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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道:“因為他們得了大寶貝,存着私心,不想讓同道開眼界。”

王元昊遲疑道:“這••••••,不會吧,為父與司空圖相識幾百年了,他不是小氣之人啊。再說了,他是化神修士了,誰敢跟他搶東西。”

其實,王元昊的話說的不周全。

司空圖無論多麼厲害,不過一個人而已,若一群人向他搶寶,怎麼敵得過呢。

但王江沒反應出這一言外漏洞。

王江自覺摸到了真相,比父親看得更清楚,很是自得,揚着嘴角道:“爹,這你就不知道了。紫涵與司空圖兩個徒兒一道去的秘境,自然知根知底。爹,難道你忘了,有人傳說秘境之中有一處火山口,火山口中紫氣氤氳,有異寶出世,最後爭來爭去,落到了司空圖大徒兒的道侶手裡?”

王元昊道:“不是傳說?”

火山噴發一節,影響甚大,不少修士受牽累,或死,或傷,很多人知道的。

王元昊自然也聽說了。

他有意從兒子口中探聽消息,自然要將無知裝到底的。

王江更得意,搖頭道:“當然不是傳說。”帶着分享秘密的興奮勁兒道:“紫涵親眼所見,那所出秘寶乃是一株扶桑樹,扶桑樹下還藏有一塊紅如火炭的玉石。”

王元昊道:“英羽門素來修木水之道,這東西壓在手裡也無甚大用。”

王江道:“爹,你想得太簡單了。這還不止呢,這倆根本不算寶貝。”

王元昊心動了,眼神明亮了幾分。

王江道:“嘿嘿,最重要的寶貝是,那扶桑樹之中有一團異火。”

王元昊驚奇:“異火?”

王江重重點頭道:“沒錯,異火。紫涵見過了,異火呈紫色,非常靈動。不過,當時他們幾個人都沒法子將異火取出而且那樹是司空圖大徒兒的道侶搶來的,人家收走了。”

王元昊不是第一次聽到司空圖的徒兒以及大徒兒道侶了。

他作為一門之長,手裡的消息網廣泛,對各門各派早有關注,持續不斷。

司空圖是與他實力相當的修士。

王元昊一直將司空圖當做對手看待的。

自然的,知己知彼,王元昊對司空圖的消息尤為看重。

司空圖是一個隨性的人,名利心不重。雖然身在門派,卻不思經營,收了一門良莠不齊,沒有未來的弟子,鬧著玩兒似的。

長久以來,王元昊對司空圖的戒備之心慢慢放下,但不能放棄。

直到司空圖突然收了兩個徒弟。

其中一個叫顧潛山,已經是元嬰,另外一個叫李滄海,一開始是凡人,後來得知,他是個單木靈根的天才。

從這一天起,王元昊不能將司空圖當做單純的,率性的人了。

他加大了對司空圖消息的掌握和分析。當然,他也開始着手調查顧潛山和李滄海。

但結果不如他意。

司空圖帶了兩個徒兒回到門派,沒幾天就閉了關。

兩個徒兒也沒其他作為,每日都在門派里藏着,幾乎沒到外面走動過。

王元昊的猜測全部落空了。

他不甘心,但又不相信,暗忖其中必有蹊蹺。

又過了一段日子,他指使冒充小魔頭的人到英羽門挑釁,結果,自己人被擒。

又過了一段日子,司空圖出關,成功進階化神。

沒過幾天,司空圖帶着那名“俘虜”來跟自己談判,要他莫要對英羽門起歪心思,可既往不咎。

人在對方手裡。

若司空圖不管不顧,將事情抖落出去,三清仙門的聲譽將毀於一旦。

所以,他妥協了。

事實證明,司空圖很守諾言,這一遭事情煙消雲散,無人再提起,連碧波門都不再提了。

接下來,滄瀾秘境開啟。

他策划了賽寶會,並在司空圖慶賀進階化神的宴會上提出,聯合其他幾個門派將此事坐實。

他自己要坐鎮門派,沒有入滄瀾秘境,如其他各門派掌門所顧慮一樣。

於是,在明面上,他派了兒子王江和其他弟子前去,在暗地裡,他派了另一群修士同往,一為暗中保護,二為,奪取更多珍寶,三為,繼續收集其他門中弟子所得消息。

因為這些人,顧潛山和李滄海再次進入他的視線,顧潛山的道侶,那個名為武雲昭的女修也開始進入他的視線。

關於武雲昭,他所得有四點,第一,美艷無比,可稱當世第一;第二,火屬修士,元嬰修為,女修中的佼佼者;第三,神獸朱雀為寵,當世唯一;第四,敢打敢拼,術法高妙。

有了武雲昭這個女修歸入英羽門,英羽門中包括一個化神,兩個元嬰,一個未來可期的天才,在頂尖戰力上,與三清仙門可持平了。

三清仙門的優勢在於家大業大。

英羽門的優勢在於底蘊深厚。

這讓王元昊感到了威脅。

他本以為司空圖開始收徒是要擴張門派勢力,畢竟這倆徒弟真不錯,很是難求,但轉眼間,司空圖又將英羽門散了。

他拿不準司空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真的倦了還是欲蓋彌彰。

無奈,他只能往最壞處打算。

今日,他得知英羽門中有寶,心念一轉,認定司空圖所作所為乃是為了獨享至寶。

是了,人多口雜,風聲泄露的危險太大。

至寶在手,為了護寶,他難道還會在乎幾個不成器的門下?

待他大功告成,修為更近一層樓,只要揮一揮手,不就能再重新招攬弟子嗎?

王元昊心說:“好啊,好啊,好你個司空圖,好深遠的計謀,好周密的籌劃。”

他越想越覺得對。

王江還在一旁說著萬紫涵轉述給他的,關於顧潛山、李滄海、武雲昭、嘯天、關天等人的經歷,其中意思,無不指向嘯天深不可測,身後勢力強大,不但身具寶物而且有些非正道人士的感覺。

王江根本不知道萬紫涵口中的嘯月,也就是嘯天,是何許人也。

他只是按照萬紫涵的口氣,添油加醋,將嘯天描述得更加不堪,近乎完全是個表面端正,背地裡無惡不作的魔頭了。

至於他為何要添油加醋,或許是因為,在某些時刻,他覺察到萬紫涵對嘯天還有幾分欣賞之意的。

其實,萬紫涵從未猜出嘯天的真實身份。

她恨嘯天竟然橫刀奪了她的愛。

嘯天所為非屬正道,難道不是邪嗎?

更何況,搬弄是非何須真憑實據。

她做夢都想不到,她懷抱深深恨意和惡意的一通胡扯,竟能真把嘯天的身份暴露。

在最初,她只是認為,但凡跟魔道的人沾上關係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根據這個思路來胡編亂造,想讓嘯天不得好死罷了。

碰巧猜中嘯天的魔道身份以及王江因為吃醋而對嘯天添油加醋的描述,都是萬紫涵意想不到,也籌謀不到的。

王元昊聽了這一段事情,想,司空圖早年就跟邪魔外道有過牽扯,如今,為了大寶貝,再跟邪魔歪道又牽扯也不是不可能。

這恰恰說明了,司空圖所圖甚大,不容輕視,不容小覷,不容放過。

陰錯陽差之下,他對司空圖的戒備更深,不僅如此,更生出了濃重的敵意。

他覺得,是時候對付司空圖了。

他不能讓司空圖,讓英羽門發展壯大起來。

這邊,王元昊有了新計劃,那邊,王江也把能說的都說完了。

這種不算默契的默契也算有趣了。

王元昊肅穆道:“聽你這樣講,英羽門裡頭的門道可太多了。若他們真跟魔頭有•••勾結•••,唉,那咱們正道之人真就不能不管了。”

王江受到引導,心中一動,說道:“爹,你說,他們不敢來人是不是怕暴露?還是說,他們要趁着正道各門派都在,要背地裡搞小動作?”說到這兒,急躁起來,蹭一下從座位上跳起來,急道:“爹,趁着各門各派都在,快去阻止他們呀。”

王元昊內心暗喜:“兒子還是懂老子的。”卻慢悠悠道:“不行,口說無憑,空穴來風,咱們有什麼資格去,若是鬧出了烏龍,各門各派的面子往哪兒放?本來沒事也搞出事情來了。”

王江道:“誰說口說無憑?紫涵就是人證啊!”

王元昊為難道:“紫涵姑娘肯作證嗎?司空圖與她師父老交情了。”

王江義憤,一拍胸脯道:“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說服紫涵。為了正道安危,哪裡能只顧交情的。”不等王元昊攔阻,匆匆離去。

王元昊暗中早他一步解了禁制,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心道:“嫩了點兒,還得多加歷練!”

事態的發展正合心意。

王元昊只等萬紫涵答應作證,下一步就是立刻召集人手,向英羽門進發,要司空圖給個解釋。

他胸有成竹,志得意滿,目中全是狡黠光芒,冷笑着。

這其中到底誰利用了誰,已經不重要了。

不到一盞茶功夫後,王江再次來到王元昊面前,告訴他,萬紫涵答應作證了。

不到半柱香功夫後,王元昊帶着眾掌門和弟子,氣勢洶洶,趕往英羽門,興師問罪。

流光划過天空,密如織網,奪了明月之光輝。

危險在一步步臨近英羽門。

英羽門中,司空圖與嘯天的談話終於結束了。

他們從殿中走出。

李滄海偷瞧,見司空圖臉色微沉,心裡咯噔一下,偷偷碰了下顧潛山,讓師兄出頭。

顧潛山問:“師父,有何指教?”

司空圖“哼”一聲。

顧潛山微露笑容。

司空圖看着大徒兒生不起氣來,不滿道:“都是先斬後奏,不省心的主兒。”輕輕抬手,用指頭點了點嘯天,面無表情道:“他爹來了,趕緊去迎接,那可是貴客,活一輩子,不見得有機會見什麼一把手呢。”

魔尊駕到,非同小可,若被人知,風雲必起。

難怪司空圖面色不渝了。

武雲昭笑道:“也算誠意十足。既然來者是客,莫讓人久等了。嘯天,帶路!”

嘯天先行一步。

李滄海緊張,釘在了地上一樣。

武雲昭安排道:“跟着你師父在這裡等,魔尊再大,這時候也不算什麼,不用人人都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