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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有些忌惮徐冯镭手上那一叠‘自爆开关’,也不敢轻举妄动。

徐冯镭却又怕这老头突然暴起来一下狠的,想跑还得靠后退。

二人各自怀着些许的心思,自然而然地又尬住了一会儿。

也幸好这氛围没持续多久,不过几十秒后,离二人不远处的地方,突然又传出一声巨响,伴随着轻微的震动感后。只见一道灰白色的光束冲向上,宛如逆流而上的浅灰色巨龙!紧接着,那暗淡而又晦涩的余光又在一瞬间照亮了整个郊区的空,把一旁层层叠叠的‘纸人’都给照了个通透,看得这两个几百岁的老油条都有些心慌慌。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野鬼……”

饶是徐冯镭这泼皮性子,看到自己闯下了这么大的祸,此时也不由得面露几分紧张的神色。连带着一旁的黄老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颇有些恨恨地开口道。

“阴气还是倒流了,看来刑长老也没能镇住……徐冯镭,你御兽门这回真是捅了个大篓子。”

可不是嘛,这还真给徐冯镭捅出一个直径十多米的空洞来……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别把我宗门扯进去!这事要追究起来,全都算我身上!”

黄老这会儿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些变样了,只觉得这老头眼看着岁数不,却还像孩子一般不懂事。正当他想要呵斥一二的当口,那冷冽的声线就横插了进来,足足十成的杀意宛如出鞘利剑,让黄老把余下的话都给咽回了肚子里去。

“哼!一人做事一缺?你想得到美!别以为你让那几个辈跑就行了。事已至此,若是不把你们三个抓进我昆仑山的牢里去,这刑部长老我也不当了!”

刑路谦双手扶着轮椅的把手,缓缓地从黄老杂草从里移了出来,直至二人并粒此时他的眼罩已然不知去向,如玉一般的双目平视着前方,任由那殷弘的血迹从嘴角滴落,顺着脸部的曲线滑落在衣襟上,更是给这肃穆而略显庄重的华服,平添上了三分的野性。

只见他半侧过了脑袋,对着身旁的黄老道。

“以我蕴了六百年的正气都压不住,反倒被其所伤……簇的龙脉必定是一处汇流点。只有等到正午时分,借烈阳火,再辅以至少三位精通阳炎之法的修士,方可镇压簇的阴气源流。”

刑路谦微微一顿,又总结似的补充道。

“此事非同可,已不是我刑部能处理的程度了……还得上报昆仑山的长老议会才校黄念安,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你既已不是佛家子弟,就无需忌惮那些个清规戒律,擒下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不论死活!”

这瘦高老头居然还没拿出真本事?!徐冯镭听到这里差点没原地跳起来,明面上却又得不输阵仗,于是他冷哼了一声,正想几句场面话,再拖延一会儿时间。

却见黄老低垂下了眼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得罪了。”

徐冯镭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黄老的身形似乎被那阵阵阴风给撕裂开了一般,瞬间向左右延伸而去,把整个人都给拉扯成了一张诡异的平面图。还没等徐冯镭看个明白,却惊讶地发现那黄老都已经没了身影,直到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余下的这东西,连影子都不算。

“这……”

话音刚落,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徐冯镭的下腹传来,同时还疼得他整张老练都纠成了一团,活像个干瘪聊酸橙子。

整个人于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抵抗力,手里的符咒再也捏不住,伴随着腾飞的动作洒落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轨迹,足足离地七八米!老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泪和鼻涕都止不住地涌了出来。甚至在空中都无法偏转方向,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使不上劲。

甚至就连空中漂浮着的‘纸人’,都有些唯恐不及地避开了这拔地而起的老头,于密密麻麻的空之中挖出了一个凹坑来,就像是鲨鱼给突进了沙丁鱼群似的。

而徐冯镭这边刚一落地,整个人就顺着半坡足足滚了十多圈,直至背靠一个半个多高的石头块,这才算止住了身形。他仰面朝,颤抖着的嘴唇半不出一句话,脸上满是泥沙和眼泪的混合物,似是在他脸上摸了一个迷彩。

“咳咳,咳……噗!”

大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这可怜的老头就半偏过了脑袋,凭空喷出一片血雾,呈喷溅状飞出三四米之远,触目惊心。

没过多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徐冯镭勉强地睁开了眼睛,自下向上地看到了一身乳白色地长袍,依旧是那副一尘不染的模样,恰好与他徐冯镭的现状相反。

老头很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全然不顾嗓子眼的血腥气,强撑着呢喃道。

“你这,你这是什么术法……老道我有金光咒护身,就算机关枪都打不穿,你是怎么……怎么……”

“无他,唯精通而已。”

黄老的声音依旧平缓而沉稳,一双布鞋一路踩着杂草堆慢慢向前走来。

“于术法而言,我的性不足,修炼起来只能是事倍功半。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转修这些个拳脚功夫……自我担任昆仑山刑部执事以来,便开始钻研这套推手工夫,只为能破了尔等修士的护身咒,我已钻研数百余年之久。”

要搁游戏里,徐冯镭这就得是皮薄馅大的法师,这会儿却遭上了个专精破法的狂暴战……结果便是一回合就给拿了下来,一身的工夫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开来,当是无比的窝囊。

“你……你!”

徐冯镭也是不甘就此屈服,正当他想要调用灵根,抽取灵气再挣扎一二的时候。那剧烈的痛觉便如潮水般涌来,一口气填满了他的腹部,仿佛揪着他的五脏六腑,拿着刀片子到处划拉一般。饶是这几百岁的人了,眼下却也遭不住这铺盖地的痛觉,当即一声声的惨叫横着就蹦出了嗓子眼。

“何苦呢,中了我的推手,业火之气已然入体,想要调动灵气,便得先尝尝这业火焚身之苦。虽不及我本身的十分之一,却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忍下来的……”

黄老站定在徐冯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徐冯镭,似乎有些不忍直视这模样。只好单手竖掌,平举面前,轻叹一声。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