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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雲昭和顧潛山望着頭頂上的人,卻有另外的看法。

武雲昭道:“你們瞧,王元昊身邊的人都有誰?”

司空圖等抬頭張望。

在王元昊的左手邊是碧波門的梅香凝和一個黑須飄然,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接下來的是幾個門派的掌門。

在王元昊的右手邊是他兒子王江和萬紫涵,接下來的服飾統一,看起來都是三清仙門的弟子。

在他們看着的時候,武雲昭推測道:“因愛生恨痴成仇。前輩,碰上你們一大一小是意外之喜,天降橫財,群起而攻,給英羽門難堪才是真目的。要我說呀,這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呵呵,就是那萬一。”

顧潛山配合道:“一句話,咱們倒霉!”

李滄海也是個怪的,忍不住跟着調侃道:“這都是命啊!”

嘯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司空圖和問月看着四個小的,不懂為何在危急時刻,四個人居然一起開始不着調。

司空圖道:“隔一代是一代,這裡頭的差距就跟大海溝似的,時時刻刻提醒着你我比他們歲數大啊。”

問月有感而發:“可不是。”攤開沒有一道皺紋的雙手,道:“表面上年輕,其實芯子早不知道老成什麼樣了。自從修鍊受阻以來,我時時在想生老病死四個字。”

司空圖笑道:“這倒是新鮮了!曾經叱吒風雲,令人戰慄的魔尊居然會思索這四字?怎麼,你心生懼意了?”

武雲昭、顧潛山、嘯天和李滄海聽二位大的開始探討人生,反而覺得他們不嚴肅。

顧潛山道:“師父,上頭的?”

司空圖道:“當咱家護山大陣是擺設嗎?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上頭一片,他們家祖師爺來了給咱們祖師提鞋都不配,哼,真把自己當神仙了。真想打就動手,誰怕誰!”

拂袖掃過地面。

細軟的青草從地面鑽出,霎時之間,生成一片,好似織毯。

司空圖擺了個“請”的手勢,盤膝坐在青草之上。

問月也坐下。

司空圖招呼武雲昭,輕聲耳語。

武雲昭點頭,拉着顧潛山走向禁地。

李滄海好奇,想要跟,被司空圖一把按住。

司空圖道;“多聽聽老人言有好處,別去添亂。”眨了一下眼睛。

李滄海會意,明白司空圖是有了安排應付來犯,安穩坐下。

嘯天自然也坐下了,聽司空圖和自己的父親繼續談方才的話題。

自始至終,上方的王元昊都在指責英羽門勾結魔道的種種不是以及各門各派該如何懲治英羽門。

王江替自己的爹累,輕聲道:“爹,別說了,人家不搭理。”

王元昊不是沒眼睛,怎麼看不到司空圖等人不將赫赫來犯看在眼裡。可就是因為這樣,他越被輕視,越不服,不滿,越要說下去,展現自己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也挺可憐的。

有了王江勸,王元昊只好適可而止。

他轉身對那黑須飄然的中年男人道:“霍家主,可不能搞錯,謀害了仙仙的真是那紅衣女修嗎?”紅衣女修所指自然是武雲昭了。

中年男人正是霍霄。

霍霄道:“王宗主,為了追查謀害仙仙的兇手,我兒霍庭不惜損害自身,窺探天機,占卜出了這女子所在,絕對錯不了的。”

原來,霍家一直找不到武雲昭的下落。

霍霄為得武雲昭手中的息壤,執念越來越重,再也等不下去,不惜採用禁法,以霍仙仙的父親霍庭為祭,推算出了武雲昭的位置,帶着霍家人來追殺。

途中,他們碰上了三清仙門率領眾門派前來英羽門問罪。

曾經,霍仙仙與王元昊的一個弟子走得頗近。霍霄與王元昊有過接觸。

兩方合計,目的地不謀而合。

王元昊有拉霍家入局,添一份戰力的意思;

霍霄有拉三清仙門當靠山,多一份助力的意思。

於是乎,雙方一同前來了。

霍家遠在元洲,不是玄洲中的世家,平素也不參與各種爭端,是游離在外的。

但在這個當口,王元昊如果這樣認定,他就是傻。

只要他將霍家列入名門正道,那麼,武雲昭就是迫害正道弟子,再加上無論如何風評不會好的大魔頭,小魔頭,今日的發難就更有理由,絕對師出有名。

在來之前,王元昊尚擔憂恐怕事情難成,虎頭蛇尾,眼下,他真的是安枕無憂,信心滿滿了。

今日,英羽門必敗無疑。

同時,聽霍霄提到武雲昭能謀害身為元嬰的仙仙,王元昊對武雲昭的美艷容貌後的實力有了更深的猜測,隱隱感覺,三清仙門與武雲昭將會有更深的牽扯,但牽扯為何,他還看不清。他猜,或許是威脅吧。

占卜之術乃是窺探天機之術,對施展術法的人有害無益。

王元昊珍惜道途,不敢過分佔卜,因此,他即使面對武雲昭,僅僅心有所感,不能知道武雲昭是謀害他三清仙門八名金丹的兇手。

但砍樹要趁早,既然武雲昭是隱患,要在她更進一步之前做掉,免去後顧之憂,才是上上之計。

各門各派皆在,聯起手來,幹掉司空圖,拿下魔尊,抹殺幾個小的,不是問題。

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

只要司空圖和魔尊玩完,王元昊就是此間唯一的化神修士,可獨領風騷。

他心情激蕩,心潮澎湃,哪裡還能忍着脾氣耍嘴皮子,喝道:“除魔衛道,破陣擒賊!”率先向英羽門護山大陣打下第一掌。

有了他做“榜樣”,其他人效法施為。

法光陣陣,爆破連連。

護山大陣如同被狂風巨浪衝擊,搖晃、震顫。

受到波及,英羽門內的山石、建築,發生了倒塌。

司空圖不能讓基業盡毀,站起身來,加固大陣。化神威能一出,英羽門中霎時一片沉靜,連風都吹不起來了。

問月一手牽着嘯天,另一隻手牽着李滄海,護住兩個小的,免得他們受不住司空圖的厲害。

司空圖和問月明顯聯手合作了。

與魔道為伍,便是不辨是非。

其他各門各派的人見狀,顧不得往日交情,下手越來越狠了。

護山大陣搖搖欲墜。

終於,喀拉、喀拉的破裂之聲傳出。

說時遲,那時快,大陣在瞬息之間,轟然炸裂。

司空圖收手,負手而立,無形的真元之力護住他的全身。他的長衫無風自動,微微飄揚。

王元昊有意挑撥,道:“司空掌門,不如擒下魔頭,將功贖罪?”

司空圖冷笑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懶得提你那些爛事罷了。”

王元昊怒道:“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

司空圖雙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我司空圖想囂張就囂張,不像有些人,心裡囂張得不得了,非得端着面子,裝謙遜。”

王元昊受不了挖苦,命令道:“司空圖已背叛正道,毫無悔意,罪不容誅,即刻剿殺!”又是第一個出手。

王元昊這一直面一擊不可小覷。

司空圖不敢大意,嚴肅起來,沉着應對。

問月在一旁掠陣,對付其他門派的人,不讓他們有偷襲之機。

嘯天專心保護李滄海。

化神修士是本界的頂尖兒人物。

司空圖與王元昊一戰驚天動地,纏鬥之際,術法餘波都有開山裂石,傾覆江河之能,旁的修士根本靠近不得。

問月向那些修士道:“別看哪兒,來我這兒,不是要除魔嗎?來、來、來。”

幾個修為元嬰的掌門人曾與問月有舊恨,聯手攻上。

問月可不管什麼規矩,直接拿出法器----裂地雙鐧,迎頭而上,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所經之處,慘叫哀嚎。

不少沒動手的修士也遭了無妄之災,被問月順手宰了。

如此一來,新仇舊恨,聯手攻擊問月的人越來越多。

為了不毀了英羽門山頭,司空圖和問月盡量帶着對手往旁處去,一方越打越高,一方越打越遠。

不敢跟他們動手的“嘍囉們”轉而對上了嘯天和李滄海。

嘯天也才金丹,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十幾個金丹聯手。更何況,對手裡還有元嬰在。他能頂住十幾招已經是萬幸了。

李滄海更弱,只能躲在嘯天身後,除了添亂,沒有別的作用。

眼看着二人要被生擒了,這時,夜空之中,忽然裂開一道口子。

濃郁的靈氣從這裂縫中噴薄而出。

有人驚叫:“秘境啊,有秘境開啟!”

又有人喊叫:“我等何等幸運,竟能碰••••••”

突然,巨大的吸力從裂縫中傳來,將一個個修士吸了進去。

修士們見狀不妙,紛紛避讓,但那吸引力之巨大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所有人都收了手,但為時已晚。

異變陡升,瞬息之間,天空中的裂縫又關閉了,好似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各門各派驚慌。

查點人數之後,他們發現,所有的修為淺薄的弟子都不見了,在場只剩下了元嬰和三位化神。

除了司空圖和問月,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元昊失去了愛子,驚怒交集,怒問:“魔頭,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司空圖道:“真可笑,你沒看見我徒弟也沒了嗎?”

王元昊左右打量,果然發現司空圖的徒兒李滄海與問月的兒子嘯天都不見了,但他立刻想到了被司空圖打發走的顧潛山和武雲昭。

他覺得自己發現了關鍵,怒喝:“一定是你搞的鬼,你大徒兒和那女修呢?定是你學了什麼邪法魔法,指使他們做的。司空圖,你好卑鄙!我要殺了你!”

然而,司空圖與問月早有籌謀,同時出手,向王元昊攻了一招。

王元昊可不敢硬拼兩個化神的招數,速速躲避。

其他修士亦如此。

等他們回過神來,司空圖和問月早已不知去向了。

人人牽掛弟子和門下,悲憤交集,皆無心情去找二人算賬,繞着英羽門團團轉。

司空圖和問月何在?

英羽門禁地中。

問月驚嘆:“竟有如此隱蔽之所,你英羽門果真深藏不漏!”

司空圖笑道:“誰還沒幾分家底。”語氣很是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