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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貝貝將文件整理好後,又仔細的檢查一遍,在確定全無遺漏的時候抱着文件夾給文欣送過去。

她一走進文欣的辦公室,就看見文欣一臉焦急的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不住的以手扶額,看見葉貝貝抱着文件夾進來,露出她風情萬種的職業笑容,很親切的拍拍葉貝貝的肩膀,“小葉,我這裡正有點急事走不開,你替我把這些文件送去張總辦公室吧!”

這種事情葉貝貝以前也是做過的,她抱着文件夾來到樓上張總辦公室前,還沒等敲門,聽見旁邊的女秘書說:“小葉,張總下樓接客人了,你稍等會再來吧!”

葉貝貝轉身剛要離開,迎面走來一行人,被眾人簇擁着走在中間的竟然是江越舟,她驚訝之餘,用眼睛草草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臉有些紅,江越舟此時也正抬眼看到她了,陪在他身邊的張總不知道跟他說了句什麼,他便轉頭與張總談笑風聲起來,那從容自如的神態,彷彿根本沒看到葉貝貝一樣。

感覺到江越舟的視線一秒鐘都沒在自己身上停留,葉貝貝心裡竟然有些失落,又有些黯然,她知道,在江越舟面前自己永遠道行低淺,她不想叫其他人看出來自己的失態,急忙轉身往樓下走去。

誰知道她剛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張總高門大嗓的呼喊,“小葉,你把文件送進來,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吧!”

躲無可躲,藏無可藏,葉貝貝只好硬着頭皮返了回來,跟在江越舟的身後進了張總的辦公室。

一進張總的辦公室,江越舟就很隨意的坐在一邊的黑色真皮沙發上,葉貝貝抱着文件夾站在張總寬大的辦公桌前,她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的薄毛呢的套裝,彷彿感覺到江越舟灼人的視線在背後掃射一樣,她的身上竟然出了一層薄薄的虛汗。

張總是那種典型的大馬金刀的粗獷男人,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指了指桌面,吩咐道:“小葉,你把文件先放到這裡,然後去茶水間給江總泡一杯正宗的大紅袍。”

雖然自己被當成了泡茶的小妹使喚,但葉貝貝仍然覺得如獲大赦,她快步的走向茶水間,藉著泡茶的時機調整着自己的心態,等她再走回張總辦公室時,心若止水的她已經能跟古井無波般的江越舟有得一拼,“江總,請喝茶!”

葉貝貝將茶杯推向江越舟,出於禮節上的需要,她抬頭看着江越舟的眼睛,江越舟也看着她,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空氣一時有些凝滯,葉貝貝僵硬的笑了一下,起身離開了。

江越舟看着葉貝貝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他不與葉貝貝有目光接觸,與葉貝貝如此裝陌生人是怕給她招來非議,這是公司,人多眼雜,人言可畏,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想念給葉貝貝添些閑言閑語的。

他們各人揣着各人的心思,都是成年且理智的人,縱然心頭念頭轉換過千百回,但都曉得公私分明,面上都裝的若無其事的平靜。

葉貝貝在江越舟面前可以裝作很平靜,但離開江越舟的視線,她這一天都是有些心神不屬的,晚上要下班之前,張總親自打進來內線電話,“小葉啊,今天晚上下班公司有安排啊,我帶你和文欣去陪客戶吃飯。”

“好。”葉貝貝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儘管她知道要陪着吃飯的是哪位貴客。她現在縱然不願意麵對江越舟,但身在公關部的她,陪客戶吃飯是她們的職責,無法拒絕,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從她來到這裡上班,文欣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從來沒有安排她參加過任何宴會,酒會的應酬。

下班後,張總直接帶着葉貝貝和文欣去了預定的酒樓,包廂里豪華氣派,金碧輝煌。他們剛剛落座不久,江越舟和幾位客人也到了,江越舟的樣子像是直接從公司趕過來的,身上還穿着白天穿的深色西服,他對着眾人微微頷首,在張總的極力謙讓下,坐到主位上。

酒宴上的江越舟,依舊還是平日里那副略帶些倨傲的態度,對人並不見熱絡,但也不過分疏離。

文欣和葉貝貝作為酒桌上的公關美女,自然是要負責將眾人喝好的,但主要是負責給江越舟喝好,文欣能在公關部做經理,在這方面自然獨有專長,她性格潑辣舌燦蓮花酒量又好,有她在,既能撐得起場面,還能活躍氣氛。

公關這個詞聽着好聽,但實際坐起來極其艱難,對客戶要陪盡小心和笑臉,即便遇到居心不良的客戶,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咽下,巧妙周璇,舌底生花是公關小姐最普通的本事。

文欣絕對是唱念做打全套的公關人員,她表情豐富,言詞驚人,帶動着桌上的眾人偶爾起鬨,嘻笑,不失賓主皆歡。葉貝貝雖然有文欣替她出頭,但畢竟她也是公司的公關人員,即使根本不擅此道,也要硬着頭皮頻頻舉杯,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只敬了幾次酒變臉色飛紅心跳加快了。

葉貝貝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在那種場合,她不想給公司丟臉,更不想在江越舟面前丟臉,於是拼勁自己的力氣一般,盡量掩飾努力微笑,再微笑。

不動聲色的江越舟,自然知道葉貝貝的酒量深淺,他對着忙着勸他酒的文欣說道:“兩位小姐,你們還是歇歇,多吃些菜吧,我這個人喝酒不用勸的。”說完,他再喝起酒來就變的極為爽快,起初是白酒,到後來換成紅酒,統統都是大杯一口灌下去。

桌上眾人見江越舟如此,自然沒有人再來難為葉貝貝和文欣,有個跟江越舟平日里素來相熟的朋友,喝得半醉跟江越舟開着玩笑,道:“原來江總是如此憐香惜玉之人啊,你是在替兩位小姐把酒擋掉吧……”

葉貝貝聽了心中不禁狂跳,趁着大家推杯換盞頭暈腦脹的時候,她偷偷抬眼看向江越舟,偏偏這個時候江越舟也向她看來,一雙漆黑的眼睛裡如同有光華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