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經的三界天洲，青家乃是最強大的家族之一。

青家傀儡，三界無敵。青家修士的戰力，更是極為強大，正所謂一人可屠一城。而青家、葉家的淵源極深。

青家的女人，葉家的媳。

青家的祖先與葉牧雲乃是師兄妹。當年，步妙天誤會他們，隨即不辭而別。青家老祖，尋找步妙天無果。

此後，青家世世都會選擇青家的女兒嫁入葉家，守護葉家。

牧雲山莊的青葉婆婆與烏神傀儡，其實都源自於青家。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葉家人身上也都留着青家人的血。

可是，葉無悔竟然不知道青家存在？這，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步妙天已經知道當年的一切。

無論他悔不悔，但是絕對不該再對青家有恨。青家的傀儡術，其實便是三界鬼才步妙天所傳。

他們的術法，同根同源。

蘇墨真的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步妙天沒有給葉無悔這樣一尊神之人偶關於青家的記憶呢？

“呵呵！”不過，蘇墨並沒有問葉無悔，而是笑着道，“看來，你對三界的一些事，並不是十分了解。”

“蘇墨你可以講給我聽。”葉無悔的聲音愉快。她喜歡這種，隨時都能和蘇墨說話的狀態。

“好！”蘇墨一笑。

於是，蘇墨便簡單說了說關於青千藏的事，同時也說了一些三界、星河的往事。

有些事葉無悔的記憶之中原本就有或者聽步妙天講過，但是有一些事她真的就是不知道。

星際穿行，即使是空間跳躍也需較長的時間。何況，蘇墨並不准備一直運用時空法術，因為那樣消耗極大。

所以，蘇墨的速度不是特別的快。兩個人一路閑聊，倒也消解了諸多寂寞。

光陰似箭，轉眼便是十數日。

這一日，蘇墨已經到了死靈星域的邊緣。

曾經的東乙星域或者說如今的凈土星域與死靈星域之間，隔着一條百萬寬里的碎星地帶。

那似乎有諸多的星辰，在此碎滅。

碎星地帶上充滿了各種小型的浮陸、流石及各種莫名的塵埃。但是，其間應該沒有任何的生命體。

蘇墨一襲白衣，停在了碎星地帶的外圍。從蘇墨的角度看去，那碎星地帶乃是黑灰色的，蒙蒙的一片。

即使蘇墨動用魔瞳，也不能完全看清一切。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從那蒙蒙之中彌散開來。那似死亡的氣息，又不似死亡的氣息，但是讓人心中微微一緊。

“呼——”

蘇墨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

這碎星地帶便似凡俗界內的一處黑灰色的沙漠。只不過，這處沙漠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

遮天蔽日。

“穿過這裡，便是死靈星域了！”葉無悔的聲音傳來，“我曾經隨祖師來過這裡，祖師說諸多萬年前，這裡曾經有過輪迴級大戰。”

“大概有七八個小世界，在大陣中毀滅。碎星地帶，只是他們的部分殘片。其它的，完全消亡了。”

“呵呵！”蘇墨嘆息了一聲，“在浩宇之間，修士其實也是螻蟻！”

“沒錯！”葉無悔道，“當年，師祖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他還說了另外一句話。”

“什麼話？”

“螻蟻尚且偷生！”

“哦？呵呵！”蘇墨不由笑道，“這句話，若是別人說出來，倒是沒什麼。可是，它從三界鬼才的嘴裡說出來倒是有趣。難道傀儡就不偷生了嗎？”

“師祖說，真正的傀儡是不畏懼死亡的。若是畏懼死亡，那就已經不是傀儡了！”葉無悔道。

“可是，我看那諸多的修之人偶也不會輕易赴死？”

“不輕易赴死，不等於畏懼死亡！”葉無悔道，“任何傀儡，只要接到他主人的命令，便可瞬間忘記生死。他們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除非它們死了。”

“所以，三界鬼才喜歡傀儡？”蘇墨有些不以為然，“那些傀儡都是他的工具！”

“或許吧！”葉無悔嘆息了一聲，“其實，祖師的世界無人能懂。我跟隨他的那些年，他常常一個人望着空空蕩蕩的星際，不知想些什麼。”

“三界的是，他真的不後悔嗎？”蘇墨問。

“不知道！”葉無悔道，“他從來不提當年葉家的事。但是，他的確給我和姐姐取了無悔的名字。”

“悔不悔，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悔又如何？”葉無悔似乎苦笑了一下，“雖然祖師的傀儡術舉世無雙，但是也不能讓牧雲祖師重生。”

葉牧雲重生？

蘇墨聽了這句話，倒是心中微微一動。因為，他之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可是，葉牧雲死了諸多萬年。

即使當年阿木碎滅因果重組三界，那樣的人物都不在復生之列。所以，葉牧雲是不可能復生的。

步妙天若執着於此，那將是一條永遠也無法走通的路。

蘇墨長嘆一聲：“三界鬼才，早已成尊了吧！”

“當然！當年，他離開三界時便已成尊！”葉無悔苦笑了一聲，“或者說，當他滅葉家滿門之後，便已成尊！”

“呵呵！”

蘇墨搖了搖頭，卻沒有說什麼。

有時候，很多事真的是說不清。

當年，對三界鬼才步妙天來說，成尊乃是他萬萬年的執念，可是一直不成；但是，當他的雙手染滿了自己後裔的鮮血的時候卻成尊了。

蘇墨不相信，當年步妙天知道自己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血脈的時候，會無動於衷。

否則，他不會帶帶走步無悔。

這種成尊之路，簡直是一種莫大的悲哀與諷刺。那究竟值不值得，可能連步妙天自己都說不清。

一念成尊，萬古皆空！

半晌，蘇墨、葉無悔都沒有說話。

蘇墨一襲白衣，就在站在碎星地帶的外。他看着那黑灰的世界，雙目微微一眯，似乎發現了什麼。

可惜，葉無悔看不見蘇墨的神情。

“東乙的無屍宗是什麼時候創立的？”此時，蘇墨又問道。

“具體的記不清，但是至少有數百萬年了！”葉無悔道，“對了！那是在星河碎滅之後。星河徹底碎滅的那一天，我和祖師行走在星際之間。他，感知到了！”

“哦？”蘇墨不由一挑眉。

“那一天，他曾和我說——星河不見了！然後，他沉默了三天三夜。後來，東乙星域便漸漸地有了無屍宗，祖師製造的傀儡也越來越多。再往後，很多傀儡都能製作傀儡了。無屍宗，成了龐然大物。”

“可是，祖師不見了！”葉無悔嘆息了一聲。

蘇墨點了點頭。

可是，他的目光還在碎星地帶上。他的瞳孔，驟然一縮。然後，蘇墨的身子已經動了，化為一道白光直入碎星地帶。

因為，他看見了一道紅衣身影。她的身後，似有萬千紅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