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被封印在那裡，才換得星河一口氣在。

這句話，便似悶錘一樣重重地擊在蘇墨胸口。同時，他還有一種深深地刺痛感。蘇墨的臉色一變，面頰緊繃。

因為，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應該和阿木一樣以身填海。

蘇墨、阿木，因果輪盤的一正一反。同時，他們也是三界星河的兩道蓮魂。那麼，所有的一切不該由阿木一個人承擔。

可是，蘇墨現在能做得很有限。

“魔君，你能在一藏內暫時無憂，是因為有人為你負重前行！”布衣女修道，“這個道理，我想你該明白！”

“我明白！”蘇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這句話，其實除了布衣女修說過，王羽也說過。

阿木，不就是在維繫三界星河嗎？

“很好！”布衣女修點了點頭。

說罷，那布衣女修雙手在虛空一揮兒。

呼嘩——

墨藍色的大海上，再一次泛起大浪。整個大海，滾滾翻騰，便似要海嘯一般。大浪，足有數百丈。

層層浪起，然後一個龐大大物從海浪之間緩緩升起。

那竟是一個巨大的古銅色天平。

它足有千丈高。其橫樑上，雕刻着日月星辰，還有諸多奇異的符文。橫樑的上面則豎著一朵蓮花造型。

只不過，那蓮花含苞待放，乃是一個花苞。

橫樑兩側的提紐乃是一黑一白兩道絲線。遠遠看去，那便似兩道垂天的瀑布。提紐下懸着碩大的銅盤。

銅盤上空空如也，不見任何的砝碼。

整個天平，散着着一種古老的氣息。灰濛濛的霧氣，繚繞其上，給人一種神秘不可知的感覺。

這是什麼？法寶嗎？蘇墨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蘇墨問布衣女修。

“它叫蓮界天衡！”布衣女修道。

“做什麼用的？”蘇墨又問。

“衡量生命的重量！”布衣女修淡淡一笑道，“其實，每一個蓮界都有一件這樣的天衡。它可以篩選出那些能夠以身填海的人。那樣的人投入風輪之眼，便能讓即將毀滅的一界暫時維持不滅！”

“哦？”蘇墨一皺眉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飛上天平試一試。”

“呵呵！”聽了蘇墨的話，那布衣女修卻搖了搖頭，“這，可不是對你的考驗。一會兒，我會讓你選擇把誰投進風輪之眼。”

“嗯？”蘇墨心中一動。因為，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呼——

再看，那布衣女修站在虛空，開始雙手結印。

那竟是一套頗為複雜的法訣。

其實，修士到了尊者境便已經一念起術法生。此時，那布衣女修竟然要雙手結印，那足以說明這道法術的厲害。

蘇墨看着布衣女修的法術。

灰色的光芒，從布衣女修的身上升騰而起。那像極了混沌之光。然後，那些灰色光芒，直接湧向了大海的漩渦。

灰芒鋪天，瞬間瀰漫整個漩渦。那便似一道灰色的封蓋。

與此同時，那蓮界天衡直接飛到了灰芒之上。

再看，那從四面八方湧來的絲絲白光，開始在天衡的一側銅盤上彙集。隨即，那個天衡開始漸漸地傾斜。

布衣女修手中印訣一變。

此時，天衡的另一側出現了一道古銅色的砝碼。那砝碼竟然是一個頗為醜陋的石頭。但是，它的上面浮凸着一行小字：千魂無量，一魂鎮海！

看着那八個字，蘇墨一時間沒有明白那是什麼意思。而那砝碼一出現，直接讓天平傾向於砝碼的一側。

“每一道白光都代表着一個星河的生命！”布衣女修看着那蓮界天衡道，“只要兩側達到了平衡，那麼就是能夠填補風輪之眼的生命重量。”

“那需要多少生靈？”蘇墨問道。

“呵呵！”布衣女修搖頭苦笑，“魔君，你沒有看到那天衡上的字嗎？千魂無量，一魂定海！”

“每個人生命的重量都不相同。所謂，千魂無量意思是說，有些生命即使成千上萬，但是一絲重量都沒有；一魂鎮海，則是說一個生命便可填補一切。”

“原來如此！”蘇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此時，整個風輪之眼被布衣女修的灰芒暫時封住。所以，所有的白光都彙集到了銅盤之上。

一道、一萬道、一萬萬道……

白光不斷，凝而成圓。

漸漸地，那輪盤之上出現了一個白色光球，而且那個光球越來越大。然後，它竟然漸漸變了顏色。

從白色，變成了三色；從三色，變成了七色；然後，一直到諸色斑斕，玄幻迷離。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蘇墨與布衣女修誰都沒有說話。可是，漸漸地蘇墨的眉頭越皺越深。因為，此時那個光球的樣子，似乎便是星河的模樣。

那分明就是迷你的星河之球。

而此時，那砝碼一側被漸漸地抬起。終於，它們達到了一個平衡。

“夠了？”蘇墨問道。

“是的！”布衣女修面色平靜。

可是，蘇墨同時發現周圍的世界，早已沒有白光。而之前，他遙遙可望的那些星光，也完全湮滅了。

“這是多少生靈？”蘇墨問道。

“眾生！”布衣女修道。

“什麼？”蘇墨一皺眉。

“我說，那些是星河眾生！”布衣女修輕輕一嘆。

“眾生？”蘇墨一愣，然後緩緩道，“若是以眾生填海眼，那麼還有什麼意義？”

“說的就是！”布衣女修點了點頭，“不過，我這裡還有一魂，或可填海眼！”

“誰？”蘇墨問道。

其實，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問了問。他不希望，是他心中預測的結果。

“你看！”布衣女修單手一招。再看，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青衣女子，氣質清冷，超凡脫俗。雙眉之間，有一道梅花印記。她一出現，整個虛空都彌散着淡淡的香氣。

“五兒！”

蘇墨的臉色一變。因為那不是一個幻體，而是一個真實的存在。

“蕭郎，好久不見！”五兒臉上帶着無盡的喜悅，但是又略顯矜持。因為，她看見了布衣女修。

蘇墨縱身而起，直奔五兒。

可是，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就被布衣女修定住了。

“魔君，稍安勿躁！你還沒有選擇，怎麼能近她的身？”布衣女修道。同時，她的單手向外一推。

梅花五兒直接落在了蓮界天衡的擁有砝碼的那一側。而此時，那砝碼消失了。但是，天平卻紋絲未動。

原來，梅花五兒，等於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