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拒絕張安國，但是拒絕之後呢？

任務會落在我爺的頭上，異調局裡再有人失陷在人皮詛咒的任務當中，我仍舊要回去救人。甚至還得搭上別人。

該來的躲不了啊！既然躲不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無力的擺了擺手道：“三金，走吧！繼續去找那個齊向晨。”

我一路上都在研究錢老頭給我的資料，其實他資料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說，齊向晨發現了一副人皮密卷，從此身邊怪事不斷。乍看上去，就是一場普通的撞邪。可我卻本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尋常的一場撞邪，他們又何必找上張安國？

我正在翻看着資料的工夫，陳三金已經把車開到了大學門口，沒過多久，就有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學生迎了出來：“請問，您是陳局長么？我是齊老師的學生於珊珊，老師讓我來接你們。”

“我是陳野。”我跟着於珊珊往裡學校里走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們齊老師遇上什麼麻煩了？”

於珊珊支支吾吾的道：“這個……這個……你還是當面問於老師吧！他不讓我們說。”

我還想再問，於珊珊卻馬上岔開了話題：“那邊就是老師的教學樓。老師一般都在裡面做研究，很少出來。”

我看了看對面的五層樓道：“你們老師自己有一棟教學樓？”

“嗯！”於珊珊點頭道：“這是學校特意安排的教學樓，齊老師為學術界做出的貢獻足夠學校破格獎勵。”

我倒着雙手在教學樓前面站了一會兒才邁步走進了大樓，於珊珊向等在門口的一個中年人介紹道：“齊老師，這位就是陳局長，這三位是……”

我正上下打量着齊向晨的時候，對方抬手看了看錶：“陳先生，你遲到了兩分鐘。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我沉聲道：“我似乎沒和你約時間吧？”

齊向晨道：“小於從學校門口走過來，最多十五分鐘。你們沒跟着她一塊往前走吧？”

我看向齊向晨道：“我在路上問了一些事情，這有問題么？”

“當然有！”齊向晨道：“我才是任務的當事人，你不來問我，反倒去問我的學生，這是本末倒置。也是在浪費時間。”

我冷聲道：“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在浪費時間。每個人專業都所有不同，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專業。你是學者，一個學者要是連尊重對方的專業都學不會的話。我只能說，你配不上學者二字。”

我本來以為齊向晨會當場發火，沒想到對方微微沉思了一會兒之後竟然點了頭：“你說的沒錯。我向你道歉，幾位跟我來吧！”

齊向晨也不管我答不答應，轉身就往教學樓里走，葉玄在後面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書念的多了，容易把腦子念出毛病。他是不是把腦子念出病了？你瞅咱們剛進來那會兒，他眼珠子直勾的瞅着外面，動都沒動一下，就特么跟發了癔症似的，肯定是念書把腦子念壞了。”

我輕輕捅了葉玄一下：“別胡說八道！他學生聽着呢！”

葉玄悄悄往邊上看了一眼，果然看見於珊珊臉色有些不善，只能尷尬的笑了兩聲跟着齊向晨走進了研究室。

齊向晨把我領到一張桌子前面，讓助手打開了防塵罩，指着桌子上的人皮道：“我所遇上怪事，都是來自於這張人皮。”

桌子上的並不是一張完整的人皮，是被剝成了長方形的人皮畫，從人皮的大小上看，不是剝自人的前胸就是後背。人皮上面畫著四幅模糊的圖畫，看上去就像是就用血勾勒出了人形的輪廓，四個人的形象都是手持的長弓，彎弓搭箭想要射向某個地方。

四幅畫的形象相同，只不過位置稍有些差異，整體上來說應該是四個弓箭手，從四個不同的角度把箭射向了中心。

我看了半天才說道：“人皮畫應該不止是這一張吧？”

齊向晨的眼睛頓時一亮：“對對……根據記載，人皮畫應該有十二張。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沉聲道：“我是在猜測而已，沒做什麼確切的證據。這幅畫，你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齊向晨略感失望的道：“這幅畫的出處屬於高度機密，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這幅畫的本身帶着很強的詛咒。他讓我感到非常不安。”

我看向齊向晨：“你相信詛咒？”

“不相信！”齊向晨道：“我不相信一切有神論，但是我相信那些所謂鬼神之說，可以用科學進行解釋。我不否認有人在接觸了某些古物之後會死於非命。不過，我更相信那是因為古物上跟人之間產生了某種磁場，就比如說……”

我抬手打斷了對方：“齊教授，我不是來跟你學習的，更不是聽什麼合理的解釋。我是術士，你是學者。你我之間，以前沒有什麼交集，以後也不會有。所以，在我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希望跟你產生某些無謂的爭執。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你負責配合我就足夠了。”

齊向晨把話聽完，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是並沒反駁，只是淡淡開口道：“那你覺得，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

我看像齊向晨道：“你們得到這張人皮畫，還不到七天的時間吧？”

齊向晨的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

我用手指向人皮畫里一個符號道：“這裡！這個符號的意思代表着七天。如果，你們得到人皮畫的時間還沒到七天的話，不會有人死。相反，你們當中應該已經死人了。我看你們還不夠害怕，也就猜出了你們得畫不到七天。”

齊向晨點頭道：“確實，今天是我們拿到人皮畫的第六天。你認識人皮畫上符號，這代表什麼？”

我搖頭道：“這也是機密，不能隨便說。”

人皮畫上的東西，其實就是術道密語，只不過這種密語非常生澀，就連陳家秘錄里也僅僅記載了不到三百個字。我能讀懂密語全都是依仗着陳家的傳承。

一直沒說話的助手，開口道：“陳局長，你知不知道，這種文字非常稀有，如果能破解文字的內容，將會是考古學上的重大發現。”

葉玄冷聲道：“那是我們老班家傳的秘法，憑什麼告訴你們？”

助手反駁道：“家傳的秘法又怎麼樣？對國家有貢獻，對考古有意義就應該無常的拿出來。虧你們還是官員，你們這種做法就和那些死抱着家傳寶物，不肯上交國家的老農有什麼區別？除了能證明目光短淺，對國家，對社會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葉玄剛想回嘴，就被我抬手打斷：“玄子，別跟他們鬥嘴。咱們辦正事兒要緊。”

我沉聲道：“齊教授，把你們的所有接觸過這張人皮的人全都召集起來，我要見所有人。”

齊向晨點了點頭道：“小李，你去找人。”

那個助手點了下頭，快步走了出去，齊向晨卻說道：“陳局長，我在發現這張人皮畫的時候，還發現了一副用某種皮革做成的捲軸。那上面確實用同樣的符號記錄了一段文字。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去把那段文字抄錄下來，捲軸就化成了碎片。”

我馬上抓住了齊向晨話里的漏洞：“你說某種皮革？你卻定那不是人皮？”

齊向晨道：“事實上，我也不能確定承載着這幅畫的東西就是人皮。我剛發現這幅畫的時候，他還是刻畫在一張完整的人皮上，那塊人皮摺疊的當時非常奇特，就像是把四肢蜷縮起來緊緊抱着胸前的這幅畫。等我發現這幅圖畫之後，那張人皮自行的化成了粉末。只留下了這幅人皮畫。而且……”

齊向晨指着畫道：“你看人皮畫的顏色，這張人皮的色澤明顯，比人皮的其他部分要明亮很多。據我觀察，這塊皮革的硝制方式應該比較特殊。換句話說，製作了人皮畫的人，很可能是只硝制的了人皮的四肢和頭部，唯獨留下了胸口的位置。”

很多人都知道，剛剛剝下來的牛皮不易保存，應該先進行硝制出去水分，才能保存到需要加工的時候。人皮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明代流行剝皮實草，並非是往剛剝下來的人皮里塞草。同樣也需要硝制一番才能做成人皮囊。

硝制皮革一般都是整張皮進行加工，哪有隻硝制四肢，不管前胸的道理。

我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其中奧秘，乾脆轉移了話題道：“齊教授，你是怎麼認識錢家主人的？”

齊向晨道：“我不認識什幺姓錢的人。”

“嗯？”葉玄道：“你不認識姓錢的？那是一個專靠算命過活的家族。”

齊向晨面帶不屑道：“算命那種東西，我從不相信。迷信最甚者莫過於算命，那種東西已經愚弄了國人幾千年，卻還不停的繼續愚弄下去。簡直就是國人的悲哀。國家就應該頒布法令，重罰，重判那些算命先生，從根源上斷絕這種迷信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