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卿接着道:“不過,他這麼做,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正好說明他不是沒有打算。”對女兒的吹捧置若罔聞。
白樺不理會他們父女兩個逗悶子,忙問:“法子想出來了嗎?”
武長卿道:“我倆商量着,不如請田大師傳道講法,談一談他的領悟,我相信,很多修士樂意留下來聽的。”
武雲昭補充道:“田大師講完了,還可以繼續請別的人講,這是個沒有頭兒的事兒。不願意聽的,自然會早離去,正好拿這幫人當誘餌。雲深到時候會跟着。”
白樺道:“那城裡呢?不能只顧着城外啊。”
武長卿指着武雲昭道:“你侄女要過地頭蛇的癮,主動請纓,要招人手,組成巡邏隊,天天外頭逛,看着誰不老實就揍一頓。”說罷,臉色不渝。
他閨女的愛好也是讓人頭大。
白樺此刻明白武長卿怎麼突然對閨女擺冷臉了,暗暗好笑,但看熱鬧不嫌事大,欣然同意了。
晚些時候,武雲昭找到了上官鋒,將他招進了巡邏隊。
上官鋒為了計劃,要在觀海城逗留的時間不短,雖然不願意,但為了不引起懷疑,只能跟着武雲昭一起維護觀海城的安穩。
他時刻在武雲昭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的機會必然減少,行動受到了限制。
武雲昭暗想:“跟我玩心眼兒,憋屈死你!”
一切按着計劃進行着。
十天之後的晚上,雲深盯上了一伙人,確定是上官家的。
他詢問武雲昭計劃怎麼對付。
武雲昭想了想,問道:“有大魚嗎?”
雲深搖頭。
武雲昭笑道:“好辦,等他們出來劫殺的時候,你暗中幫忙,將他們劫殺了。我相信,如果一直折損人手,上官鋒一定坐不住,必有動作,到時候能人贓並獲,也不一定。”
雲深按着武雲昭說的辦,一連劫殺了五伙兒人馬。
上官家折損了二十築基,三十鍊氣九層。
上官鋒得到消息後,怒火填膺,心急如焚。
但他對下手之人完全沒有頭緒。
武雲昭雖強,但一個人對付不了那麼多高手。
雲深借口閉關,深居簡出,但每日需要飲食,有幾次,上官鋒為了打探虛實,特地幫着送了幾回飯菜,他不但見過雲深本人還有過交流。
白府其他人實力有限,也沒法做這種事情。
上官鋒的懷疑被一點點消磨掉。
他怎麼也無法想到,一直阻礙他的“元兇”就在身邊。
終於有一天,上官家送來消息,要上官鋒必須找到何人阻礙上官家的大計。
無奈,上官鋒只能自己出手,跟“元兇”面對面。
五日後,他向白府告辭,表示要離開觀海城,短時間內不來了。
白府熱情餞別。
當晚,武雲昭和雲深尾隨上官鋒。
上官鋒一無所覺。
近兩日沒有大批的修士離開,上官鋒沒等到動手的機會,先埋伏了下來。
雲深也跟着埋伏。
城裡有上官鋒家的人。武雲昭為了不引起懷疑,在白日里是不能外出的。
她為了徹底打消上官的人的疑慮,接了田大師的班兒,講法佈道,光明正大告訴所有人,她就在城裡,想走都走不了。
其他人生活如常。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不過,令武雲昭沒想到的是,她的“授課”效果太好,以至於很多修士不願離開,紛紛表示要等武雲昭“結課”才離去。
如此一來,誘餌沒了!
誘餌沒了,魚兒就不能上鉤。
這真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拖延得時間太長,上官鋒將雲深當做過路的劫匪,不再理會,直接離去,那麼,指不定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抓住他的尾巴了。
武雲昭認為,機不可失,這一次必須得成功。
為了達到目的,她需要誘餌,而誘餌的人選,她決定用自己人。
她向白樺、武長卿等提出自己的計劃。
白樺、武長卿等都不是怕事的人,而且有雲深在,絕對沒有危險,都欣然接受。
於是乎,次日,林木在鋪子外掛了牌子,上面寫明,鋪子要先解決訂單,等訂單完成後,再重新開張。
然後當天,武長卿、金友和張菲三人打點行裝外出。若遇到有人問,他們就說要去送貨。
出城後,他們按照武雲昭給的路線走,於次日晚間,與上官鋒的人碰了頭。
武長卿等三人佯裝驚訝和不解。
武長卿道:“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上官少主。少主啊,你們離開好多天了,怎麼在這兒,遇上麻煩了嗎?可需要幫忙?”
上官鋒早就得了武長卿等路過的消息。
他現身就是在這兒等他們的。
上官鋒也做樣子,笑道:“沒什麼大事,想在林子里打些妖獸。”接着問道:“武伯父深夜趕路,有什麼急事嗎?”
武長卿道:“可不是急事嘛。”拍拍身上的包袱,笑道:“人家訂的儲物袋,趕緊給送去。我們不像雲昭,能飛來飛去,只能加快腳步了。”
上官鋒明知故問:“雲昭姑娘也去送貨了?”
武長卿搖頭,仍笑容滿面,頗驕傲道:“她忙着講法,那幫修士才不放她出來呢。”
張菲搭言道:“要是我那乖侄女能動彈,她御劍飛行,什麼送不到,我們又何苦日夜兼程呢。”
上官鋒道:“原來如此。”心中有了底。
白府的人中,他唯一忌憚的就是武雲昭。武雲昭不在,他的麻煩去了大半。
上官鋒又問:“還要繼續趕路嗎?要不要歇一歇?”
武長卿婉言拒絕。
上官鋒讓出路來,讓三人前行,看着三人的背影,露出冷笑,目中浮動着殺意。
待武長卿等走出一丈遠後,他打了個手勢。
瞬息間,十幾個黑衣人出現,將武長卿、金友和張菲圍在中心。
這些黑衣人的打扮與當日前去武家莊的人一樣。
三人止步轉身。
武長卿訝然道:“上官少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鋒走上前,笑道:“武伯父,送你上路的意思。”
武長卿好像被嚇到了,愣了一瞬,叫道:“你說什麼?”
他一聲調門頗高。
張菲和金友強忍着才沒抬手捂耳朵,均想:“演得也太過了!”
上官鋒道:“三位放心,看在交情的份上,我會給你們留全屍的,動手!”
他的手下里有一半築基,他不想動手,只想看着武長卿等人被擒,然後吸收光他們的修為。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武長卿三人竟不做反抗。
上官鋒皺眉。
武長卿喊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雲公子,動手吧。”
上官鋒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但緊接着,一陣寒風襲來。
他只覺自己猶如墮入冰窟,想動卻動不了。
剎那間,他想起了,岳南是如何被凍住的情景。
他眼看着他的一幫手下的身上泛起白霜,一個個被凍在當場。
武長卿等繞過僵直的黑衣人,來到他的面前。
張菲笑嘻嘻道:“早知道你是個壞種!”
上官鋒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含恨,含怒在心中。
一伙人被一網打盡,暗中帶進了白府。
審問的工作交給了武雲昭和雲深處理。
雲深給上官鋒解了一部分法術,讓他有口能言。
武雲昭笑吟吟看着他,繞着他得意地轉了兩圈,笑眯眯問:“上官少主,感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