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殺手最大的特點就是隨着他創造的命案的增加，他的個人特性也會逐漸浮現在警方面前。三起命案，對於這個小眾群體的精英班來說，他們的共同點實在是太多了，與其通過猜測下一個受害者來判斷兇手是誰，還不如多想想已經被還死者到底能給我們留下什麼。

葉辰最後選擇了相信牛小江，也是個人的直覺。當林雪聽到葉辰提出的兇手可能不止一個人的看法時着實驚呆了，因為當兇手上升到兩個人乃至多個人的時候，所有的人相當於都沒有了不在場證據。

葉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桌子上的屍檢報告，單憑這些屍檢報告太難判斷出存在兩個兇手了，而沒有依據確定存在兩個兇手，那麼就算他的推斷正確也照樣寸步難行。

牛小江來到了房間內，葉辰長出了一口氣，他現在的確無法排除牛小江的嫌疑，但是他相信他的直覺，“把張振中死亡當晚你們喝酒的所有細節都給我講一遍。”

聽到葉辰的問題，牛小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輕鬆地問：“你選擇了相信我對嗎？”

葉辰點點頭，但卻十分嚴肅地說：“但我不希望你綜合我的問題後去擅自行動，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既然相信你那也請你配合我。”

被當前刑偵界最有名氣的神探信任，牛小江的臉上是無法掩飾的興奮，他稍微放平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始說：“那天晚上我們下課比較晚，應該是八點多，因為第二天可以休息一上午，所以大家都決定要出去玩。我們平常訓練的時候是分組的，我和梁建明一直是一組，他和郭凱生是老鄉，所以我們三人結伴出去喝酒。在路上還碰到了過來辦完事的雷永華，我們也就順帶叫上了他。”

“有多少人知道張振中要去酒吧的？”

“都知道啊！他當時嚷嚷着非要去酒吧，還邀請了班裡所有的女同事。”牛小江指了指林雪，意在告訴葉辰她也在邀請範圍之內，林雪也對着葉辰點了點頭。

見葉辰不再問話，牛小江繼續說：“說實話，那晚喝得可真不少，郭凱生和梁建民的老家都是經常喝白酒的。在他倆的起鬨下，我跟雷隊根本不是對手。總共喝了六瓶白酒吧？”說到這裡，牛小江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胃，“哎！最後雷隊趴了，我跟梁建民吐了好久。然後就散了，我跟梁建民先回的酒店，郭凱生去送雷隊回家了。”

“你們離開飯店的時候是幾點？”

“十點半！”

葉辰眼神一變，問：“你不是喝多了嗎？記這麼清楚？”

“這也是第二天雷隊來錄口供的時候才知道的。”牛小江撓了撓頭，“當時是梁建民結的賬，他是開了發票的，發票上的機打時間就是十點半。所以我們仨的嫌疑就直接排除了，因為我們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作案。”

“張玉華死的那晚你確定在和他們一起談論案情嗎？”

“對！很確定，我們可以相互作證！”牛小江想了想又說，“那天要不是發現很晚了，我估計都不走了。”

“你去那裡不會連手機都沒帶吧？”葉辰無奈地笑了笑，“還能不注意時間的，咱們這年齡差距有這麼大嗎？”

牛小江卻一本正經地說：“討論案情就要有個討論案情的樣子，怎麼可以拿着手機呢？”牛小江沒有注意的是，在他說了這句話後葉辰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隨後，葉辰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後便讓牛小江離開了，直到他關上門，葉辰的表情才變得自然了許多。

“你在懷疑他？”林雪輕聲問。

“談不上懷疑吧！畢竟現在每個人都是嫌疑人，我既然已經選擇了暫時相信他，那就不會馬上推翻自己的支點的。”煙盒內煙只剩下兩支了，葉辰忽然有些後悔讓孫秀琳抽了那麼多煙。

“支點？”這還是林雪第一次聽到葉辰提出這個詞，作為葉辰曾經的徒弟，她可是自以為葉辰已經把他所有的本事都傾囊相授了。

“面對這種小範圍的嫌疑人群體的內部凶殺案，最大的問題就是猜忌，猜忌會讓他們彼此不信任，更加不想共享信息。這樣就給了兇手更多殺人的機會。”葉辰拿出一張紙，寫上了牛小江、梁建民、郭凱生三人的名字。“就像這個更小的群體，要想去論證更多的問題，我們必須找到一個支點，一個我們暫時信以為真的支點。”

“所以，我選擇了牛小江，。換句話說，從我選擇牛小江那一刻開始，他的話我都會認為是真話，然後以他的話為支點去和別的問題碰撞，看看能不能解釋清楚。”

林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用筆在葉辰的紙上圈住了梁建明和郭凱生兩人，“按照牛小江這個支點，郭凱生和梁建民應該就是兇手，他們先是把另外兩人灌倒，然後一個以送雷隊長為名義離開的飯店，一個和牛小江回了酒店，但因為牛哥和雷隊都已經醉的不行了，時間上根本就是他們在掌控。他們甚至可以提前把兩人灌倒，殺了人後再回來開發票。”

“那第二起呢？牛小江可是一直跟他倆在一起的啊！”

葉辰輕蔑地笑了笑，“這個更好做，而且恐怕也只有牛小江這種認真的工作狂才能配合他們完成這麼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了。”葉辰指了指穿透的鬧鐘，然後便不說話了。

“我知道了！”想通了這個問題後林雪都覺得這太可笑了，剛才葉辰最後隨便問的問題原來並不隨便。“牛小江沒有帶手機，他們選擇的討論案情時間還是深夜，那時候外面沒有人走動，而唯一能提示牛小江時間的只有給我們配發的鬧鐘了。只要他們提前把鬧鐘的時間調慢，牛小江就成了他們最有力的不在場證人了。”

葉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雖然解釋通了，但首先這只是咱們的推理，其次我們還是以牛小江為支點推理的，根本就沒有證據啊！”

剛剛還激動不已的林雪直接被葉辰這盆冷水澆到了冰點，葉辰之所以懷疑梁建民和郭凱生，就是因為剛剛孫秀琳說的知道苗蓮蓮要去洗澡的就他們幾人。而這其中聶洋在第一起命案發生時有着很充足的不在場證據，又排除了酒店內的人協同作案，所以懷疑對象自然而然就到了他們倆身上。

可正如葉辰所說，根本就沒有證據，甚至連線索都沒有。無奈之下，葉辰又給王玉潔發了一條語音，“王姐，幫我查一下精英班裡的梁建民和郭凱生。”

窗外已經是黑夜了，藍海市大年初一的晚上似乎沒有那麼喧囂，草草吃了一些送上來的食物後，葉辰發現自己的煙抽完了。還好葉辰記得酒店的旁邊有家沒有關門的便利店，他跟林雪說了一聲後便獨自下去買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