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辰能當著她的面抽煙，韓曼覺得她現在得角色真的只是一個母親罷了。她忽然有種衝動，她想放棄現在的一切，然後叫上葉辰的父親來這裡和葉辰生活在一起。可這個想法也緊緊只存活了一秒鐘，因為她的責任不允許她有什麼兒女情長。這次如果不是涉及到“天罰”她連來啟秀的機會都沒有，相比之下，“黑夢”就真的只是一個小菜了。

不過！就讓我用母親的身份和你一起生活一天吧！

誠然，這對於韓曼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懈怠了，可看着自己的心愛的兒子，再聯想到他這些年承受的一切，她真的只想近一點身為人母的本分。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韓曼忽然說：“時間差不多了，帶我出去吃頓好吃的吧？這個跨年夜我陪你過。”

還在消化兩個組織信息的葉辰本能地點點頭，但他忽然一愣，抬頭驚慌地看了看韓曼。他甚至都覺得剛才他產生了幻覺，要知道，若是按照韓曼往日的行事，她在交代完這些事情後應該是趕飛機離開的。可是她剛剛說要陪他，葉辰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見葉辰拿出手機要打電話，韓曼馬上說：“別打了，你爸去H省談生意了，他這兩天是回不來的。”

雖然有些遺憾，但葉辰卻是美滋滋地笑了起來，這麼多年的每個節日基本上都是他和父親一起過的，他們都把和韓曼一起過節當做一種奢望。而這種奢望今天葉辰卻真的實現，然後，葉辰開心地給父親發了個語音，“爸！今年跨年我跟我媽一起過嘍！可惜沒有您老人家，真是有些遺憾啊！嘿嘿嘿！”

韓曼直接被葉辰給逗樂了，她笑罵道：“臭小子，你這哪是有些遺憾，分明就是在炫耀。”

很快，葉父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就連坐在葉辰身邊的韓曼都聽到了葉父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直到掛掉電話，葉父都沒有跟韓曼說過一句話。可韓曼知道，葉父是怕如果他聽到了她的聲音，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往回趕，哪怕只是能再見一面。

可惜韓曼也是臨時決定今天來的，她來的時候已經確定了葉父的位置，但畢竟是過節，所有的機票和火車票都賣光了。除非她派飛機去接人，否則葉父真的沒有辦法趕回來。

“就咱們倆也沒意思，把林雪叫過來吧？我想見見她。”

原本還得意洋洋的葉辰在聽到韓曼的話後馬上繃緊了臉，他張張嘴，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深吸了一口氣後，帶着超級假的笑容問：“您怎麼知道的啊？”

韓曼撇撇嘴，“李美尤、尚璐、林雪！你覺得我不知道哪個？”

“呃……”不知為何，被韓曼當面一一叫出這些女人的名字後葉辰的臉變得通紅，就像小時候偷偷出去玩被韓曼發現了一樣。“我們還沒多久啊！要不這次就不見了吧？”

“怎麼？怕我看不上她？”韓曼也耍起了女人的脾氣，“你媽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不是……她……”葉辰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以他對林雪的了解，林雪百分之百也不想來見韓曼的。倒不是因為不想見，而是因為她不敢見。

“臭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害羞什麼？”韓曼也猜出了葉辰是擔心林雪害羞，不過見葉辰遲遲沒有回話，她靠近葉辰說：“是不是想讓我用命令的語氣讓你把她帶過來啊？”

“好好好！”葉辰馬上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他拿出手機撥打了林雪的電話，而韓曼突然奪過他的手機打開了外音，帶着一副壞笑示意葉辰不要透露任何信息。

“喂？”電話那邊傳來了林雪溫柔的聲音。

“幹嘛呢？”葉辰可不敢直接邀請林雪過來，他只想多說兩句話讓林雪意識到他現在開的是外音。萬一直接提出來林雪小性子擺出來的話，豈不是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701呢！看看最近案子的卷宗。”林雪的回答讓葉辰十分滿意，至少從韓曼的標準來看，林雪這種敬業的精神她一定會喜歡的。“你見過你媽了？”

“對啊！”葉辰回答之後馬上一筆帶過，“看的哪個案子啊？”可剛問完，葉辰的大腿就傳來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韓曼正用兩指掐着他的大腿。再抬頭看看韓曼，她正用一種警告的眼神惡狠狠地盯着葉辰。好像是再說：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拖時間。

“斷足案，你別說，這從新去看，還真的發現好多新的東西可以從你那裡學習到。”顯然，林雪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葉辰開着外音。也不知是因為她正沉浸在案情中還是因為她知道了葉辰開着外音也好不在乎。

大腿傳來的第二次劇痛讓葉辰知道他不能再拖了，因為他深信下一刻韓曼絕對會用更恐怖的方法折磨他。於是，葉辰深吸了一口，說：“呃……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林雪剛說完“好啊！”葉辰的第二句話就傳了過來，“我媽想見見你。”

“啊？”林雪手中的筆直接掉在了地上，“你有病吧？幹嘛要把咱倆的事兒告訴她啊？我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好嗎？萬一你媽看不上我怎麼辦？萬一你媽跟別人的媽媽那樣覺得自己的兒子全世界最好排斥我怎麼辦？萬一你媽挑我的毛病怎麼辦？”接連好多個萬一後林雪又鄭重其事地說：“不管！今天我不見！”

完了！葉辰就知道林雪肯定會有小性子，這下倒好，第一印象變成負分了。偷偷地看了眼韓曼，她竟沒有任何怒色，反而卻開心地笑着。

電話兩端忽然陷入了詭異的沉寂，良久，林雪小心翼翼喊：“葉辰？”

“嗯？”

“你是開着外音的對嗎？”雖然是個問句，但是林雪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她都已經排除的答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