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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東京警視町。

“吉田次長,橋本總長讓您過去。”一名勤務警察推開門,走進了吉田的辦公室。

“我這就過去。”吉田連忙站了起來。

吉田走進橋本總長的辦公室的時候,滿頭銀髮的橋本總長正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面前,俯瞰着整個東京中央區的風景——警視町的辦公樓雖然只有四層,但限於皇宮的高度,其餘民居絕大部分都沒有超過兩層,站在這裡,稍微抬抬頭,甚至都可以看到皇宮的鉉頂。

“什麼事,直接說。”橋本沒有回頭。

“橋本桑,聯繫上紅葉了。”吉田看着橋本筆直的背影恭敬的回答。

“哦?”

橋本回頭看向吉田,長方形的臉上的鷹鉤鼻和八字眉,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現任東京警視町總長橋本毅太郎,五十八歲,帝國陸軍出身,他從一個小小的警員做起,一直到負責整個東京警察特務系統的最高長官,早年間那些娶了帝國內政大臣女兒的風言風語也早已隨着他雷厲風行的手段煙消雲散。

“是的,我見到紅葉了,就在您回來半小時前。”吉田再次強調。

“他現在在哪裡?”橋本總長顯然對紅葉很感興趣。

“回去了,他說,如果有需要的時候,會聯繫您。”吉田略有忐忑的回答。

“呵呵,”橋本笑了,滿頭銀絲隨着說話微微顫動,“你的意思,他並不願意見我?”

這個紅葉,充其量只是一個少佐,居然敢拒絕自己這個軍銜達到少將的帝都的警察總長,這似乎有點不合情理,或者,這就是軍部那些怪胎的一貫作風?

“卑職不敢這麼說,但紅葉君顯然是一個意志極為堅定的人。”吉田委婉的表達着自己的看法。

“那還是不願意見我了,”橋本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也對,他的工作跟我們沒什麼交集,不願見國內的人也算正常。”

“是的,”吉田也在點頭,“這種正在執行任務的特情,按道理不應該與任何與自己任務無關的人接觸。”

“但有人跟我說,這個人可能對我們正在進行的工作有益。”橋本總長皺了皺眉頭。

“那件事?”吉田頓時警覺起來。

“對,我們的‘特務養成所’,”橋本總長點了點頭,“校舍資源都好說,關鍵是老師和學生,其實學生也好辦,帝國的大學和專科學生多如牛毛,選拔一些合適的人並不難,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難的是老師——有着豐富現代情報經驗的特殊人才並不多,即使有,絕大部分也在各地執行任務。你知道的,帝國正在擴張期,從歐洲到美國甚至南洋,情報人員的缺口可不小。”

“是的,這也正是我們建立‘特務養成所’的初衷。”吉田喟嘆道。

“因為人才不夠,所以要培養人才,但正因為人才不足,培養人才的人才更不敷使用,這好像成了一個雞生蛋和蛋生雞的問題。”橋本不由得笑了。

“那,我還是聯繫一下這個紅葉?”吉田試探着問了一句。

他已經明白了橋本總長的意思——能夠有時間培養特殊人才的老師並不多,而這個‘紅葉’恰恰是合適的人選——沒有比既能在執行任務的同時還能兼職授課的老師更合適了!

“聯繫一下吧!”橋本對吉田的理解能力很滿意,“大量的情報人才,不僅軍隊需要,我們警察部門也需要,你看看,現在在東京的外國人有多少?我想這些人裡面,蘇俄派來的赤色分子恐怕不少吧!”

“嗨依!屬下明白!”吉田連忙點頭答應。

自從帝國首都從京都遷到大阪以來,在東京居住的外國人可是越來越多,保守估計也有十萬人以上,這麼多人,裡面沒有外國派來的間諜那就奇怪了。友邦不用多說,就算那些來自東歐的洋人,恐怕很多人都受赤色主義影響,這對皇權可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帝國可以和資本主義者共存,但卻絕不能和共產主義者共存,大英帝國和法蘭西的不同選擇,應該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吧!”橋本總長眼睛眯起來,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嗨依,您教誨屬下的話,屬下時刻銘記在心!屬下這就去聯繫紅葉,安排一個合適的時間!”吉田滿臉的嚴肅。

“等等,”橋本止住了吉田外出的腳步,“既然紅葉君對此事並不熱衷,我們也不好過於着急,畢竟他和我們並不是一個系統。”

頓了頓,橋本總長臉上突然露出“神秘”的微笑,張口就是“流利”的漢語:

“這樣吧,紅葉君剛剛回國,想必早已經思念故鄉的山山水水了吧!你地,找個機會地,親自送他去北海道走一趟,讓他重溫一下童年的——快樂生活!記住,一定要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賓至如歸,其樂融融!”

吉田一陣汗顏,橋本總長最後那幾個成語,聽着實在是萬分古怪,不過吉田知道橋本總長最近在惡補中文,當然不好意思說什麼,連忙違心的讚歎了幾句,快步走出了房間。

..........

“周桑,您回來了?剛才那個人沒有難為您吧?您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我都以為您迷路了呢?!”

校門口,春日江美子正焦急的等在外面,看到耿朝忠從車上下來,趕緊快步迎了上去。

“沒有,這位長官對我.......很和善......”耿朝忠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和善?”

春日狐疑的打量着耿朝忠,看他頭髮有點凌亂,臉色似乎也有點蒼白,怎麼都不像安然無恙的樣子——她可是知道,很多來日本的中國留學生,都受到過民政和戶籍管理部的非難。

“是的,很和善,”耿朝忠着重點了點頭,“春日小姐,多謝您對我的關心,能有您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周某的榮幸,對了,我們之間,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說罷,用忐忑而又期待的目光看着春日的眼睛。

“我們當然是朋友了,”春日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兒,“用中國話來講,我們是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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