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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安仁已經喝趴下了,嘴裡嚷嚷着要持劍走江湖,平盡天下不平事。

又拿出他那本黃曆,左翻右看,就是找不出一個稱心如意的日子。氣惱之下,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後趴在桌子上,再也爬不起來。

李義也喝了不少,但還沒醉。對一直守在門外的僕人吩咐了一句,讓他扛着安仁。

“陳老,告辭!”

屋裡只剩王羽師徒兩。

“想問什麼,問吧。”陳大錘目光清明,他喝了不少酒,卻怎麼也喝不醉。

王羽猶豫着,一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說吧,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

“師父啊,你之前和我說,江湖上的姑娘,真的滿手繭子,腳比你還大?”

陳大錘噗的將口裡的酒水吐了出來。他想了很多王羽的問題,為難的,不為難的。但唯獨沒想到居然是這個。

“真的,我就碰到過好幾個。”陳大錘擦了擦嘴角,搖頭感嘆:“你師傅當年行走江湖,可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幾個所謂的朋友。其中就有一個女的,長得倒還可以,就是脾氣差了點。”

“某次我們遇到條小河,走江湖嘛,腳上總會吃苦的,大夥就拖鞋泡腳。好傢夥,不看不知道,那娘們兒鞋比老子的還大。”

王羽嘖嘖搖頭,“江湖女子,風裡來雨里去,的確要吃苦。”

陳大錘見他如此,便笑道:“其實說好,那也有好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揚州瘦馬甲天下,那兒隨便拎出來一個花魁,都是一等一的好顏色,而且很多手上功夫都不弱。”

“嘖嘖,江湖啊。”

王羽一副神往的樣子,“以後一定要走一走,哪怕不做什麼,就當個包袱齋,走一路賣一路,看看江湖事,極好極好。”

陳大錘搖頭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拿出之前那塊玉佩。

“知道這東西是誰的嗎?”

王羽搖頭,“不知道,不過能在隨身玉佩上雕龍刻鳳,想來一定非同小可。”

“這種玉佩,天下只有十三枚,分別在我大周皇室十三位王爺手中。而我手中這枚,就是當今天子的四弟,燕王的那一枚。”

王羽拿過玉佩,在手裡仔細打量,哈了一口氣在上面,又用自己的衣袖擦拭。

“沒看出什麼了不起的啊。而且,燕王的玉,跟師傅你有什麼關係?”

“燕王和我自然沒關係,但他的王妃和我有點淵源。”

“啊?師父您挖人牆角?”

啪!

陳大錘氣急,一巴掌拍在王羽腦門兒上,“放屁,我對你師姑一片痴心,又怎麼會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而且,我要真敢這麼做,你覺得我還能在這和你喝酒?”

王羽縮着腦袋,使勁揉自己被打的地方。這麼疼,肯定被打紅了。

“沒有就沒有嘛,幹嘛動手動腳的,多不好。”

陳大錘眼一瞪,“怎麼,不服氣?”

“服氣,師父您繼續說。”

“哼,我不是說過,答應別人要去打一架嗎。輸了之後受傷很重,那時候王妃還不是王妃,她救了我,所以我欠她一條命。”

陳大錘拿過玉佩,嘆道:“這玉佩不用的話,一輩子就不會用,要是用了,那就是生死大事。”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娶你師姑了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說不定那天死就死了,哪怕我如今屬於半歸隱的狀態,也逃不過人情世故。欠人家的,總歸要還。”

王羽對於這個觀點並不認同,“師傅,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不是聽說江湖上也有許多讓人羨慕的俠侶嗎。夫唱婦隨的行走江湖,走到哪裡都被人稱讚,怎麼到你這就成了逃避感情的借口了?”

陳大錘氣急,舉起手又要抽。王羽學機靈了,一個閃身躲開。

“你小子站住,乖乖給老子抽一下!”

都拿出師父尊嚴了,還能怎麼辦。

啪!

王羽腦門又被打了一下,同樣的地方,熟悉的感覺。

“我怎麼就逃避了?你又不是我,又怎麼知道為師的苦衷?”

“這有啥苦衷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師父您老人家成名這麼多年,如今雖然這樣了,但徒弟敢說,之前李義說的那什麼百劍譜,您老位置肯定沒變。”

喝了口酒,王羽繼續道:“您還有個人在這兒,就應該好好珍惜,不然發生了什麼錯事,那再想彌補,就沒得機會了。”

陳大錘沉默不語。

“說真的,師父。我看師姑對你其實也是有意思的,你們兩個也算半個青梅竹馬了。雖然是個寡婦,但這又不是她的錯,女人其實是最無辜的。這麼多年風言風語,正等着師父您溫暖的懷抱呢。”

陳大錘聽完又是一嘆,“你小子不懂。真要給了名分,萬一我出了事,她豈不是又要守寡。一次還好,兩次別人還不知道會說什麼呢。有時候坊間的閑言碎語,比真刀真qiang打在身上還要讓人覺得疼。”

王羽怒其不爭道:“師父,這就是您不地道了。要真有顧慮,那就該放手,不去打擾她的生活。您既然給不起,那就不要攔着人家自己去追求啊。”

“放手…?我已經放過一次了,捨不得放啊。”陳大錘喃喃自語,只是喝酒。

“既然不肯放手,又怕自己出事,那就該好好珍惜現在啊。”王羽拍桌子道:“您怕和師姑確定名分後,自己又因為早年在江湖上的牽扯,帶來不好的後果。那就先給人家一個定心丸吃吃,也好過這麼拖着,憑白讓人吃苦受累。”

“什麼定心丸?”陳大錘問道。

王羽嘿嘿一笑,“您身上在江湖還有什麼牽扯,和我說說。”

“不多,就兩個。一是這個玉佩,二是當年答應教我劍術的老頭,要去和人打架。”

“您不是打過了嗎?”

“兩次,要打兩次。”

王羽摸着下巴,“那這樣吧,師父你明天去找師姑,把話說清楚。我看你們兩個這麼吊著,怪不得勁的。”

“我該怎麼說啊?”陳大錘眼裡滿是求知慾。

王羽一拍腦門,正好打在紅腫的地方,疼的他齜牙咧嘴。

“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