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美人》 青桩

朱丹和何中仁第二天也回來了,倒是何中智還在醫院,過了一週才回來。不可避免地,學校又宣佈了處分決定,朱丹被記大過一次。

張老師是又氣又恨,對這些刺頭學生他是有法子整治的,不過月考也臨近了,他暫且放下了這些。

米家中學第一次月考結束了,我不好不壞,班上第七名,年級第二十二名。但這個名次對我來說已經不敢相信,不說十分滿意,但至少滿意九分半。

月考過後,便要組織第二次班會了,我這時候還是班長,又得忙前忙後。我知道今天過後,我就不是班長了,畢竟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我都沒能讓張老師滿意。

“這次月考,我很不滿意,”張老師站在講臺上,板著臉說,“前十我們才四個人,前三還沒能就兩個,還有待努力。”

我們一眾學生摸不準他的心思,不敢說話。

“我就喜歡看你們這幅模樣,”他又恢復了慣有的狐狸式微笑,“開個玩笑。”

他這狐狸式微笑讓我們心安,這才是我們熟悉的張老師呀!

“艾文,不錯不錯,年紀第一,繼續保持;吳昊,年紀第二,趕艾文差了兩分,爭取下次超過他……萬世玉,你可是班長,怎麼才第七,還得努力……”張老師一一點評,說到我的時候,我有些羞愧。

“第二件事,班幹部換屆。之前大家都不熟悉,現在重新選,還是老規矩。”

這次大家都踴躍了許多,各個職位都有人競選,除了班長。

“當個班長有這麼難受?都沒人上來?那就還是萬世玉了。”張老師看了看我說。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知道張老師對我比較失望,他的眼神讓我

“吳昊,你去吧,我反正不想當了。”我看了看吳昊,笑著說。

他看了我一眼,這才上去寫下來名字。

“嘿,萬世玉,你不想當了?”王子茜趴在桌子上問我。

“託你的福,我當不下去了。”我對王子茜沒有好臉色,她處處和我作對,最讓我生氣的是她還是我同桌。

“你去呀,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和你作對了。”王子茜一臉委屈地說。

我在一瞬間有了一種錯覺,她到底是王子芸還是王子茜?同樣是一個爹孃生的,還是雙胞胎,她和她姐姐王子芸的性格可是千差萬別。班幹部選舉也結束了,吳昊毫無爭議當選了班長,幾乎是滿票;萬世川還是體育委員;艾文這個學***的位置倒是很穩,他也用實力證明了,也沒人敢和他爭;王子茜沒當文娛委員,反而當上了宣傳委員。至於我,現在什麼也不是,我知道沒多少人支持我。儘管我並沒有講我的“光輝事蹟”,但他們或多或少都知曉了一些。

第三件事就是換座位。不得不說張老師確實有他的一套,按名次先後選座位。我第七,自然是第七個選,等我選好了,便是王子茜了,她沉思一番,又坐在我旁邊。

換完了座位,本以為這次班會就這樣結束了,但卻並非如此。

張老師保持著狐狸式微笑說:“下面我們聊點不愉快的事兒。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將要一起度過三年,相互之間有點摩擦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是,處理方式有些不妥。”

他這一說,我回頭看朱丹,他低著頭,看不出臉上的神情。

張老師看了看朱丹,繼續說:“你這個處理方式不太妥當啊,有什麼問題是不能坐下來談話解決的嗎?都是讀書人偏要用武夫的方式解決問題。朱丹,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一點道理?”

朱丹站起來,依舊低著頭說:“老師,我錯了。”

“不,你不用和我說。”張老師搖搖頭著說。

朱丹沉默了一下,對何中智說:“對不起。”

何中智別開臉,看也不看朱丹。他肯定還對朱丹心生怨氣,換作誰也被捅了一刀也不能保持心平氣和。

“何中智,你也表示表示?要是不爽上去踹他幾腳,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還手的。”張老師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何中智,在我看來那是慫恿。

何中仁扭過頭和何中智說了幾句,何中智點點頭,這才對著朱丹說:“沒事兒。”

我看得出來他說得很勉強,他說完這句就不再看朱丹,也不看張老師。

“好了,我總結一下,”張老師乾咳一聲,說,“總的來說,這次考試只是一次簡單的測試,你們將來還會面臨許多考試。發揮不錯的再接再厲,發揮不好的爭取下次前進。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不放棄自己,我就不會放棄你們。我希望,等到中考的時候,在米家中學門口的紅榜上,能見到六十四個熟悉的名字。”

這天1105宿舍搬走了第一個成員,就是何中智了,而搬進來的居然是萬世川。我越發覺得不爽,比起何中智,我更討厭萬世川。

不管怎麼說,1105宿舍還是八個人,或許大家相處並不是多麼愉快,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和睦。比如我和萬世川,只是我單方面討厭他,他似乎並沒有察覺,依舊每週末喊我一起回家。

何中智走了,何中仁卻留下了。儘管牧馬鎮的同學似乎是以何中智為首,但話不多的何中仁給我的感覺卻更加危險。大概是我的錯覺吧,也許只是因為他是何中華的親弟弟,讓我從心理上就產生了異樣情緒。

已經過了秋分,天氣涼了許多,這個時節的米家鎮顯得很靜謐。背後的灰千山脈靜默著,庇佑一方土地;前面的黑洞河靜靜地流淌著,滋養一方土地。

杜家坡的曼珠沙華應該開過了吧,我的外公和張杜酒應該去拜祭過米老大和張杜花了;秋收已經結束許久,米家的新酒也該釀好了,有醇厚的仙人釀,也有溫潤的美人醉;米家鎮大片的稻田都只有幾個稻草人矗立著,似乎是在守望鄉土,又似乎是嚮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