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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前了,有這樣一個人,在一起滅門慘案的現場中侃侃而談,僅僅用了兩日便找到了兇徒。也正是見到死者好友對那人感激涕零後段遜才立志要走上這條殺盡江湖兇徒的道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雖然已經不在,可他的兒子好像已經有了他的模樣。

大廳內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雖說眾人不擅長斷案之道,可葉擇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任誰都能明白葉擇的意思——兇徒是位有名氣的江湖人,極有可能是蘇州府之內的人。

“這案子就教給你們了,歸土你先去官府一趟將這件事講給王知府,我與文陽要讓附近的宗門家族過來商討一下對策。”畢竟斷案追兇是段遜最擅長的,如今還有個洞察秋毫的葉擇,自知幫不上忙的江別離帶着李文陽離開了。

待三人離去,一直注視着葉擇的段遜忽然問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兇徒的人選?”這話一出,江蝶函與江韻驚訝地看向葉擇。被三人盯着的葉擇眨眨眼,賤兮兮地搖了搖頭。

“你方才道出兇徒身份顯貴時給人一種了如指掌的感覺,若是有懷疑的對象說來便是,段某在此向你保證,無論你懷疑的人與我等有何關聯我都會讓那廝血債血償。”已經被葉擇毫無漏洞的推斷震懾的江蝶函也跟着點點頭。

葉擇卻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起身向大廳外走去,在廳門處卻被江蝶函伸手攔住。講真的,葉擇還是第一次與江蝶函站得這麼近,無論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還是眼下那讓人忍不住想攀登的雙峰都讓葉擇有些不忍離去。

身後的段遜又說道:“我年關之後便離開了蘇州府,對這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只是聽說,想必有些東西只有看到的人才能發現問題。”

聽着段遜的意思確實是想給李家一個交代,葉擇並未轉身,笑看着江蝶函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唐文!”

段遜的表情葉擇自然看不到,不過這位向來表情豐富的江蝶函可沒讓葉擇失望,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她的臉上便出現了,驚訝、疑惑、猶豫、堅定不移到最後怒目瞪着葉擇,“簡直天方夜譚!唐大哥雖然好去煙花之地沾花惹草,可為人光明磊落,決然不會做出此等慘絕人寰之事!”

江韻悄悄地走到了葉擇的身後,滿是擔憂地看着葉擇,唐文好歹是聞名江南域的大俠,當著他的兄弟污衊他已經犯了不敬之罪。

“告訴我你的依據。”

段遜的話卻讓一臉怒色的江蝶函瞬間泄了氣,她不解地看向段遜,想要說話卻被對方伸手打住。葉擇總算轉過了身,看到江韻那一臉擔憂的表情只覺得心裡暖意十足,隨即對段遜說道:“

多日之前在下曾經在錢家後院遇到唐文作畫,沾了江韻的光,有幸看到了那副名為《阿鼻地獄》的畫作。”

葉擇一說江韻便想起了那日的事情,當時葉擇可還因為說錯了話激怒了唐文。為了證明葉擇說的話是事實,江韻點頭應和道:“確有此事,而且那幅畫……”江韻抿嘴露出一絲不舒服的表情,“和唐叔叔之前的畫有很大的區別。”

“確實!”葉擇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唐文的畫,“那是一幅描繪被他們屠戮的門派的畫,血肉殘肢畫得淋淋盡致,若是為了感慨,色調應當深沉些,可卻相反,色調艷麗,讓我能感受到一種興奮的情緒。”睜開眼再看看周邊血腥的場景,“現在想來該是嗜血的情緒。”

段遜面色凝重,思索着說道:“難道是因為魏楓葉之死?”葉擇重重地點了點頭,段遜忽然恍惚,不知為何,葉擇這表情竟給了他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一派胡言!”向來與唐文不對眼的江蝶函卻一反常態,“就憑一幅畫便能看出一個人的性子,你以為自己是誰?當今天下誰人不知我唐大哥的畫作最是傳神,說不得是因為你內心陰暗,見了那栩栩如生的畫作起了邪念吧?”

葉擇帶着一臉壞笑看着江蝶函,“要不,江女俠與我打個賭?我若是輸了隨你處置。”

“好!”江蝶函馬上答應,心想着到時候一定要讓葉擇滾出蘇州府,免得天天勾着江韻的魂兒。

“若是贏了……”葉擇向江蝶函的耳邊湊去,江蝶函滿臉戒備地握住了腰間的長鞭,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男人敢再接近她,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江蝶函竟沒有阻擋葉擇,任由他在自己的耳邊悄聲說出了條件。

說完條件後葉擇用力地深吸了一口,享受着江蝶函身上那獨有的香味,滿足地向後退了一步。而此刻的江蝶函卻是滿臉通紅,帶着一臉怒色瞪着葉擇,嘴唇和握着鞭子的手微微發抖,顯然是動了真怒。

四個字從江蝶函的牙縫中蹦出,“無恥之徒!”

“看來你是怕我贏了?”葉擇得意地笑了笑,心中已經拿準了江蝶函的命脈,果不其然,一聽到葉擇的激將之言江蝶函便直接答應了。

四人出門時江韻偷偷拉住葉擇問他到底說了什麼,葉擇卻只是大笑,使得前面的江蝶函跺跺腳加速前行和葉擇拉開了距離。走在最後方的段遜卻難得的從他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心中不禁感慨道:妹妹,你難道沒有發現已經很久沒有男人能左右你的情緒了嗎?

雖說葉擇的推測看似天方夜譚,可一來段遜也想不出可惜懷疑的兇徒,二來江蝶函急着讓葉擇

履行自己輸了之後的賭約,四人決定先去趟唐家找唐文問話。不過葉擇倒是一口否決了去唐家的想法,畢竟唐家距離這邊有一日的路程,唐文若真的是兇徒應該不可能連夜趕回唐家,那樣暴露的風險便太大了。

葉擇在李府對面的茶樓中要來了紙筆,熟練地畫出了一個卦陣,江蝶函與段遜自然不明白葉擇要做什麼,對於這如今已經罕見的卦陣也不知道有何用途。倒是見過葉擇卜卦的江韻笑嘻嘻地用手在卦陣上按了一下,還說道:“我和唐叔叔也算熟識,應該可以。”

直到葉擇將三枚銅錢擲於卦陣之上是段遜與江蝶函才明白葉擇是在卜卦,用的還是現在幾乎已經無人使用的老派卦術。

盯着卦陣中的三枚銅錢,葉擇緩緩道:“還在蘇州府,東北方向。”似乎已經猜到了唐文所在之地,葉擇收起銅錢便向北邊走去。江韻自然是雀躍地跟了上去,江蝶函兩人卻相互對視,雖然不知道葉擇是否真的懂得卜卦,可單看那架勢的話倒像是真的。

而當今江湖,若是你真的在卜卦之道上有些本事,自然會有數不盡的宗門向你拋來橄欖枝。

隨着葉擇穿過無數街道之後江蝶函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葉擇正要進一個她此生最厭惡的地方,不是風月閣還能是哪裡?

時間剛過正午,風雨閣已經有了不少客人,在門外攬客的兩位姑娘見到葉擇後馬上過去行禮,自是因為整個風月閣都知曉葉擇是他們老闆的徒兒,藍優並無子嗣,說不得將來整個風月閣都是葉擇的了。可在江蝶函看來,連這些門外的姑娘都能熟識,葉擇必然是風月閣的常客,心想着到時候贏了之後一定要好好懲治一下葉擇。

四人進了風月閣的門後原本笑臉相迎的老鴇面露驚慌之色,四下一看周邊攬客的女子也有着不少的慌亂,而她們的目光全部都停在了江蝶函的身上。葉擇不禁打趣道:“江女俠還是厲害,一言不發便把蘇州府最出名的青樓中的女子們嚇得退避三舍。”

江蝶函可沒有心思理睬葉擇,只覺得空氣中瀰漫的脂粉味太過難為,捂着鼻子上了船。

“去唐文所在的閣樓。”面對老闆的徒兒划船的僕人自然不會問原因,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總比丟了飯碗好吧?見僕人應了一聲後直接划船,顯而易見唐文確實在風月閣,江韻沒有放音,江蝶函與段遜卻再次對視,心中的震撼怕是也只有對方才能了解了。

不遠處閣樓在頂層喝茶的藍優見到四人時心頭忽然一緊,皺着眉頭喃喃道:“最厭惡青樓的江蝶函來了,只知道斷案追兇的段遜來了,看來我這風月閣又有熱鬧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