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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耿朝忠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他狂奔了至少一個小時.......

中國人民解放軍5公里35公斤負重跑,耿朝忠在軍校時候的成績是22分鐘,來了這邊沒測試過,但估摸着怎麼樣也能跑到18分鐘,現在跑跑歇歇的跑了一個鐘頭起碼應該跑了30里,後面隱約可聞的摩托車馬達聲也銷聲匿跡,現在終於可以歇歇了。

躺了十分鐘後,耿朝忠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他拄着槍,艱難的爬了起來,抬頭看看星空北斗,辨清方向後,就向著西頭的一個小村落走了過去,又走了半個多鐘頭,他才來到一個小院子旁邊,打開門鑽了進去。

這是他早已準備好的安全屋,地點偏僻,人煙稀少,進了屋之後,耿朝忠先從屋子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皮箱,然後熟練的把狙擊槍拆開,妥善的放進了皮箱的夾層中。

出了口氣,躺在茅草鋪就的床上,耿朝忠開始仔細的回想着剛才的那一槍。

說實在的,為了確保擊中,他瞄準的部位選擇的是脖頸靠下,但最後竟然擊中的是額頭,差距如此之大,開槍後他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沒辦法,自從關進監獄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摸槍了,而狙擊這個工作是需要手感的,至少在行動前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恢復性練習,剛才能打出那個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不過今天這一槍,實在是不得不為,不除掉趙利君,恐怕雲蔚乃至自己都會受到威脅。但是,這一槍,也可能會讓日本人聯想到什麼——31年在東北,自己可是沒少使用這把槍,估計這把槍的子彈早就在特高課那裡掛了號了。

無所謂,至少現在,終於可以安穩的睡個好覺了。

耿朝忠長出了一口氣,很快進入了夢鄉。

.......

“果然,7.62口徑!”

特高課駐地里,昏暗的燈光下,土肥原手裡正捏着一顆幾乎被顱腔壓扁的彈頭。

“真的是那個人?”武藤睜大了眼睛。

“當然是真的,從奉天特高課課長,到長春駐軍,死在這種子彈下的帝國精英,至少也有三十位之多,我又怎麼能認錯!”土肥原的三角眼裡,閃爍着餓狼般的光芒,“這個人,我已經找了他三年,現在,他又在北平出現了!”

“會不會是別的人,只是使用的槍械一樣。”武藤開口道。

“不會,”土肥原將手中的子彈遞給了武藤,“這樣的槍手,就算是契卡也不會有太多,更何況,使用這種子彈的槍,一定是特製的!”

“特製?”武藤疑惑道。

“不錯,”土肥原點了點頭,“我曾經找帝國的軍械專家了解過,這種精度的步槍,只有德國才有,而德國現在精度最高的步槍是GEWEHR 98的改進型,配備了六倍瞄準鏡後,可以準確擊殺1000米內的目標。但即使是這樣的槍,德國也沒有幾把,更何況GEWEHR 98的子彈是7.92,由此可見,這人必然對原產槍械進行了改進,換上了蘇聯人常用的7.62子彈。”

“嗨依,屬下明白!”武藤點了點頭,目光里閃爍着思索的光芒,“剛才您說過,這把槍分別在島城,奉天和長春都出現過,現在又出現在了北平,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中畫出一條此人的活動路線。還有,他最後一次使用這把槍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在31年年初,他用此槍在長春刺殺了我們守備軍的一名少佐。“土肥原用欣賞的目光看了武藤一眼。

“31年初,距今已經三年多過去了,這三年,他在哪裡,又幹了什麼?為什麼一直都沒有任何行動?”武藤眯起了眼睛。

“這正是我要交給你的任務,”土肥原點點頭,“這個人對我們的價值很大,尤其是他的那把槍。這把槍精度如此之高,按道理如果能量產,蘇聯方面早就開始準備了,但直到現在還沒動靜,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把槍並不容易量產,很可能是手工調試而成。但即使是這樣,得到這把槍也一定會讓我們的步槍工業得到啟發,所以,這個人的價值並不僅僅是他本身,而是他手裡所持有的東西,這也正是我一直關注這件事的原因。”

“屬下明白。”武藤點了點頭。

“嗯,”土肥原點了點頭道:

“好了,今天這個方站長雖然死了,但至少讓我們掌握了另外一個信息,這個人為什麼出現在北平,為什麼會刺殺一個跟蘇聯毫不相關的南京特務,這裡面一定有着不為人知的重大秘密,你努力一下,爭取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明白了嗎?!”

“嗨依!屬下明白!”

土肥原點點頭,抬起手拍了拍武藤的肩膀,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雲蔚也在皺着眉頭。

這粒突如其來拯救了自己的子彈,到底來自何方?

是故意呢,還是只是一個巧合?

.......

翌日一大早,耿朝忠就拎着皮箱來到了東交民巷的日本橫濱正金銀行,經過一番手續後,他把裝有狙擊槍的皮箱存進了正金銀行的保險柜。

這是他能想到的保管步槍的最好辦法。

這個年代的中國大地上,恐怕沒有比橫濱正金銀行更保險的銀行了——這家銀行有着日本皇室背景,沒有任何一個日本人,包括日本軍方,敢私自查閱橫濱正金銀行的客戶信息。

緊接着,耿朝忠來到了特高課駐地附近的聯絡點,等待着雲蔚的到來。

一直等到中午十分,一身日本人打扮的雲蔚才出現在了聯絡點,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耿朝忠大驚失色。

“趙利君死了?!”耿朝忠張大了嘴。

“死了!”雲蔚的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昨天晚上,有一個槍手隔着幾百米遠的距離,打死了趙利君!”

“有這種事?!”耿朝忠的嘴張的更大了,“這不可能!大半夜的,隔着幾百米打中目標,不可能!”

“或許只是誤中,”雲蔚臉上的表情也很古怪,“說不定他本來的目標是武藤,只是因為沒有瞄準,才打中了趙利君。”

“巧合,一定是巧合,”耿朝忠篤定的點了點頭,“對了,武藤怎麼會和趙利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