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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雲澤問武雲昭道:“皇妹可有擅長之處?在這兒,要發揮所長才好啊。”

武雲昭猶豫,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對武雲澤道:“請皇姐建議!”

武雲澤笑道:“也罷。那我就給你拿個主意,若是不合適的話,咱們再換過,那時,要辛苦各位大人了。”

白飛飛等又稱“不敢。”

武雲澤道:“此次母親生辰和迎接外賓跟學府無關。祭司事宜也不是咱們能插手的,若衝撞了祭品、法器,咱們擔待不起。所以,日後還要康大人和徐大人多費心思教導。外交事務繁雜,除了要懂得各國禮儀還要懂得各國語言,一時半刻的,不好學。皇妹,依我看,你跟着康大人管理禮樂事務吧。前幾日,我聽學府的學士、夫子和學生們說,你識見不凡,應該能多多出謀劃策,讓那些外來人好好看看咱們明嵐國的文化底蘊和品位。意下如何?”

武雲昭道:“聽皇姐安排。”

康敏立刻上前,恭敬道:“下官一定盡心竭力協助三殿下,不負大殿下囑託。”

於是,從這天起,武雲昭開始在禮部負責歌舞排演,聲樂演練以及宴後的煙花表演。

幾人談論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在門外,路經此地的蔡寶寶調頭折返。

她去做什麼?

自然是去通風報信。

向誰通風報信?

自然是向二皇女武雲雪。

武雲雪聽到武雲澤帶着武雲昭去了禮部,商議生辰慶典和接待外賓事宜,愣怔片刻,眉頭緊鎖,喃喃道:“不妙,不妙啊。”

蔡寶寶試探道:“殿下,皇上這是要開始重用三殿下了嗎?往年,這•••,在往年,一直都是您幫着主持慶典啊。今年還有外來人,是大慶,按理來說應該讓熟悉事務的您來接着辦才妥當啊,這好差事怎麼落到三殿下頭上了?”

武雲雪正感地位旁落,心裡焦躁,氣惱,耳聽蔡寶寶分析來,分析去,怒火中燒,吼道:“用得着你說這些。本殿下自己不懂嗎?”

蔡寶寶趕緊告罪:“下官言語有失,請殿下恕罪,恕罪啊。”

武雲雪重重一“哼”,道:“起來吧,你能及時來把消息告訴我,很好,本殿下很滿意。”

蔡寶寶道:“應該的,應該的。”

武雲雪捏捏眉間,說道:“本殿下不能違背母親的意思,既然事情落到了她的頭上,就讓她干吧。”說到這兒,面露得意笑容,道:“距離慶典還有三個月,世事無常,難保會發生什麼,人算不如天算,咱們着什麼急呢?蔡大人,你說是不是?”

蔡寶寶哪兒敢說別的,只能說:“是,是,殿下說的是。”

且不說二皇女武雲雪心中如何籌謀,說回接了差事的武雲昭。

武雲昭自接了差事起,幾乎日日往禮部跑。

這日,她與康敏正研究歌舞坊的選擇。

宮中大型慶典只靠宮中的舞班樂隊是不夠的,需要從民間徵調。

康敏將候選名單呈上,道:“三殿下,您瞧,在以前,天音、暢音、歡音,三個歌坊經常入宮的。舞坊的話,經常入宮的是只有麗仙園。”

武雲昭邊聽邊點頭,問道:“康大人,為何舞坊這麼少?”

康敏笑道:“三殿下有所不知,論舞隊,唯有宮中舞隊可稱第一,民間舞坊絕對比不上的。民間舞坊進宮表演的都是小節目,大型歌舞還是得看咱們宮裡頭。還有啊,天音、暢音、歡音三個歌坊以歌、樂出名,自己帶有小舞隊,配合歌樂,請了他們,也就相當於多請了舞隊。”

武雲昭道:“原來如此。康大人,你與他們合作多年,未出紕漏,顯然知根知底,這選擇之事還是由你決定吧。”

康敏道;“是。”

武雲昭放下名單,問道:“對了,今年的大舞什麼名頭?”

康敏道:“下官正愁這個。”

武雲昭道“哦,說來聽聽,為何發愁?”

康敏先告罪道:“也是下官見識淺薄。”接着道:“殿下,各國來賀,此次慶典非同小可,一來得讓陛下看得舒心;而來得讓各國震撼,揚我國威。宮中新排的舞我看過了,很是一般,不太能上得了檯面。”

武雲昭問道:“如何上不了檯面?”

康敏道:“這•••下官說不好,三殿下一看便知。”

武雲昭道:“什麼時候能看?”

康敏道:“殿下,今日時辰不夠了,明天吧,也讓舞隊有所準備。”

武雲昭道:“好,由康大人安排就是了。康大人,今日還有其他要事嗎?”

康敏道:“回殿下,剩下的都是瑣碎事宜,辦妥之後,再讓殿下過目。”

武雲昭道:“那本殿下先走了!”

康敏將人送到門口,行禮道:“恭送殿下。”

因為是出入文人較多的場合,武雲昭近些日子一直坐馬車,沒騎馬。

車駕順遂,一路到了皇女府。

豈料,就在武雲昭撩開車簾,在婉蓮的攙扶下要下車的時候,一匹高頭大馬直衝了過來,狠狠撞上了車駕。

武雲昭和婉蓮兩個女子怎麼頂得住搖晃的馬車,摔落在地,滾在了一起。

然而,禍不單行。

車前的馬匹受了驚嚇,人立起來,不但甩落了車夫,更脫了韁繩。在馬匹的衝勁兒拉扯下,馬車翻倒。

武雲昭今世沒有武功,但反應比一般人快,手腳比一般人靈活,哪怕如此,她只來得及將婉蓮推出,免得柔弱婢女受傷,自救不得,側翻的馬車壓在了下頭。

骨斷的聲音從身體里傳到武雲昭的耳邊。

劇烈的,鑽心的疼痛讓武雲昭只能張開嘴,卻喊不出來任何聲響。

她的側臉和耳朵貼着地面。

前來救援的侍衛們的腳步聲通過地面傳來,雜亂且響得駭人,好象有千軍萬馬通過一般。

武雲昭不敢動。

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角流出。

其實,她不怕疼。但哭泣是身體本身的反應,與她的意志無關。

突然,眼前一亮。

她聽到了急切的,哭腔眼中的“快救殿下啊!”“殿下”“殿下,快來人啊”••••••

哭哭啼啼的自然是婉蓮了。

然後,她又聽到一個侍衛道:“婉蓮姑娘,別動殿下,殿下傷勢不明,千萬不能動,骨頭錯位就更麻煩了,快請御醫,準備擔架。”

武雲昭無法動彈,索性閉上眼睛,心說:“有些時候,男人就是比女人管用的。不得不承認!”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武雲昭一概不知了。

她不是鐵打的人。疼痛最後還是讓她失去了意識。

而將她喚醒的也是疼痛。

一次次的穿越險些讓她忘了自己是什麼。潛意識裡,她可能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的不死之身。

這是武雲昭第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實在的傷。

她覺得••••••新奇。

同時,她也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是肉體凡胎。

聯繫未來自己將要走的那條路,武雲昭決定,一定要惜命。

婉蓮可不知道她的主子丟了半條命之後還有心情總結經驗教訓,見了武雲昭睜開眼睛,大喜過望,驚呼了起來:“醒了,醒了,殿下醒了。”

婉蓮又哭了。

當時,那翻倒的馬車,就好像塌下來的天。

她怕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若非武雲昭將她推了出去,此刻,她們主僕二人是一個下場,甚或更加嚴重。

武雲昭救她無異於不顧自己的性命。

一個奴婢得有多大的福分才能碰上一個如此好的主子!

婉蓮對武雲昭感激的五體投地,恨不得為其償命。

婉蓮淚水漣漣。

女孩的眼淚總是惹人憐的。

武雲昭對上她的盈盈雙眼,微笑道:“不怕,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婉蓮說不出話來,只知道點頭。

御醫過來了,向武雲昭報告了傷勢情況,囑咐她安心靜養,然後急急回宮,向武明則稟告。

此時,夜已深沉。

婉蓮一邊喂武雲昭吃藥,吃飯,一邊道:“殿下,皇上來看過您了,可您一直沒醒,皇上還有政務要處理,便走了。”

武雲昭問道:“人抓住了嗎?”

一匹馬在皇女府門前橫衝直撞本就蹊蹺。那馬兒撞來,不在武雲昭未出車門,不在武雲昭下車之後,偏偏在武雲昭下車的過程中,正處沒着沒落的時候,不是有人暗中控制,是不可能的。

今日的事是一場謀害!

婉蓮委屈道:“殿下,那馬是從遠處來的,後來,咱們這兒出了事,還有人來看,不好找人呢。”

武雲昭道:“就知道如此。”

婉蓮道:“不過,皇上發話了,此事一定要徹查,不找出人來,決不罷休。殿下不用擔心。”

武雲昭道:“我自然相信母親的。”張口吞咽飯食之際,忽覺臉頰疼痛,心中一驚,不好的感覺衝進腦中。

武雲昭急道:“鏡子,給我鏡子。”

婉蓮放下飯碗,勸道:“殿下莫急,扯壞了傷處,又要受苦了。”趕緊為武雲昭取了鏡子。

武雲昭見鏡中的臉面完整,只微微紅腫,頓時放心。

她已經行動不便,哪怕暗中能用系統提供的好葯調理,但對外還是要裝一裝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

養傷的日子不短。

她就算想調查,想報仇雪恨,也得在傷好之後。

既然如此,着急無用。

武雲昭接受安心靜養。

吃過飯後,武雲昭正要睡覺,忽然想起了一事,問道:“婉蓮,生辰大典之事交給誰接任了。”

婉蓮道:“皇上還沒說呢。”又勸道:“殿下,您好好休息吧,別管這些事情了。依奴婢看,您受傷跟接了差事不無關係。”

武雲昭笑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

婉蓮道:“是,奴婢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