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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掌柜是個女人,很熟很熟的女人。

相比外邊冷冷清清,這裡卻要熱鬧的多,許多人在喝酒聊,神色疏狂。

王羽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在那裡牛皮吹的震響。

不知道是誰提議了一句,北元蠻子過來時,誰殺的最多,掌柜的就和誰好。

此話一出,眾人都興奮起來,有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將桌子一拍,起身道:“論殺人,你們誰比得過我?!你?還是你?”

他鼓起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如同有隻老鼠在裡面竄,看着有些唬人。

不遠處坐着個精悍的劍客,他撇了壯漢一眼,“一身蠻力,去了也不過是被亂刀分屍的下場。”

漢子大怒,抄起板凳就要上前理論,旁人連忙將其攔住,“可別犯混,忘了這裡的規矩了嗎?”

他這才反應過來,悻悻的將凳子放下,轉頭看去,便見到女掌柜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眼看消停了,店二帶着王羽兩人去了客房。

這裡一層大堂供人吃酒,人很多,也很熱鬧。

二層卻很冷清,一路走來,王羽只見到一個病怏怏的男人開着房門,在桌子上喝酒。

其他房間都鎖着的,店二見王羽在看,便笑着解釋道:“北元人快來了,能走的都走了,此時在這裡的,要麼離不開,要麼回不去,都是做好了與城共存亡的準備。”

“你們老闆娘和你不是可以離開嗎?為什麼在這裡等死?”

王羽神情平淡的問道:“換個地方開店,不是一樣賺錢?”

“沒那麼容易的。”店二不肯多,將卧房門打開,帶着兩人進去。

屋裡打掃的很乾凈,桌椅板凳上幾乎看不到灰塵。

“客人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樓道里候着,有什麼吩咐,可以叫一聲,我立馬就過來。”

完店二躬着身子離開。

王蔥花見他走遠,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將身上的行禮放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王羽此時幾乎感受不到疲勞,所以並沒有什麼辛苦的法,他笑着替王蔥花按摩腿。

一路上王羽經常這麼做,姑娘已經習慣了,或許是太累,沒按幾下她便沉沉睡去。

將其抱起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王羽叫來店二,讓他送一壺酒過來。

然而,端着木盤子過來的人,卻是那個老闆娘。

這個像桃子般的女人,一舉一動都有股韻味在裡面,也難怪樓下那群客人對她如此痴迷,至於為什麼不敢行動,王羽就不知道了。

“客人帶着孩子從外地過來,是省親嗎?”

放下酒水後,女掌柜並沒有離開,靠在門上慵懶的問道。

王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搖頭道:“不是,過來辦事的。”

“燕王撤走大軍,城裡已經離開了大半人,剩下都是一些老弱病殘,你能找誰辦事?”

她指了指樓下正在吃東西的眾人,“別看我這裡熱鬧,他們往日都是一些做了惡的傢伙,跑到邊境來避難的,所以就算逃了,也會被抓起來。”

“我要辦的事和別人無關,所以哪怕只是空城也沒關係,倒是老闆娘你能讓一群窮凶極惡的犯人,老老實實遵守你的規矩,好本事。”

王羽舉起酒杯,朝她比了比,然後一口喝下。

女掌柜在他光禿禿的腦門上看了一眼,笑着離開了房間。

一直將注意放在這裡的客人們這才鬆口氣,繼續聊。

等到色暗下,人群散去,客棧變得很冷清,王羽帶着醒過來的王蔥花下樓吃東西。

女掌柜煮好了一桌菜,在大廳中央等候着,叫他們來了,站起身笑道:“此時還能相遇,那是緣分,一起吃吧。”

王羽點點頭,拉着王蔥花走了過去,不一會兒,隔壁房間那個病怏怏的男人也下來了。

他沒話,直接坐到凳子上,抄起筷子就吃東西。

掌柜撇了一眼,然後像是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皺着眉頭離遠了些。

店二沒上桌,拿着碗筷蹲在角落裡吃。

或許是因為北元大軍即將到來,他們都沒什麼心情話,飯桌上氣氛很沉悶。

老闆娘吃了幾口後,直接離開,男人見她走了,這才停下吃東西的動作,將目光直愣愣的看向王羽。

“為什麼盯着我?是覺得我比你好看嗎?”王羽神情平淡的着,眼皮都沒抬一下。

王蔥花覺得這人怪怪的,往他身邊躲了躲。

“你不該這個時候來的,活着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送死。”男饒聲音沙啞低沉,聽着讓人有些皺眉。

王羽不想再解釋這個問題,反問道:“那些客人之所以如此老實,是不是因為你?”

“沒錯,他們都怕我,所以他們得守我訂下的規矩,而我怕老闆娘,便聽她的話。”

男人放下筷子,站起身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別打她主意,不然…”

道這裡,這個病怏怏的男人臉上露出一抹潮紅,“我就吃了你。”

王羽聞言忽然抬頭,“你還有這愛好?”

男人嘿嘿笑了起來,“不止一個。”

砰!

一聲悶響在客棧里響起,角落裡店二吃驚的望着這一幕,嘴巴還在下意識的咀嚼着飯菜。

那個病態的男人,半個身子被直接打成了血霧,只留下半身還站在原地,滋滋的往外冒血。

王羽擦了擦濺到王蔥花臉上的紅色,牽着她往自己房間走去。路過二時,沖他道:“打掃一下,別影響你們老闆娘做生意。”

完便直接回了房間。

店二等他走遠,才一激靈站起身來,將嘴巴里的飯吐了出來,跑到女掌柜房間。

推開門,卻發現她正癱坐在地,臉上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悲傷,眼淚不斷的往下流淌。

“死了…死了好啊。”

她笑了起來,聲音很凄厲,如同杜鵑啼血。

二默默的退了出來,將房門重新關好,走到桌子旁,把那半截身子拖出了客棧,扔到不遠處的泥溝里。

此時外面月色大好,為整個平城都披上了一層銀裝。

他看着此情此景,露出一個笑容。

“真好…老沒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