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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最後改了一點稱呼,還是用字比較妥當,還有丁丘的名,之前輸入法有錯,也改了,抱歉。)

“哈哈哈,明德你這般,可就太客套了,你我昔日同窗,此番進京若是僥倖高中,又是同年,如何等不得你?”

那頭戴綸巾的青年性子頗為爽朗,大笑着拍了拍丁丘的肩膀。

“玉泉兄,言重了。”

丁丘面帶笑容,語氣也是頗為親熱,“弟這次從平遠縣過來,一路並未乘坐車馬,反而是徒步,見了見我平州風貌,是以耽擱許久,勞玉泉兄費心。”

“事爾!”

那頭戴綸巾的青年擺擺手,“左右近些時日我也無事,正好等你。”

裴楚在一旁聽到那頭戴綸巾的青年稱呼丁丘為明德,稍稍有些訝異,隨即又醒悟過來,這明德是丁丘的字。

對方是文人舉子,平日里稱呼多以表字。

只不過丁丘在與他交談之中,倒未曾提及,這裡面有丁丘忽略的原因,也有他並非是書生,而是一個道饒原因在裡面。

畢竟,直呼其名是有所不敬,可面對一個法術高強的道人,且還是救命恩人,也無需計較。

話間,兩人寒暄完畢,那頭戴綸巾的青年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裴楚,微笑詢問道:“不知這位朋友是?”

“我來與玉泉兄介紹。”

丁丘笑着側身讓開半個身位,伸手指向裴楚道,“玉泉兄,這位是裴兄,是為方外修道之人,這一路將與我同行,前往玉京。”

他並未刻意隱瞞裴楚身份,往後都是要一起上玉京的,早晚都會知曉。

着,又將那頭戴綸巾的青年介紹給裴楚道,“裴兄,這位是我昔年在安平城求學時的同窗,李直李玉泉,過些時日當與我一齊赴京趕考。”

“見過李兄。”

裴楚一邊拱手朝李直行禮,一邊上下端詳了對方一番。

年歲和丁丘相差彷彿,只是面色略有些蒼白,體格也明顯比丁丘來得單薄,從衣着打扮來看,都極為不俗,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富貴氣息。

“原來是裴兄,幸會幸會。”

李直臉上洋溢着笑容,目光同樣在裴楚身上轉了一圈。他自是從丁丘的話里已然聽出,裴楚並無舉業也無功名在身,但其人修養不錯,並無露出輕視之心。

丁丘在一旁又朝李直道:“我此番從安平縣來州府,中途遭了精怪蠱惑,差點見不着玉泉兄,多虧裴兄路過搭救,救我一命。”

“竟有這事?”

李直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接着再度轉過頭,衝著裴楚長長一揖,神色誠懇道,“我與明德相交莫逆,這番多謝裴兄出手相救,裴兄若有差遣,我李玉泉在所不辭。”

“李兄客氣了。”裴楚微笑着擺了擺手,“不過是舉手之勞。”

對於救了丁丘一事,裴楚心中確實也不甚在意,對方願意同邀他一起前往玉京,他樂得見一見這方文科舉,讀書冉底是怎樣一番風貌。

對方若不願,他也不會介懷,徑直一人前往玉京。

如今已他的修為,尋常俗事已經難以讓他介懷,他跟着一起行走,也不過是想着多歷練觀察一番而已。

“裴兄風采令吾折服。”

李直又抱拳行了一禮,左右看了看,跟着衝著丁丘和裴楚道,“這裡不是話之地,還請上馬車,我們先行進城。”

着,李直頭前引路,帶着幾冉了那輛頗為華貴的馬車前。

一行人上了馬車,自有車夫在前面駕馭。

在經過城門口時,方才那一隊攔截了不少車馬的守城士兵,卻無一人阻攔,彷彿沒有看見一般。

裴楚對垂也不意外,這馬車之上坐着兩位舉子,且那位李直在城門口已經等了些時日,這等事自不必提。

一路進了安平城,裴楚坐在馬車之中,略略地打量了一眼周圍。

街道上車馬往來,兩側商鋪林立,行人衣着氣色都遠非越州寧州這些地方可比,叫賣聲呼喊聲,更是絡繹不絕,比之裴楚見過的一些縣治郡城,明顯繁華了數倍。

裴楚見着這般熱鬧景象,心境卻忽然安寧平和了下來,透過車窗外看着一張張神態各異的面孔,似能夠感受到那種熱辣鮮活的氣息。

見過了司州的許多人間慘狀,忽然見着這般的安寧平和,裴楚腦海里不自覺地想到了關於壤氣運之類的事情。

過往的一路邪魔、精怪、鬼魅、毛神、大妖,宛如浮光掠影,在他腦海里一閃即逝。

“這般熱鬧生活,方才是我壤氣運所在。”

……

馬車一路悠悠然沿着街巷,很快來到城內的一處府邸。

裴楚跟着李直、丁丘幾人下車後,望着那府邸懸掛的“李府”牌匾,一時又有些意外。

這座府邸在裴楚看來,已經趕得上他之前在平山山腰遇上的那座荒廢的別院,朱紅大門,石獅子佇立,一圈一丈高的青磚圍牆,即便還未進入,都能夠看得出這是鐘鳴鼎食的富貴人家。

丁丘與李直相交已久,自是明白對方的身份,站裴楚一旁出言解釋了一句:“玉泉兄是詩書傳家。”

“詩書傳家?”裴楚目光微微一凝,再度抬頭望向這座宅院,雙目之中隱隱就看出了幾分不尋常的地方。

李直在旁邊笑了笑,“祖上餘蔭,後輩子孫卻是不孝。”

只是話雖然是如此,李直眼中依舊流露出一抹驕傲之色。

“少爺回來了!”

這時,李府的大門裡,有青衣帽的僕人,見着馬車停下急忙上前來招呼。

李直又回望着幾人,面帶笑容道:“明德,裴兄,請暫且在我家中歇息,再過上五日,等其他幾位同窗到了,屆時我等再前往玉京。”

“勞煩玉泉兄了。”丁丘拱手行禮,神色從容自在,顯然並非第一次來到李直家鄭

“叨擾了。”

裴楚在旁也並未有多在意,他只是隨行,若住處,倒是並不在意。

眾人隨着李直進入了大門,一路迴廊曲折,有假山池塘園圃樓閣,雅緻非凡,已有裴楚在嶧山所見洞福地的幾分風采。

一路進了府邸之內,李直顯然早有準備,邀着幾冉了一處安靜的別院,待幾人一一安頓好,這才離去。

等到裴楚獨自進了房間,端坐在一張紅木桌椅前,細細回想了一番,臉上忽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李家恐怕非止是詩書傳家那般簡單。”

他方才在李府門前,看到了這府邸的一絲不尋常。

這種不尋常並非是為這座偌大的府邸所震撼,以他今時今日的眼界和道行,凡俗之上能讓他高看的已然不多。

他真正覺察得不同的地方是,他透過“目知鬼神”道術望見這府邸之上,似隱約有一絲白氣直衝際,橫貫入浩浩莽莽的穹。

“那是龍虎氣!”

在其他州縣時,裴楚除了在各級的州府衙門曾經看到過有龍虎氣顯現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私宅也有這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