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山》 须弥尔尔

西南巽洲,西南神土,國都扶搖域,京畿。

彼時令狐閣主離了西南外海上,君書綰的海島洞府,急急往西南巽洲上,歐陽家神土而去。趕在日落之前,到了扶搖域京畿宮城之外,落在宮門之外。

因閣主才動身時,早用神通,發了一道傳書給這西南神土國君歐陽楨知道,自己不久將要來到,與月下三老共商西南外海防線事宜。如今閣主來到,一道無形輪光降下,並有萬道瑞彩,無邊祥瑞,照耀扶搖域上空,自然叫宮中各樣人物知道閣主駕臨。

宮城外一眾侍衛之人,降下如此一個一身仙風道骨,妙不可言的道人,又有一身難言貴氣,尊貴難喻,即便並不識得令狐閣主相貌的,也猜出來人身份不凡,不可隨意相待。為首一個,正要上前作揖問詢,卻見令狐閣主從懷中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白玉牌,伸手交給這人,道:“吾雖早有言語傳訊於你們國君,到底兩國相交,不可廢禮。只煩你將此玉牌遞送散去,說中極浮空神土陰陽閣主來到,共商大業。”

那小侍衛一聽是陰陽閣主大駕光臨,一時誠惶誠恐,同閣主匆匆一個大禮,忙轉身,借了個一陣清風,往深宮之中遁去,去向上稟報。閣主則在原地,氣定神閒,靜靜等候。

約莫一刻鐘後,只聽深宮之內,傳來禮樂炮聲,又有九聲黃鐘大呂,響徹京畿之內。只見琳琅滿目,儀仗車馬,瓔珞垂珠,織金綴玉,浩浩蕩蕩,從宮門甬道之中,魚躍而出,來到閣主眼前。有兩個童兒,將華輦幔帳掀開,又兩個童兒,將一人從輦中扶出:

寶冠熠熠,騰龍雕成莊嚴相;錦緞層層,重雲堆出帝王貌。炯炯有神一雙眼,明辨是非忠奸;迎風招展一雙耳,傾聽善惡喜悲。正是西南神土國君,歐陽楨前來迎接閣主。

之間歐陽楨下了華輦,來到閣主眼前。二人互相用禮後,歐陽楨道:“皇兄既然早有言語傳來,與我知曉,怎么不早早進來,反而自己在此好等。倒不怕人家說你我兩家不睦,神土失和,惹人非議,亂生流言的。”

閣主聽聞歐陽楨言語,哈哈一笑,道:“賢弟這話說得,才是真的要叫人說咱們兩家生分了。我雖早有傳訊過來,卻終究只是你我私密言語,不為外人所知。我若堂而皇之,長驅直入,莫不是要叫人閒話,說我不顧神土同氣連枝之誼,仗勢欺人,辱沒西南神土國威,反而要動搖賢弟朝堂,於你不利。倒不如這樣,叫眾人知道,咱們也各自落得清白,反而兩廂無礙,皆大歡喜。”

歐陽楨笑笑,道:“還是皇兄見事明白,是我心急了些。既然如此,便請皇兄莫要嫌棄我這規矩繁重,不同你那閒雲野鶴,甚是逍遙的。也叫我已國禮相待,使華輦相迎皇兄入宮,也好成全你我同氣連枝,兩家親近之理。”

閣主聽罷,點頭道:“賢弟盛情,自然卻之不恭,不如從命了!”說罷,便由小童服侍,入了華輦之中。歐陽楨隨後上輦。又聽九聲黃鐘大呂,浩浩蕩蕩一隊車馬,簇擁著華輦,往深宮中去。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