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鯤魂刀出,天地觳觫。

那一刀,足以讓蓮士色變。

觀世湖。

蘇墨發生的所有一切,一直都是觀世湖的倒影之中。白一鳳目不轉睛地看着一切。因為,蘇墨所處世界發生的一切,在落凡鎮只是片刻罷了。

“那是黑蓮?”白一鳳問任公子。

“黑蓮的一道投影罷了!”任公子笑了笑道,“真正的黑蓮,怎麼可能現身於一藏世界?”

“嗯!”白一鳳點了點頭,然後又挑了挑眉,“若是黑蓮一脈真敢動我小師弟,我就出落凡鎮,再次下界。”

“呃?”任公子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放心,若真是那樣,我自有分寸。”白一鳳看着任公子道,“我不會給你們東籬一脈惹麻煩的。”

“白姑娘,我是放心的!”任公子唯有點了點頭道,“何況,灰蓮還在一藏遊歷?真到了關鍵時刻,我不信他還能置身事外,遊戲風塵。其實沒有他的放縱,又豈能有黑蓮之亂?”

“但願如此!”白一鳳點了點頭,然後又道,“任公子,你這白山外的執法者,似乎不好做吧?”

“呵呵!”任公子搖頭苦笑一下道,“諸界之內,又有什麼是好做的?風輪一脈,豈不是一樣?白山之外,我們還能求什麼?縱使落凡鎮又豈全自由?”

“有道理!”白一鳳淡淡一笑,又看了一眼觀世湖,“那慕驚鴻果然是個好女子。目前看,小師弟也應該一切無憂。不過任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白姑娘請講!”任公子道。

“我這小師弟歷劫諸多,同時又關乎整個風輪的氣運。任公子執掌觀世湖,可看諸界。煩請你多多費心,時常關注我這小師弟。他如有馬高蹬短時,請捎一個口氣給我便可。其它的,不勞公子出面!”白一鳳道。

“可以!”任公子一口應下,“白姑娘放心,你之所託,任某定記在心上。”

“嗯!一鳳先謝過任公子!”白一鳳衝著任公子微微一躬身。

白一鳳心高氣傲,在整個落凡鎮可都是出了名的。平日里,除了風輪的那幾位師兄,白一鳳何曾給別人躬身施禮?

白一鳳這一禮,可是讓任公子受寵若驚。

“舉手之勞,白姑娘不必客氣!”任公子趕忙還禮。

“任公子,你收了法術吧!”白一鳳道,“我答應諸位師兄,今天我要帶幾尾仙魚回去。”

“這個好說!”任公子笑道。

再看,任公子單手一揮,整個湖面瞬間恢復了原貌。他手中的釣竿,輕輕一揮。

那釣竿乃是一件頂級蓮寶。

銀線一閃,天鉤如月。只見它在湖面上輕輕一掠,便有魚兒上鉤,而且是九尾仙魚首尾相連而上。

那九尾仙魚,金光閃閃,煞是好看。

呼——

任公子手腕一抖,那九尾仙魚在虛空輪而成圓,便似一輪金色的太陽。

“白姑娘!”

白一鳳會意,輕輕一抖手中竹籃。

竹籃飛空,九尾仙魚逐一而入。然後,那竹籃又回到白一鳳手中,再看竹籃之內水波當然,九尾仙魚均化為七分大小。

白一鳳道:“觀世湖的仙魚,均可下界化龍。這一次,倒是我們風輪嘴饞了。”

“白姑娘哪裡話?”任公子真誠地道,“這些魚都是我養的。白姑娘肯賞臉取魚,乃是我任某三生之幸。”

任公子的話,說得直白,白一鳳不由臉色微紅。

“任公子,乃是絕世的人物。”白一鳳笑道,“觀世仙魚,乃是無價之寶。我這裡多半沒有任公子所需之物,只能送任公子一幅陣圖略表心意。”

說著,白一鳳單手一展,其手中顯出一卷竹簡。那竹簡上散着淡淡的光華,同時透出一股滄桑之氣。

單論陣法,白一鳳可以說落凡第一。

即使書生的神筆布陣,恐怕也困不住白一鳳。整個落凡鎮上,大概唯有星河的禁圖能與她的陣法相媲美。

所以,白一鳳的這一道陣圖絕對也是無價之寶。可是,任公子看着那陣圖卻只是笑了笑,並不為所動。

“哦?”白一鳳不由看着任公子愣道,“怎麼?這道陣圖抵不過這九尾仙魚嗎?”

“非也!”任公子搖頭笑道,“這九尾仙魚乃是在下送給白姑娘,所以白姑娘不必回贈!”

“那不行!”白一鳳也搖了搖頭,“這些仙魚都是神物,我豈能白受任公子恩惠?你若不受這陣圖,我便不能要這仙魚了。”

“呵呵!”任公子搖頭一笑,“白姑娘若執意要回贈。我倒是想要一物,不知白姑娘肯不肯相贈?”

“哦?”白一鳳一愣,“任公子想要什麼?”

任公子頓了頓語氣,然後才道:“在下若有唐突,白姑娘莫怪!”

“公子請講!”白一鳳道。

“我想要白姑娘腰間的那枚香囊!”任公子道一指白一鳳的腰間,“不知,白姑娘肯割愛否?”

白一鳳長發及腰。

一枚彩色的四角香囊,掛在腰間,頗為精巧。

“嗯?”白一鳳不由一皺眉,“任公子,這枚香囊雖然可避萬毒、幻術,但是其價值絕對不能與我手中的陣圖相提並論!”

“呵呵!”任公子淡淡一笑,“在下看重不是它的價值,而是因為它乃是白姑娘的貼身之物。此物在身,可寂相思!”

瞬間,白一鳳霞飛雙頰。

任公子喜歡白一鳳,在落凡鎮都不是什麼秘密。這也是白一鳳幾乎不來觀世湖的原因。可是,她沒想到任公子竟然會如此直白地表明心跡。

一時間,白一鳳不由微微一怔。

畢竟,任公子喜歡她,之前從未親口提過。

若論人品、修為,任公子絕對是落凡鎮上一等一的存在。其實,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往往早已斬斷情絲,心境如水。

可是,任公子竟然有此執念?這份情着實難得,但也是魔障。

白一鳳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然後看着任公子道:“既然公子有意,那麼這香囊便贈予公子。只不過,還望公子好好保存!”

“白姑娘放心!”任公子喜形於色。因為,方才他的心中極為忐忑。面對所愛,任何人可能都是膽怯的。

頂級蓮士,亦不例外。

“任某在,香囊在!”任公子神色篤定,便似發誓一般。

白一鳳嫣然淺笑,然後單手一揮。

那枚香囊,便已經被摘下。

那枚香囊上,散着淡淡的香氣,上面還纏繞着她的一根秀髮。但是,白一鳳沒有把其取下。

香囊,落在任公子手中。

白一鳳再沒多說什麼,手一揮那捲竹簡陣圖,亦落在任公子身前。

“任公子,這陣圖,依舊送你!”說罷,白一鳳直接轉身,緩步離去。

“白姑娘,以後我可以去風輪村給你送魚嗎?”任公子看着白一鳳裊娜地背影,大聲問道。

“好!”白一鳳的聲音幽幽飄來,輕輕地卻很自然。

觀世湖畔,任公子手持香囊,目送佳人。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