

退一步說,即使他有心讓敵手措手不及,暫時保密,到了交戰之時,武雲昭還是會暴露築基修為。武長庚瞞着誰也不能瞞着老太爺啊!

武雲昭搞不懂為何武長庚會這樣做。

老太爺直言有人上門挑釁,但對上官家一無所知且不是曾經的仇敵。

他分析,這個落鷹澗的上官家是故意找由頭,以便順理成章地吞併武家。

就目前所知,武長卿也覺得這樣分析有理。

他不相信有人會為了一個風月場的女子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要做出滅門之事來。

武長卿問道:“庄中戰力如何?”

老太爺讓武長庚說。

武長庚道:“最厲害的當然是築基期的爺爺。大哥回來了,算上你我二人,鍊氣九層的修士共五人,八層修士共七人,七層修士三人,五六層的合起來也就是十來個吧。”

武長卿聞言皺眉,忍不住將眼光在老太爺身上打了個轉,頓覺前途堪憂。

想了想,武長卿問:“傷勢如何?”

武長庚被問到痛處,心中不滿,但在此時不能撒謊,憋着氣道:“好了七八成,上手沒問題。”

武長卿後悔來這一趟了。

又想了想,武長卿道:“為何不躲一躲呢?”心說:“就這點子殘兵敗將居然巴巴等着人家上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武長庚沉默以對。

老太爺道:“我堂堂武家怎會懼怕幾個卑鄙小人?”將話茬接了過去。

武長卿不好說什麼了,當下也保持沉默。

待了半晌,武雲昭真真切切體會到,老爺子對武長庚是真愛!

束手無策,一下子,五個人都不出聲了。

室內靜得,針落可聞。

如同每一個在一幫長輩面前的“乖”晚輩,武雲昭低眉頷首,用左手手指頭輕輕撫摸自己的右手手背。

過了一會兒,老太爺出聲打破沉默:“你們趕路也累了,先去歇一歇吧。”招呼管家帶武長卿一家去客房。

自從武長卿一家搬出武家莊,武長卿原本居住的地方已經被分給武長庚的兒子,武明亮,住了。

武長庚是什麼心思簡直不能更明白。

老管家一邊引路,一邊說著武家莊里的現狀。

在一處走廊的轉角處,他們碰上了武明亮。

武明亮自從出生,只在幾年前的太爺大壽上見過武長卿一家一面,時過境遷,他早就忘了武長卿是什麼樣子。

老管家及時介紹了他們的身份。

武明亮喚了大伯,大伯母,堂妹。

武明亮比武雲昭出生早一個月。兩人是同齡,都是十五歲。

武明亮正是悸動的年紀,見了武雲昭這般傾城絕艷,百年難見的大美人,哪有不心蕩神移的道理?

武長卿一家對他亦是冷淡,繼續向客房方向走。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尤其那道紅衣如火的背影,武明亮很失望,心說:“怎麼偏偏是堂妹,不是表妹呢?”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老管家從客房退出後,一轉身,就撞上了武明亮。

他一眼看出,武明亮被美色所迷了,心說:“得虧是堂妹,要不然的話,指不定得添多少亂呢。”

同時,他也有些氣惱。

滅門之禍將至,身為家主之子,武明亮竟然想着美色不想着如何守護武家莊,簡直不知所謂。

他提醒道:“少爺,你大伯一家旅途勞頓,得好好養精蓄銳,為今夜之戰做準備。”

武明亮道:“是,是,該養精蓄銳。”視線越過了老管家,望着那道緊閉的門扉。

老管家懶得管了,趕着回去打點莊裡的事務。 富不過三代,有些道理的。

客房裡,武雲昭透過窗縫,看到了門前徘徊的武明亮,對武長卿道:“爹,外頭有個登徒浪子,你要不要打他一頓?”

武長卿道:“得了,說得好像你在意似的。”

林音又一次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