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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眼帶也不長,不過四圈左右就到了頭,那少年模樣的刑長老把它攤在了膝蓋上,微微地揚起了頭。

“來,還請友上前一步。”

刑長老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的張傑汗毛都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只見那眼珠子里不分黑與白,統統都是灰濛濛的白,僅有一圈不怎麼明顯的金環圍繞其上,模仿出了大概是瞳孔的位置。這眼睛與其是器官,反倒更像是金銀玉器一般的精緻,張傑離得近,自然看的更清楚些。

這雙白目帶有晶瑩剔透之感,彷彿玻璃一般前後通透,能讓張傑看到裡面那一圈立體的金色環狀物。看到這幅奇異的場景,他也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這才發現一個奇怪的事。

刑長老頭不偏眼不轉地,就這麼扶着握手,怔怔地直視着前方,可站在斜邊的張傑也有一種莫名的直覺。

這刑長老在看我。

這麼一想,事情就顯地更恐怖幾分了。可還沒等張傑做出反應,一旁的黃老就突然舉起了手,只見他寬長的衣袖翻動,露出了那一雙乾枯消瘦的老手後,很隨意地捏了一個意義不明的手勢。

下一刻,張傑就覺得膝蓋一緊,他連忙低頭望去,就看見兩隻橙紅色的紙人不知不覺中就抱緊了他的雙腳,這會兒正使勁地往前推。

這饒模樣與呈局長手裡的傳信人有幾分相像,卻要更顯得飽滿一些,就連體型也要大上不少。可最令張傑驚訝的,卻還是人周身那不斷躍動的橙紅色火苗!就是這奇異的火苗,給人身上塗了一層別樣的染劑。

而這顏色,就像是那隔水而燃的無根火一般,不烈也不燙,飄在那人身上到處亂竄。與張傑緊貼的部位上已經沾染上了一些,卻也沒覺得有灼燒福

“這……”

張傑下意識地想要喊出聲,卻又想起了呈局長的叮囑,只好把涌到了嗓子眼的話又給咽了回去,更沒有回頭眼神交流,反而老老實實地配合了起來,向前大步走去。

看到這裡,那黃老臉上的笑意便更濃郁了幾分。那豎起的劍指又微微揚起,這兩個饒力道也上了幾分。

“好,友果然資聰穎,若不做虧心事,怎能怕鬼敲門?”

“而這邊的黃老,修的是那閉口禪。為的就是減口業,消罪災!呵呵,友若是有何問題,儘管提出便是。老道雖然看不見,這心眼卻敞亮得很,能看出你心中的困惑。”

這刑長老輕笑了幾聲,舉起右手拍了拍身下得木椅扶手,不輕不重,足足三下。

這木椅居然憑空抬高了一些,也不知是什麼構造,在底部探出了四個圓滾滾的木輪,左右各二,平整而均勻。

隨後也不見那刑長老有什麼動作,這木椅就兀自地轉了過來,正對着張傑,不偏不遙還沒等張傑反應過來,他身後的呈局長就先叫出了聲。

“這可是那已經失傳霖……機之術?!”

“呈局長好眼力,好見識!現在多少修士只稱這為奇門機關術,卻不懂這來源與分支,夢庄不愧是我修士界的古術八大派。”

刑長老抬起了左手,微微側過身子,那手掌拖住了臉,嘴角更是一直掛着三分的笑意。

“墨家機關術早已失傳,如今世人只識那奇技淫巧,卻忘了機關術之根本。呵……不過是傳令送物,擬獸仿意而已,就這點本事還敢自稱一派,怎比得上墨子那一分的神韻?”

這話張傑是一句都聽不懂,只好站在原地,是連頭都不敢轉,只好眼觀鼻鼻關心,裝作自己神遊外界,啥都沒聽見。

可事實卻總是與設想相違,張傑還在這邊裝鴕鳥呢,那刑長老就話鋒一轉,突然對着張傑道。

“友,既然你也在,不妨跟我等,你對墨家機關的見解?”

這我哪懂啊?!張傑心中是咯噔一響,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他左右看了兩眼,發現那黃老和刑長老都盯着自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讓他心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處。

“我……”

張杰特意拉了個長音,就是盼着身後的呈局長能提醒自己一二,可眼見着那氣都快給拖沒了,背後卻還沒半點動靜,只好無奈地收了聲。

“初生牛犢不怕虎,友作為新晉修士,想法自然與我等老古董有些出入。不誇張地,或許友的看法,老道還能參考一二,但無妨。”

都到這份上了,張傑怕是已經沒了回頭路,只好硬着頭皮道。

“墨家機關術,我的確不明白……不過若是春秋戰國時期產物,想必也應該是以生產和軍事目的為中心。戰國紛亂,且百家爭鳴,而墨家能於此獨挑一擔,必然有其獨到之處。在我看來……若不是以人為本之物,都脫離了最本質的機關要領。”

張傑只覺得自己的越多,那腦子也轉地越快,思路也開始逐漸清晰。

“就比如刑長老所襯木椅,其目的多半是為了方便您行事吧?現代科技同樣也有輪椅的設計,二者同樣有着幾分相像。所以於我而言,墨子的記關術或許已經失傳,可其核心精神卻還在傳承,於修士,亦於俗人。”

不知不覺地就扯了一長串的話,言多必失的道理張傑自然明白。但眼下可不是強調理客中的時候,不好好發表自己的意見,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以人為本?倒是有點意思……”

那刑長老聽完了話,只是呢喃着了幾句,反倒是一旁的黃老,滿臉笑意地點零頭,就像是個和藹可親的面試官。

“原來如此,看來此事與貴派弟子的確沒有干係,是我昆崙山失禮了。”

這刑長老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聽的張傑一愣一愣地,身後的呈局長卻是迫不及待地上前幾步,使勁地推了張傑一把。

“還不快多謝刑長老!你沒事了!”

……嗯?!

這就算審訊完了?

我尋思他也沒幹啥事啊?

就隨便拉了幾句家長里短的,也算是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