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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後五十年,風調雨順。

各方都在修養生息。

修仙界里,卻久久未恢復元氣,高階修士依舊凋零。

而許多新的故事,卻已經上演。

只不過,已與舊時人,沒了多大關係。

……

爛柯寺中,又恢復到往年模樣。

晨鐘暮鼓,經文聲輕淡。

僧侶們的生活沒有絲毫波瀾。

只有新入山的小沙彌們不時的驚呼聲,才給這裡添了一絲活潑之氣。

而他們的驚呼,多半又是聽長輩們講起了了空師祖與九尾狐師祖的諸多故事。

嚴格算一算,白硯歡也快八百歲了,被稱為師祖倒也不為過。

後山裡,看守葯園的,是覺尚的徒孫,修為還差了些,倒是依舊愛吹塤。

園子里的蜂巢依舊,各種蜜蜂密密麻麻,進進出出,好不忙碌。

只是,有着上古異獸血脈的蜂后風姐姐,卻不在了,隕落在了七十年前,魂骨不存。

蜂巢不遠處,那口讓白硯歡險些喪命的神泉,更壯大了一些。

乍看起來依舊沒什麼不尋常,如同一面大鏡子,映着四周靈藥的影子。

而在白硯歡從未曾靠近過的葯園深處,那個神秘的佛國秘境,倒是意外的開啟了一次。

動靜不大,少有人知。

不過,爛柯寺還是邀請了各方佛門弟子共入其中參禪悟道。

能否有所得,就看各自的機緣以及天資了。

智恆聖佛沒了師兄的壓制,反而意外的安定了下來。

窩在自幼修行的小院里,學當年師兄的樣子,笑看雲捲雲舒,笑看四季輪轉,時間匆匆。

以破戒而證佛禪之道,他的心境也已經今非昔比。

牢記着師兄離開之前的話,好好看顧着爛柯寺,看顧着隔着數代的後輩們。

也相信,來日與師兄定有再見時,那時再相互比過。

……

與智恆同為散仙境的雲生聖佛,則大不相同。

除了剛開始十年呆在棲榕寺里,安排了諸多事宜之外,後面便一直在世間行走。

餐霞飲露,披星戴月。

一步步,走過一個個村落,落腳過一個個城池。

雲生早已經慢慢變的滿臉風霜,神色間成熟淡然了許多。

可即使成了聖佛,他的心中也一直有愧。

這份愧疚深藏心底,有些偏執。

是因為自己曾墮入了邪道,是因為自己親手殺死了養大他的慧方師叔。

儘管,這事出有因,由不得他,也並沒有人怪過他。

可他也更因此,原諒不了自己!

這是心障,還是需要他自己去看破。

入世修行也許是最好的方法。

不過,因為世間太精彩,百姓家總有太多故事不斷發生,使得他多有停留,走的也慢。

四十年時間,竟然還沒走出萬佛凈土。

而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會略有所得,這是功德,這是慧澤。

不過,卻沒人真的能記得他的模樣。

……

在雲生聖佛行走世間之時,十大佛剎間的強弱,也再次發生了變化。

有聖佛名聲在外,以及原本底蘊的深厚,爛柯寺和棲榕寺自是強盛無虞。

天陀寺,卻因為損失太重,渡劫期只餘一人,還是進階沒多久的,而掉出了十大佛剎之列。

不過山門底蘊不薄,依舊比所有的二流仙門強大的多。

而超脫天陀寺,躋身十大佛剎的,則是夕照亭。

夕照亭是不多見的妖獸佛修勢力,弟子們卻幾乎在劫難中死傷殆盡。

只留下一個禪松在悲傷中破境,在白硯歡的敕道下證道,成為一尊妖獸類聖佛。

禪松以一人之身,使得夕照亭位列十大佛剎之列,無人異議。

因為他的佛道,對佛門而言太重要,開闢了一個新的分支!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夕照亭卻閉寺了五十年。

無數想要拜入夕照亭的修士被拒之門外,無論妖族人族皆是如此!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禪松在夕照亭里栽下了許多品種不同的松樹,還養了一隻白毛鼠。

數一數,正與他失去的那些弟子數量一摸一樣。

……

佛門座下佛寺林立各方,道門的修行勢力對於塵世而言,則低調了太多。

雲崖故道中,鈞拓山天師道依舊是道門執牛耳者。

除了有新的‘張天師’褚麟的坐鎮之外,神魂完全補足的司雲沖,也似厚積薄發一般,修為簌簌的到了渡劫期巔峰,據說他的腦海中多了許多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道法,神奇又強大。

褚麟與卯莫莫見多了生死與遺憾,知道情不久待,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

這在日後也成為了一段佳話。

有情人得以眷屬,這是美好之事,會讓人纏綿其中,難以自拔。

於是,天師道宗門中的事,幾乎都落到了司雲沖的肩上。

坐上了天師道宗主之位,經歷了諸多得與失,司雲沖也褪去了他的一身頑劣。

據說,還收了一對龍鳳胎做徒弟,每日忙忙碌碌,倒也意氣風發。

當年跟着白硯歡的活潑少年,赫然間,已經成了抖一抖,修行界都要顫一顫的存在。

……

與司雲沖不同的是,誠明反而愈加閑適輕鬆。

以重瞳之姿踏入了散仙境,在劫難中又大顯神威,使得萩雲觀不再似以前那般無名。

與劍閣一樣,成了尋常所言十三道門之外的一流仙門。

而萩雲觀有規矩,宗門所在之地,由每一位觀主自己決定,愛去哪去哪。

在同樣有着道傷的清暉子與清柳子師兄弟倆,以與覺冥共同療傷的名義在爛柯寺住下之後,繼承了觀主之名的誠明,便將萩雲觀搬到了熱鬧繁華的青廬府,入世修行。

道觀所在,其實就是百姓屋舍間一個稍微大點的小院。

外面看起來樸素至極,裡面則別有洞天,靈氣充足,靈泉涌動。

故此,修士們久久尋不到傳說中的萩雲觀,使之更添了許多神秘。

誠明壽命悠長,也不急着飛升,每日都在城中擺攤算命。

看人間煙火,看聲色犬馬,不為掙錢,只為了打發時間,歷經人生百態。

誠吉則收了個小徒弟,姿質還行,正是築基後期需要見世面的時候,便一起去了遠方。

凌軒的天弱之症已經被杏林谷之人醫好,如今修行倒也順暢,同住在青廬府中,照顧着萩雲觀里外的一切,陪在誠明身邊,相當的安心自在。

不過,也因此,青廬府城的下面,多了無數縱橫交錯的地道。

穿山甲的本能,實在難以壓制。

他的爺爺凌龍則回了落龍山脈,做了一方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