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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海接過,灌注靈力,打開儲物袋,見裡頭是靈石和丹藥,問道:“師兄,做什麼?我那裡還好多呢。”

司空圖是個對徒弟一場大方的,時不時就會給點兒賞。

李滄海和顧潛山私有頗豐呢。

顧潛山道:“你才引氣入體,修仙的門還沒進。此刻放棄的話,重新變成一個壽元過百的凡人,如果不想放棄,要走修仙路,那就給我帶着東西回去閉關,不築基不能出關。對了,丹藥是辟穀丹,不用擔心飯食。”言罷,打發李滄海走了。

三天後,李滄海閉關。

顧潛山得知後,竟心生欣慰之感。

他意外地成了英羽門的大師兄,有了門派之累,不能放任自己去尋找武雲昭。

他坐在山巔,看着流動的雲,湛藍的天,喃喃道:“會被誇的吧。不為情感蒙蔽,勇於擔負責任的好男人!”

想到武雲昭,他的心頭是一片火熱的。

這一世,他要做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告白。

想到這個,他不禁緊張,在期待中,大覺慌亂。

流雲應景,翻動了起來。

他設想了起來,無數的浪漫的場景在他的眼前閃過。

就這樣,他從早坐到了晚,從晚坐到了早,直到有門中弟子前來通稟。

有客到了。

來人是無量宗的掌門上官秋。

上官秋是一個慈眉善目,脾氣溫和,年貌四五十的長者。

他得知司空圖閉關,眼前的是司空圖的徒兒,又感失望又感驚訝。

他道:“真沒想到,我那眼高於頂的老哥哥居然真會收徒。”看着顧潛山高大英俊,修為高深,精神勃勃,聯想到自己那位被暗算重傷,奄奄一息,仙途永斷的大弟子,不禁黯然心傷。

顧潛山道:‘上官前輩,您找師父所為何事?師父閉關前吩咐過,讓我代管門中事務。您有話直說,能出力的地方,晚輩竭盡所能。”

上官秋壓下傷感,笑道:“嗯,你師父眼光不錯,收了個好徒弟!”先給了份見面禮。

顧潛山接下了,沒提李滄海一事,免得讓上官秋以為他獅子開口,故意討賞。

上官秋道:“我來這兒,確實有事相求。”嘆口氣,道:“想來你們應該聽說了我那大弟子的事情。”

顧潛山點點頭。

上官秋續道:“他是不能修鍊了,以後只能當個凡人。不過,他是我從小帶大,如同吾子,我不忍心看他為傷痛纏擾,專門打聽個方子幫他調養,好讓他能無痛無病過完餘生。不過,方中所提靈植珍貴,我憑一門之力湊不整齊,特來請你師父幫忙。”

顧潛山問道:“傷得如此嚴重?”

上官秋道:“歹人惡毒,不僅廢了我徒修為,而且暗中用毒,毀壞我徒機體,可憐我那徒兒,丹田枯竭,經脈盡損,毒入骨髓,疼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生不如死啊。”

顧潛山道:“這也太過分了!前輩,您需要何種靈植?”

上官秋拿出方子給顧潛山,道:“赤焰花,橙椒果,黃絲子,綠蓉根,這四樣已經有了,可後頭三樣,青蘭蕊,藍玄葉,紫珊瑚,還沒拿到。”

顧潛山想了想道:“晚輩記得師父有紫珊瑚,至於這青蘭蕊和藍玄葉,沒有印象,亦未曾聽說過。”

上官秋道:“我與你師父相交多年,知道他有紫珊瑚,所以來此一遭。青蘭蕊和藍玄葉是最珍稀的兩樣,我也是只聽過,沒見過。”

顧潛山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上官秋道:“倒是不用太急。這方子雖然需要七種靈植,好在,不需要一同使用,用過一種,便能將那毒褪去幾分,輔以靈氣洗滌,病痛能減少一些,不至於熬不過。但要想去根,必須七種靈植一起使用。”

顧潛山道:“原來是這樣。”

上官秋稍有些嚴肅道:“不過,若是這樣,我也不必為我那徒兒如此辛苦,且保他餘生安穩就是。我看你修為不低,年歲應該也不少,該看得清形勢如何,你且想想,我執意尋全這方子是為何?”

顧潛山道:“請前輩示下。”

上官秋心說:“司空老兒沒白等這麼多年,徒弟收着了!”笑道:“那我就直說。此毒陰損,乃三清仙門獨門所有。他們能對付我的弟子,自然也能對付其他門派弟子,甚或我們這些老人。此毒有毀丹田,斷仙緣之害,嘿,嘿,三清仙門所圖甚大,不得不防啊!”

顧潛山道:“前輩,多謝相告,此事我會提防着。不過,此事重大,如何決斷,我得等師父出關之後,由他老人家決定。您稍待,我去給您取紫珊瑚。”

紫珊瑚交到上官秋手中後,顧潛山提出要抄錄一份方子。

上官秋自無不允。

司空圖不在,他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很快就離去了。

顧潛山拿着記述有七種靈植的方子,喃喃道:“麻煩事一件接着一件!”

······

“火海無邊難回頭,金烏鎮邪魔自銷!起!”

話音甫落,萬千火蛇迸射而起,猶若千千萬萬條層層疊疊,糾纏不清的藤蔓,將妄圖暗算的歹人困於火海之中。

火光熊熊,烈焰滔滔,好不壯觀,好不危急。

火海之外,一個全身紅衣,仿若裹在火焰之中的艷麗女子高傲地,冷眼看着火中的三個失魂落魄,慌張失措的修士,嘴角勾起,冷笑着。

她道:“你們三個跟了我多日,到底有何企圖?”語音清亮,十分悅耳,不失嬌媚,亦如其人,給人以高傲、美艷之感。

這女子是武雲昭。

原來,在好不容易擺脫了愛慕者的糾纏之後,她終於找到了機會,將一直暗中盯梢的人引出了朱雀城。

她表面上在百功堂接了個入山獵捕妖獸的差事,實際上,早在前一日偷偷安排,布下陣法,等待魚兒上鉤。

事實證明,她的算計是成功的。魚,果然上鉤了。

火海之中的是三個修士,都是金丹修為,看模樣的話,並不是什麼家資豐富的。其中,修為最高的是一個渾身滾圓的大胖子,根據武雲昭判斷,他應該是金丹中期的。

武雲昭此時仍是金丹初期修士,若沒有提前算計,哪怕外援在手,也不敢同時對付三個金丹修士。

她敢這樣做,一方面是依賴於自己的心計,想到了陣法輔助,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所修習的《炎陽燃天真火大典》威力不俗,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令武雲昭越級挑戰,具備以一敵二的能力,最後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的超乎尋常人的信心和敢於挑戰的勇氣。

如此一來,陣法配合實力和精神狀態,武雲昭約莫可以做到一人頂兩個半。

她這麼做,除了懲治歹人,同時也為了給自己尋找對戰的機會。

她並沒有完全的把握一下子處理了三個金丹修士,但她想,既然選擇了修仙,那就要有逆天改命,絕不退縮,勇往直前的信念。

無論敵手多麼強大,她都要有一拼之勇,哪怕身死道消,在所不惜。

更何況,她的性命是有保障的。

她可以任意拿自己開玩笑,大不了,拿出耍橫不要命的做派就是了。

一句話,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火海中的三個修士大意中招,一時難以解脫,心中駭然,忙於破陣脫困,哪裡有心思回答武雲昭的問題。

在此之前,三人信心滿滿,以為能輕而易舉拿下武雲昭的,誰知道,他們的行蹤早就暴露且被人反過來耍了一通呢。

三人懊悔,憤恨,但無可奈何。

獵人成為獵物是常事,他們怨不得天,怨不得地,只能怨時運。

但他們不覺得今日會命喪於此。

他們不相信,三個金丹爺們兒還鬥不過一個金丹娘兒們。

即使橙黃的火焰炙熱,令三個寒暑不侵的修士冒了汗。

那胖子修士一邊施展法術辟火,一邊道:“這娘兒手段不低,你倆小心,燒着了,那可要掉層皮的!”言罷,大吼一聲,雙掌平舉,掌心朝天,緩緩向上托起。

隨着他的動作,在三人周圍,四面土牆拔地而起。

這胖子修士是善用土屬性功法的。

只要土牆升到一定的高度,隔絕了火焰,三人便能飛天而起,脫離陣法。

武雲昭可不想看到那種局面,在胖修士出手的時候,已經預判了他的目的,幾乎在土牆冒出地面的同一時刻,她運起法術,叫道:

“金烏騰飛縛宵小,炎火天降誅妖邪!去!”

火海驟然翻滾起來,火焰如浪,洶湧澎湃。

澎湃的火浪中,一隻只火焰催生的金烏神鳥騰飛起來,繞着三個修士周身盤旋,形成一道道火焰條帶。

條帶交織,變成羅網,將三個修士圍起。

金烏啼鳴,飛上高空,互相撞擊,爆裂,化成一團團火焰。

火焰落下,傾盆大雨一般,向三個修士的頭頂壓落。

三個修士登時變色。

那胖修士立即收了法術,讓土牆消失。

如果他不這樣做,土牆一旦形成,那就是給他們自己加了一道牢籠,將他們圍困在火焰之中,畫地為牢。

胖修士喊道:“別藏着掖着了,趕緊祭法寶!”

另外兩名修士聽從他的命令,祭出法寶,抵禦天降之火。寶光燦爛,五彩瑩然。

武雲昭不想給他們喘息之機,也不想問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了,到了這個份上,難道還有收手的餘地。

她很清醒,決意立刻剿殺。

“莫怪老娘心狠手辣,只怪你們識人不清,時運不濟。”

她衝進了火焰,雙掌撥動,掬水一般,攬起火焰,左右開弓,向那三個修士潑了過去。

三個修士為了躲避,不得不分開。

她抓住機會,快速控制火焰,不讓三人再次湊在一起,幾番折騰之後,修為與她持平的一個修士被逼了出來,落了單。

武雲昭的意圖很明顯,她要各個擊破。

那胖修士和另一個修士也是身經百戰走到如今的,當即看穿了武雲昭的意圖,想要將同伴重新拉回身邊。他們知道,武雲昭如此設計就是為了分散他們的實力。只要他們三人齊心合力,不分散,勝算是在他們手中的。

然而,他們能想到的,武雲昭怎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