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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閣歌舞昇平,對於藍優的回答葉擇也不知該信多少,倒不是他懷疑藍優講的是些假話,而是怕他爹爹藏得太深,讓世人根本看不到他那可以為了朝堂捨棄江湖乃至俠義的一面。

再喝下一杯,葉擇繼續問:“那李文陽伯伯與我阿娘又是怎麼回事?”聽了這個問題,藍優講葉擇剛喝完的酒杯滿上,笑道:“這便牽扯到另一個問題,所以葉公子應該再飲一杯。”葉擇倒是爽快,直接將那酒喝下。

隨後,藍優也喝了一杯,“說到你母親聶文竹,就不得不說一下這個聶家了。”在葉擇的記憶中,他的母親從未離開過連州府,也不曾聽他提到過有什麼親人,這一下出來個聶家,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聶家位於中原域,在江湖上褒貶不一,可以說是一個亦正亦邪的家族。說他是名門正派,因為聶家有一套家傳的《清心訣》,這功法在內功中只能算是中等乃至下等,可這《清心訣》卻有延年益壽、醫治內傷的功效。這天下間除非你修習武道,尋常人頂多也只能活到七八十歲,能過百便是長壽之人。武道中,過了貫通境壽命可延長一些,但頂多也就到一百二十歲之後身體便要走下坡路,能活過一百五十歲的人天下少有。”

“所以這《清心訣》便深受江湖人的愛戴,聶家也不吝嗇,將其直接散步到江湖上,任由江湖人修鍊,讓武者的壽命又多了十年。”

藍優忽然停了下來,擺出一副媚態嬌滴滴地看着葉擇,“你看奴家,如今都已經四十三歲,可託了《清心訣》的福,現在還這般美麗。”急着聽故事的葉擇馬上點點頭,隨意誇讚了一番藍優那韻味十足的臉蛋兒。

“說到邪,這聶家也真的有些讓江湖人無法接受的地方。比如他們喜好飼養一些不尋常的動物,那些動物有的是因為長年手煞氣影響,有的是因為在死人堆里生活太久,總之都是些常人見了都能嚇壞的動物。比如當今聶家家主聶瑛聶老太太,據說她養了一條身長數十丈的巨蟒,那巨蟒一身鱗片堅不可摧,力大無窮,可是只愛吞吃活人,可卻十分有靈性,簡直就是個魔物。”

葉擇和錢山水還好,一些同樣在聽故事的美人跟着藍優的講述不禁在腦海里勾勒出那巨蟒的畫面,一個個臉色驚得臉色慘白,連曲子都彈不好了。

“可當年正邪大戰聶家卻算得

上是最出力的了。”提到正邪之戰,藍優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顯然是想到了那些慘烈的場景,“你們聽說的都是皇城之中那些頂尖高手的較量,殊不知皇城內外還有數萬武者與魔宗弟子廝殺。聶瑛當時有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其中一女子自然是你的母親聶文竹。可你那兩位舅父……”

藍優緩緩閉上了眼睛,“那日我只聽說側翼的同道中了魔宗的詭計被困與密道內,而密道內有千萬條毒蟲蛇蟻,你那兩位舅父自然會聶家的飼養之道,為了掩護江湖同道,兩人將所有的毒蟲引走與之同歸於盡。”

“所以,”葉擇沉聲道:“即便聶家這些年再如何飼養怪物,江湖人也只是心中有芥蒂,卻無人職責聶家。”但是想想被千萬毒蟲蛇蟻蠶食的畫面葉擇都覺得頭皮發麻,心中對已故的兩位舅父不禁充滿了敬畏。

藍優點頭,“那場正邪之戰其實持續了很久,江湖人也是難得同氣連理,相互交往久了自然會出些男女之間的感情,比如你的母親聶文竹,一眼便愛上了你的父親。”藍優忽然苦笑着搖搖頭,“也不對,那時的葉明宇可以說是江湖中名氣最鼎盛的人了,誰見到他都會芳心觸動的。”

“不過,聶家有家規,即便是找姑爺也必須入贅,生了子嗣也要隨聶家的姓氏。葉明宇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接受這等約束?那時候我朝思暮想的李文陽可還沒有悟出劍心通明,頂多也就是個劍道高手,雖然那時候七大豪俠已經闖出些名氣,可在聶家面前也不過是兒戲。李文陽可是對你母親說過願意入贅聶家,可那時候聶文竹滿腦子都是葉明宇,怎麼會答應李文陽呢?”

“我師承一座小山門,學的是卜卦一道。只是當時玄妙門的威名如日中天,在正邪大戰之中更是幫正道度過了不少危機。久而久之,玄妙門的卜卦方法便被江湖人默認為正統,而我們這些與玄妙門不同的方式便成了旁門左道。”

許是提到了傷心事,藍優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那李文陽也不是東西!看不上我這旁門左道的身份,隨意找了個家族的姻親便娶了。那時我便恨,恨李文陽不識我心,恨我那卜卦之道不是正統。於是我走遍大江南北為人卜卦,賺了無數金銀建了這風月閣,我要世間男人都沉淪於此,都尋不到真愛!”兩行珍珠落地,葉擇能做的也只有再將藍優的酒杯填滿。

後面的事情已經不用聽了,都是葉擇在茶館老王那裡聽過了橋段,自然是正道大勝,夏武帝滅寧王滿門,葉明宇帶着妻子退隱江湖。

眨眼間藍優已經喝了好幾壺酒,似乎不勝酒力,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她忽然捏住了葉擇的下巴,貼上臉細細端詳,嘴裡還說著醉話,“老娘當初,若是能遇到你這樣的小白臉兒,誰還會去等候那沒良心的李文陽?”

後面的話都是吼出來的,嚇得周邊的美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小心翼翼地看向藍優。藍優站起身來到窗邊看向閣樓之外,雖是在背對着眾人,可任誰都能看到她的身子因為哽咽而止不住地顫抖,還有那細微的哭泣聲。

錢山水與葉擇相互對視,皆是一臉無奈,兩人再回來確實是想聽些關於前輩們的事情,可沒曾想卻讓藍優想起了這段傷心的往事。錢山水靈機一動,靠近葉擇低聲道:“葉兄,我看這藍老闆隨有些年紀,可姿色尚在,最重要的還有一股小女子絕不會有的婦人韻味兒,要不你今晚就從了她吧?”

葉擇臉色一黑,對着錢山水的大腿就是一拳,隨後端着酒杯起身來到藍優的身邊,思來想去,最好的方法便是轉移藍優的注意力,於是問道:“藍老闆,您這卜卦之術和那玄妙門的比,真的差些嗎?”

“自然不會!”藍優轉身瞪着葉擇,提到自己的傳承,這位風韻十足的婦人難得擺出了一副嚴肅的姿態。她說道:“玄妙門的卜卦之道卻是厲害,世間卜卦中只有玄妙門能觀人一生,但也只是個籠統的畫面。不過他們那套觀星之法確實厲害,可窺探世間大事,所以才會備受青睞。”

說到這裡,藍優的臉上忽然顯露出得意之色,“我這卜卦之道用的是千年流傳的錢幣卜卦,三枚銅錢便可卜卦。雖然沒有玄妙門那樣可以看得長遠,但窺探五年之內的運勢卻還可以,若是尋人尋物之道,絕對比玄妙門精準不少。”

“哦?”葉擇故作好奇的姿態。

藍優美貌一挑,“如若不然,魔宗出去得罪的玄妙門派系也還有不少選擇,為何非要冒着驚動七大豪俠的風險來風月閣尋我卜卦?”

藍優卻是說的在理,葉擇腦子裡不禁想起那位幾句換便斷了他武道與文學的明心道長,靈機一動,擺出一副諂媚的笑臉,“藍老闆可否為我卜上一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