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欺人太甚

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

項澤羽踏入雷海之中，微笑注視着中土的方向，顯得泰然自若。

對於這場戰鬥，他做足了準備。

羽族的崛起需要一個契機，溫吞水式的發展絕對不行，所以他才選擇了這樣一場戰鬥。

即便是面對千年前已經名震整個大陸的穆天養，羽族新主仍顯得信心十足。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所有人都矚目於結界之內，那片餘威未散的雷海之中，此時所有人期待着那個白衣如玉，白髮白眉的奇男子的出現。

那個傳聞中最接近丁至尊的男子，已經震驚大陸，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望。

曾經和丁至尊為敵的男人，又豈是易與之輩？

此時，沒有人說話，眾人靜靜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白衣帝君還未到來，一種緊張壓迫的氣氛已經籠罩住這裡了。

雖然在過去的千年時間裡，穆天養已經太久沒有出現在世人的視野之中，他和丁浩一樣，只出現在千餘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說與典籍之中，他的實力，卻沒有人敢懷疑。

隕落在虛無之劍下的強者，不知道有多少。

在場的多數羽族強者，神色也極為肅穆，白衣帝君數千年的威望累積，如一座山巒一般重重地壓在每一個羽族強者的心中，即便是他們對羽族新主的實力絕對相信，但穆天養畢竟是一個太可怕的存在。

天地之間，長風瑟瑟。

那些隨項澤羽而來的羽族軍眾，他們用崇敬的目光看着項澤羽，看着那個一直面露微笑的男子，他們的目光是那樣堅定，彷彿這場決鬥項澤羽必勝，羽族必勝。

羽族等這一天，實在是等的太久太久。

……

終於，時間到！

但是——

天地之間，白衣帝君穆天養的身影並沒有出現。

安靜的虛空之中，終於漸漸有喧嘩之聲出現。

怎麼回事？

時間已到，為何白衣帝君還未出現？

這不可能啊。

以白衣帝君的威信，以他的驕傲，怎麼會怯戰？

詫異，驚疑，嘩然，喧囂。

眾人寧可相信是時間出錯了。

張凡與方天翼眉頭微皺，兩人對望了一眼。

雖沒有說話，但實際上已經做了交流。

兩人和穆天養是一個時代的人物，早在他們剛進問劍宗時，穆天養便是一個高高的存在，以他們對穆天養的了解，那個男子是絕不可能違背戰約的。

哪怕是身負重傷，穆天養也會不顧一切赴約參戰。

這是穆天養的驕傲。

況且當今世上又有幾人能讓穆天養受傷？

但他卻沒有出現，令人匪夷所思。

海浪之上的海族大祭司，原先的人魚公主，從頭到尾都沒有發過言，只是剛來之時與丁春秋、華磨劍等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她一直是一個旁觀者，此時也在與身旁的海神交談些什麼。

“不會是羽族事先搞什麼鬼吧，小白，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暗算穆天養，比如施某種強大的咒術，或是派高手聯合圍堵之類的？”大胖子宋缺用手臂蹭了一下身旁的白泉水，問他道。

“怎麼可能，穆天養何等實力，誰能暗算得了他？——還有，別叫我小白！”白泉水怒道。

“好的，小白，我這不是在猜測嗎，那你給說說，穆天養為什麼還不來，小白？”宋缺繼續問道。

白泉水不說話。

“怪事！怪事！堂堂中土白衣神朝君主，竟然缺席了與羽族新主的決鬥，這要是傳揚出去，白衣神朝威望何在？不太對勁啊。”溫多情向丁可兒道。

見丁可兒不說話，他繼續道：“可兒，要是穆天養真的不來，我要不要上去一戰。嘿嘿，敗了那羽族新主，我可以好好向大舅哥炫耀了。”

丁可兒白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溫多情只好閉上嘴。

在人群中的丁浩，也覺得奇怪。

他算是比較了解穆天養的人，對於穆天養的缺席，他一時竟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穆天養會棄戰？

這本就是一個不可能的假設，但他確實沒有出現。

“白衣帝君為何還不現身？”站在雷海之內的項澤羽突然說道，“是不屑與我交戰嗎，既然不屑，又為何應戰？”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眾人聽：“既然應戰了，又為何不來，難道是怕了嗎？”。

項澤羽說到最後，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天地之間，其用意不言自明。

此言一出，掀起一陣騷動，尤其是人族一方，頓時一片嘩然。

“簡直大言不慚，白衣帝君何等人物，會怕你？”

“不知所謂的囂張！”

“羽族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呸！”

結界之外的眾人都是難以遏制怒意，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穆天養沒有現身，這是事實。

項澤羽並不理會眾人的反應。

他只是微微一笑，面帶傲意。

與此同時，羽族大軍一方，一個個神情都激動了起來。

來觀戰的眾人，大體分為三股勢力，支持穆天養的敢怒不敢言，支持項澤羽的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目光之中滿是得意與輕蔑。

至於第三種觀眾，他們純粹是為了看這場世紀大戰，誰勝誰負對他們來說也許沒那麼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觀賞大戰，現在沒戰可看，他們苦等多日，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大猿王這邊。

這時豬仙在喋喋不休，華磨劍等人也是眉頭緊鎖。

此事關乎人族聲望，白衣帝君固然不可能怯場，但若是因故不能來，人族卻也會因此失了顏面。

此刻仍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我再等一炷香時間，若是白衣帝君不來……呵呵！”羽族新主微笑，也沒有再說什麼，但他的意思很明確：再給白衣帝君一點時間，白衣帝君再不來，這場決戰的勝負就很明了了。

實際上但白衣帝君穆天養毫無徵兆的缺席，讓項澤羽也覺得頗為蹊蹺。

他也不知道，為何白衣帝君會應而不戰。

但若今日一戰白衣帝君不出現，會破壞了他的計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如果白衣帝君真的不來，那也不能浪費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該如何做呢。”項澤羽在心裡盤算着。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

穆天養依舊未曾出現。

羽族新主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之色，朗聲向眾人道：

“人族號稱鼎盛兩千年，至尊高手無數，可今日一戰，在我看來，不過爾爾。白衣帝君作為人族之中佼佼，本君誠心邀戰，他答應在先，如今卻避而不戰，只怕是擔心敗在本君手中，丟了他千年來營造的聲望吧！”

項澤羽淡淡地道。

字字帶刺，句句誅心。

“一個羽族後輩而已，也敢在這裡叫囂？”

“陰謀，肯定是陰謀，區區羽族，竟然騎到太歲頭上了。”

“這個項澤羽就是再厲害，竟然狂妄到這等地步嗎，難道他敢不把問劍宗、神庭和天府放在眼裡？”

“年輕人真是不知死活，白衣帝君因故缺席已經算是讓他撿回一條小命了，竟還敢公然挑釁人族！”

人族眾人一瞬間情緒激昂。

反觀羽族，已隱隱聚集聚在一起。

項澤羽的一番話語，不僅是在挑釁人族，更讓羽族信心大振。

一千多年前，原本羽族是這片大陸的主宰之一，自從丁浩成為至尊以來，這個世界雖然一直處在和平之中，但羽族實在被壓製得太過，想到這裡，羽族不免激起一絲憤慨。

如果項澤羽真有與丁浩抗衡之能，天道世界的多數羽族，又何嘗不願意追隨這位羽族新主。

項澤羽着實厲害，只用了一張嘴，就讓羽族心潮澎湃，更讓一些野心家心神動搖，他們彷彿看到了羽族重新成為這個世界霸主的希望。

丁浩在人群中，對這種異樣的氣氛感受得十分清楚。

就在這時——

“人族不止一個白衣帝君，羽族人，我來與你一戰！”

一個威嚴的聲音，一下子鎮壓住了所有人心頭的思緒，眾人往聲源看去。

問劍宗掌門丁春秋挺身而出！

此時的丁春秋，面色平靜，卻有一股駭人的氣勢。

那一刻，張凡、方天翼、宋缺、白泉水等人，彷彿一下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在關鍵時刻會最先站出來的人——丁浩！

“哦？你來與我一戰？”羽族新主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