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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些時候,這日子總是不會讓你那麼輕易的順順心心,尤其是林安身邊還有了林飛宇這個小麻煩,這個壓根就沉不下來心不肯安靜的性子,自然是要找准了時候給她惹麻煩的。

才沉靜下來沒兩天的功夫,林飛宇的腦袋又在她的院子里冒出了頭來,憋着一臉心事的模樣,看着林安猶豫了好久才忍不住開口。

“四姐姐,今晚有空嗎?”

“你又想做什麼?”看這模樣就不像是什麼好事情,“今天晚上倒是沒什麼事情要做,你要幹嘛,直接說吧。”

“嘿嘿。”林飛宇露着兩排大白牙,一臉的狗腿子表情,“我想讓姐姐今天晚上陪我去見一些人,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可是這種麻煩又不能讓爹爹他們知道,想來想去,我也只能找姐姐你幫忙了。”

“很棘手嗎?”

“有姐姐出馬,就不算棘手。”林飛宇誇得快要沒了邊,“姐姐,你就答應和我一起去嘛。你放心,絕對不是做什麼壞事。我也就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去撐撐場面。以姐姐的本事一定沒問題的。”

林飛宇話里說著不太棘手,可看他的表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林安點了點頭,“行,我可以陪你去,不過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你必須得詳細告訴我。”

事情的經過是等到晚上林安坐上了馬車的時候,林飛宇才詳詳細細的告訴了她聽。

林安也大致猜測過,不敢讓爹爹母親知道的事情,一定是跟外頭江湖上的事有關。否則林百盛雖然不是平縣的第一青天大老爺,但一個平縣主簿的身份,也足夠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林飛宇不敢讓林百盛知道,想來,應該不是什麼能見得了光的事。

事實上跟林安猜測得也差不太多,林飛宇惹上得雖不用黑道兩個字全然概括,但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他牽扯上的,是漕幫。

漕幫這兩個字,林安以前在電視和小說裡頭倒是聽說,因漕運而來,以水路為生,一直處於半灰色的尷尬地位。

漕幫發展許多年,已經有了自己的幫派體系,人多勢眾,又掐着水路這個命門,大有一番土皇帝的感覺。

不過因為官府像模像樣的打壓,漕幫人多範圍又廣,執行力沒那麼集中,其實內地里也分了好幾個體系,各自管轄着一方區域。

而在南坪城,穿越過南坪城的那條大河,算得上是漕幫重要的水路,南上北下幾個地方大多都要順着這條河流運作。這也是為什麼南坪城離皇城那麼遠,卻也能發展得這麼繁華的原因吧。

大河經過南坪城,又分成了好幾條細支,每條支流都有漕幫的一部分人管着,不算是什麼大生意,但這些小嘍囉們仗着有漕幫的名號,在一方土地上也有些為虎作倀的囂張。

“你怎麼會惹上漕幫的人?這可是官府都頭疼的事。”

“不是我惹上的,我也不想。”林飛宇快速地擺了擺手,“是我一個朋友,他托漕運的人幫他運送一批貨物,結果損壞了不少,想要找漕幫的人賠償,結果漕運的人不肯,拿各種理由推辭,還差點跟我朋友打起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們占理。”

“那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怎麼你朋友自己不解決,倒讓你來管。”

“嘿嘿。”林飛宇摸着自己的腦袋,話都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嘛,其實我也不想管的,都怪他們喝多了酒,老是攛掇攛掇。說我們這些朋友裡頭,他們頂多就是有錢,只有我這一個,家裡有個做主簿的爹爹,官再小也能壓着商,吹噓得我有多厲害。我那天也喝多了,被他們誇得上了頭,不知道怎麼了,就把這件事情給包攬了下來。狠話是說了一大堆,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們,我一定會把貨物的錢給追回來,可是上次帶了人去了漕口,還沒等我們怎麼開始談判呢,一聽說我是為了那批貨來的,漕幫的人差點沒拿棍子把我給趕出去,真是一點都不講理。”

感情是這麼一個原因。

林安算是明白了,說到底也就是喝酒喝上了頭,互相吹噓的那麼點破事。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本來就是跟林飛宇沒有一點關係,被人吹噓上了頭,架到了檯面上下不來台,只能把這破事給承應下來。

“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林安無奈的點了一下林飛宇的腦袋,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連你小娘心裡頭的那些彎彎繞繞都能看得出來,本就不是什麼蠢笨之人,怎麼還會上這種當?你以為那些人真是覺得你有一個做主簿的爹爹便了不起,他們不就是想把你誇高興了,然後把這種爛攤子全都扔給你來管。你把這牛都已經吹出去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到時候事情如果辦都成功了,那是因為你有一個當官的爹爹,如果事情辦得不成功,那便是你自己無能,左右你都是不討好的,也偏得只有你腦子一熱,連這種爛攤子都接了下來。你也不瞧瞧,秦知縣老爺家的三公子秦浩然,也是整日瞎混的公子哥,卻也不像你這樣的糊塗腦子。”

“哎呀,姐姐你就快別說我了。秦浩然那傢伙是心思都在女人身上,真要說糊塗事,也沒少做嘛。”林飛宇雖然知道四姐姐是把自己當自家人才會說出這麼重的話,但面子上還是有些過不去。“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當時酒喝多了,做出來的事情哪裡還控制得住嘛。等我的酒醒了想明白了這些,也已經晚了呀。”

林飛宇心裡其實也後悔的很,但有什麼辦法呢,他的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若是做不到,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嘛,也只能硬着頭皮這麼上了。

“好了,事情都已經發展成現在這樣,也別說其他的事了,還是想想該怎麼辦的好。”林安看着林飛宇的這副模樣,也不忍心再多罵他什麼了,“你上次帶人去漕口那邊,漕口的人是怎麼說的?”

“耍賴唄,還能說什麼。這一次出事,主要是因為在水運的時候撞上賊船了,東西也是因此受損,漕運那邊把問題推到了賊船上,讓我朋友去找那邊。可是你說這賊船哪裡能找得到,漕幫就是不負責,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對啊,如果是這種事情,是可以報官處理的,為什麼你們要私下自己辦,還不願意讓爹爹知道?”

“這個嘛......”林飛宇吐了吐舌頭,“因為我朋友運的東西......不太能見得了光,他運得是鹽......”

“私鹽?!”

林安算是徹底明白了,差點把白眼翻到了天上,要是林飛宇是自個兒子,她真是想下手打上他一頓,“這種事情你都敢牽扯,這要是讓別人知道,爹的官都怕保不住,你可真是瘋了。”

“別說了嘛,我真的知道錯了。”林飛宇現在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嘟着嘴委屈裡頭還帶着些許後怕,“現在我已經清楚了進來,就算不去做,也沒辦法撇清關係了。”

“知道錯了就行。”林安真是拿他沒了辦法,“我會盡全力幫你處理這件事情,不過結局如何誰也說不好,不管最後是什麼結果,你最好都不要跟這種事情扯上關係了,否則不管是你還是林家,一定都沒有好果子吃,還有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以後也看準了去交往,別什麼人都當做是朋友,反倒是害了自己。”

“知道了。”林飛宇很是真誠的點了點頭,看著錶情是真聽得進去,“四姐姐放心,你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知道就好。”

林飛宇得到的消息,漕運的人現在在平縣的春香坊里,離着林家不算太遠,沒多久的功夫,馬車就到了春香坊前頭。

春香坊從名字上就看得出來,是一座花樓,在平縣裡頭還是挺出名的。

為了方便,林安事先就已經換好了男裝,將頭髮全都盤了起來。又披了件寬鬆的外套,遮住了女子姣好的身形,好在她本就長相帶着幾分英氣,扮起男裝來沒有那麼得明顯。

不過其實是男人是女人,到了見多識廣的春香坊媽媽和龜公眼裡,其實一眼都能看得出來。但女扮男裝到花樓里去的女子,雖然很是鮮見,也不是沒有過,只要不是來惹事的,花樓里的媽媽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是賺錢,男人女人的錢都是一樣。

才剛到花樓門口,林安和林飛宇下了馬車,就覺得今兒個這春香坊好像有些不對勁,連林飛宇也察覺了出來。

“今天生意這麼差嗎?怎麼門口都沒有迎接的人。”

“先進去看看。”林安話才剛說出了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了爭吵的聲音,罵罵咧咧得扯足了嗓門。

看來,今天晚上的棘手事情,還不止他們要處理的這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