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山》 须弥尔尔

中極陰陽洲,中極神土,舊教陰陽宮,曉風苑。

只說百草同林水柔一道入席,吃酒享宴,互訴衷腸,好不快活。水柔屏退了丫頭們,面對百草,一雙秀眸含情,兩頰攀上桃紅,真是美人醉酒,佳人半夢。百草眼見水柔心胸開闊,不自覺之間多吃了些酒,眼下有些上了酒勁,忙喚了四個丫頭進來,叫她們趕緊扶了水柔去內室之中休息,自己則去為她配了解酒湯藥,端來使丫頭們喂她服下。

水柔一碗解酒湯下肚,頓時舒服不少,躺在榻上,沉沉睡去。百草見她安生下來,便自己去外殿之中等她醒來。

水柔接著解酒湯的藥勁兒,沉沉睡了小半個時辰,醒轉過來,叫聽意和竹眉兩個為她重新裝扮更衣,匆匆來到前殿之中,同百草道:“是我不好,見你出關,只顧著高興,多吃了幾杯,不想是我自己酒量不濟,反而耽誤了時辰,公子可不能怪我。”

百草見著她眼下這個明媚樣子,遙想自己百年前閉關之時,水柔仍舊謹小慎微,事事低調,樣樣為難的樣子,心中不禁又喜又悲,終歸歡喜她如今變化,自然笑著看向她,道:“柔兒說的什么話,你不過也只是睡了小半個時辰,瞧瞧日進天光正好,你且坐上一會兒,吃兩口茶,平平氣血,咱們再走不遲。”

水柔在他身邊坐下,聽意上前來給她奉茶。水柔吃了一口,同百草道:“老師走的時候可是囑咐了你要帶我去尋弟弟們的,怎么你倒是這么老神在在,並不著急的樣子,不怕老師知道到了,說你怠慢她的吩咐嗎?”

百草見水柔眼角眉梢盡是笑意,也笑著說道:“如今我們兄弟都有祖父法旨拘著,輕易出不得神土,難道還怕他們找不見了不成?我且先顧著你這個母親的寶貝徒弟就成了。”

水柔瞧他一眼,眼光狡黠,故作幽怨的問道:“原來我只是老師的寶貝徒弟嗎?”

百草自然瞧出她眼中的意思,無奈一笑,同水柔道:“柔兒可真是明知故問,可叫我怎么辦呢?難不成我樣樣心思都是為你,竟都成了驢肝肺了不成?”

百草說完,同水柔兩個相視一笑,將茶盞中的茶水吃下後,便雙雙起身,往殿外走去。水柔喚來聽意她們四個,道:“我同公子去尋弟弟們,不知什么時候回來。聽意和觀潮隨我去吧,竹眉和映月你們在宮中看家,你們兩個素來料理事務周全,我不在之時照料曉風苑中,看管童兒,灑掃周全,我自然安心。”

竹眉、映月聽令,應聲退下。聽意和觀潮兩個也跟她們一道下去,為水柔打點外出所用。不出一盞茶功夫,二人便將水柔在外所需,打點妥當,俱都收在乾坤百寶錦囊之中,來到百草和水柔身邊。百草見她們兩個打點妥當,便問水柔道:“柔兒,如今駕雲可還怕嗎?”

水柔道:“有公子陪著,自然不怕。”

百草便道:“那便我帶著她們兩個丫頭,你只自己駕起雲光來,不必急切,緩緩行之即可。一切自有我在身旁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