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沒羞沒臊地過去。自從那最後一次洗筋伐髓之後,卞羲似乎開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門,纏沉默默纏得更緊了。一度讓沉默默懷疑這妖族是已經讓他沒事做了嗎?
不過禍兮福之所福,這段時間下來,他的黑化值倒是下降不少,這給沉默默些許的安慰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事能帶給人這麼大的影響?
“宿主,你怎麼不想想這或許是因為你魅力呢。”系統最近磕cp磕瘋了。
沉默默推開卞羲湊上來的臉,一臉淡定地回答最近有些戀愛腦的系統,“有這麼簡單那我豈不是躺贏?不過話說回來,洗筋伐髓對身體壽命有影響嗎?”
“普通人會延長一定壽命,但宿主你不是普通人哦。”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還是只剩下二十多年的壽命?”
“是噠,不過有一點好處是宿主可以通過修煉,來提高壽命值哦。”
沉默默有些頭大,這命是修煉變少的,現在要增加還得修煉,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他是誰?”耳旁突然出現男子肅殺的聲音。
還在抱怨生活艱難的沉默默一愣,“誰?”
卞羲捧著她的後腦勺,姿勢是少有的禁錮:“和你說話的那個人!”他的眼中有一種名為嫉妒與殺意的東西在閃爍。
嚇得系統趕緊切斷了與沉默默的聯繫:嚶嚶嚶,男主爸爸好可怕,連它的醋都要吃,它不過是一個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工作卻沒人疼愛的小系統罷了。
瞧著麻利滾出她腦中的系統,沉默默無語凝咽。很好,死道友不死貧道!留她一人面對這殘酷的世界。
“你怎麼了,沒有什麼聲音啊……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沉默默睜著眼睛說瞎話決定倒打一耙。要是真被他知道了有系統的存在,任務怕不是直接崩了吧。
卞羲瞧著女子無辜的面容,心知這不過是表象。只是她似乎很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難不成,她也是……奪舍之人……
想到這,卞羲眼神變得昏暗不明,沒關係,若她真是奪舍她人,那他會幫她把那縷陰魂不散的殘魂徹底解決掉。他有經驗的不是嗎,只是需要些時間罷了!
“許是之前與虎族一場大戰元氣尚未恢復,有些混沌了。”
兩人心照不宣,明知對方都在說著鬼話,但面上很快便恢復如常。
“默默,離我們大婚,不足半月,你可準備好?”
不知為何這話題就拐到這裡的沉默默心中總覺得有些不真實,前不久彷彿還處在一個殺伐亂世,這幾日舒適安靜得不要命,但她心底清楚,這並不代表事情都被解決了。這些時日卞羲纏得緊,她幾乎沒有聽到外界的任何消息,現在回過神來,沉默默才驚覺,這莫不是他故意的。
“我……我倒是沒什麼準備的,倒是你,該準備東西的是你才是吧。怎麼樣,人族婚禮是不是很繁瑣?”
瞧女子舒展的眉眼,卞羲心中的戾氣也逐漸消散,俊美無儔的臉上勾起一抹暖笑,“一點也不繁瑣。倒是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那我便等著了。還有你可知,我們人類在大婚前幾日,是不可能與未婚夫見面的……屆時你把我送到哪裡去?”沉默默眉眼一挑故意逗他。
卞羲似乎已經準備好說辭,“那你便在遙尊殿,我去吾殿。”話畢又覺得還有迴轉的餘地,抱著她有些撒嬌的意味,“默默……不如,屆時我還在這裡,我將眼覆上,便瞧不見你。”
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方法,沉默默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心誠才靈,卞羲,看來你心不誠啊!”她故意老成道道開口,引來對方男子更大力的擁抱,半天聽他委屈道,“心誠的,很誠!”從他還是蛋形時,就很喜歡她,只是她一直不知道罷了。
兩人甜蜜地處上了一會,不多時,有人上來說起那之前虎族的事,兩人才分別。
他許是一點也不想讓自己聽見這些糟心事,每次處理事情,都是回到吾殿。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之前大長老被強行閉關,玉服處理虎族之事還是有些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不過沉默默不知道的是,即便是這不透風的牆也還是卞羲篩選過的,大長老絕影在殿內對她的針對於質疑她卻是不知。
後來沉默默想,若是她能早知道了,便會提前斬斷自己的那縷僥倖,也不至於到後面那種難以挽回的局面。
卞羲走後不久,便有玉服急匆匆前來。這還是兩人幾月來頭一回見面,不過玉服此時面上急迫不已,兩人一時也沒有寒暄。
“是發生了什麼事?”沉默默率先開了口。
玉服看著她有些難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不過還是咬牙道,“默默,雖然我知道你與大長老關係向來不好,不過,就這一次,還是希望你可以就他一命。”
沉默默直覺這後面怕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且不說我要如何救……你調查到那大長老果真是將自己玉牌借出去的奸細?”
“他不是。那玉牌,據抓到虎族大長老說是妣岸在街道撿到的。默默你應該還有印象,在尤里鎮的街道上,尊主為了你傷了大長老那一次,玉牌就是在那裡被她撿到。”
“那你同卞羲說便是,真相大白,大長老為何會有性命危險?”
一句話似是問住了玉服,她表情有些難看,“因為你默默,尊主要藉著這次玉牌之事,殺了大長老。”
沉默默有些無名火生起,“因為我?”
“對。因為大長老之前曾暗中欲殺你,現在又反對你同尊主的婚事,並揚言要將你的身份公之於眾……”這些事,還是她在洞外偷聽到的,也讓她心中一片混亂。
提到身份,沉默默瞬間有些瞭然,“那你也知道了,你怎麼看呢玉服?”
女子面色有些蒼白,喃喃道“蛇族向來同斬蛇村人不共戴天……”在沉默默略帶失望的眼神中,她語氣較剛才堅定道,“不過我相信你!”說完又深深嘆了口氣,有些自嘲地笑,“幾百年過去了,斬蛇村如今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先輩的恩恩怨怨早就隨著那些修士的消失消失了,也只有大長老們,還很堅持。”
沉默默表情平靜,“你是如何覺得,我可以左右他的決定?還有,他修為那麼高,並且還是想殺我。”
“尊主可以只留大長老一條性命!”玉服又道,“不管怎麼說,大長老對尊主有恩,若殺了他,難以服眾不說,對尊主自身的修煉也會有影響。看在尊主的份上……”
“系統,殺了大長老會對卞羲有影響嗎?”此刻的沉默默理智非常。
“這得看男主爸爸心穩不穩了,只是有過這種類似的情況,說是在修煉途中邁不過心坎最終走火入魔自爆身亡。”
沉默默沉默了片刻,才抬頭對玉服道,“我不能保證卞羲能夠聽我的話不殺他,但是可以一試。”
話畢玉服便帶著她來到了吾殿。
殿內跪滿了人。沉默默站在遠處望著高臺上的人,面色冷峻,不怒自威,似那俯視眾生的神,視腳下螻蟻不過云云。如此陌生的一面令她望而卻步,差點就要落荒而逃。頭一回覺得,兩人相隔如此之遠,猶如橫著千山萬水。
只是在她還未逃走之前,卞羲便發現了她,漫不經心抬起的那一眼,讓沉默默不由疑惑,他到底是看上了自己什麼?
男子在瞧見女子的那一瞬,臉上的表情瞬間轉柔,山巔之雪終在日月的照耀下心甘情願融化。他不顧殿內之人作何反應,跨過眾人,來到她的身邊,“手怎麼這麼冷。”話畢便將她的手攥在手中拉著她重新走回高臺。
這還是第一次,沉默默坐在這裡。原來是從上往下看去,是這樣的場景與感覺。
殿內跪著的人亦不敢抬頭,方才尊主的話依舊縈繞於耳,他們都沒想到,大長老會出賣蛇族,更沒想到,蛇尊會下殺令。大長老雖一時有錯,但念在有功的份上,他們也得拼死為大長老求一條生路出來。
“怎麼這個時候來這裡了。”他冰冷的視線略過半跪著的玉服,最終溫柔地落到了她的臉上。
沉默默頗有些不自在,拉了拉他的衣袖,“來求情。有人罪不至死,蛇尊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他一命?”
卞羲輕挑眉頭,她鮮少在自己面前撒嬌,如今卻為了個不重要的人同他撒起嬌來。
“誰跟你說我要殺他了?”他握了握她的手輕聲問道。
玉服背脊猛然出了一層冷汗。不知怎的就想起那藏在蛇族中不為眾人知曉的秘密,每屆蛇尊在血脈記憶覺醒之後,都會逐漸變得暴躁嗜血,冷漠無情,同從前大為不同。
自從蛇尊覺醒血脈記憶之後,為人愈發狠厲難以揣測,這無不彰顯著記載的真實性。玉服毫不懷疑,若是沉默默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蛇尊會立刻殺掉自己。
沉默默反握住他的手,認真問道,“不可以嗎?大婚在即,見了血腥,菩薩會不保佑的。”
卞羲從嗓子中發出悶笑,可惜他從不信鬼神。不過難得見他的小姑娘這麼哄騙他,他不信的事情,小姑娘相信,那就不殺,免得嚇著她讓她不高興。
“可以。”但是他只保證不殺他。
聽到這個回答,沉默默還是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
後來直至大婚前,便再無任何亂七八糟的事情傳到她的耳朵裡。或許卞羲是在溫水煮青蛙,但是剛好她也是一隻陷入戀愛裡擺爛的青蛙。
“宿主,你和男主爸爸就要大婚啦,緊張嗎?”
“還行吧。以前的世界,也不是沒結過。”
“那怎麼一樣,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啊。”
“狗子,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很廢物,再這樣下去沒有讀者會喜歡你的。”
“嚶嚶嚶,還是宿主你太厲害了人家沒有用武之地。”
沉默默表示這彩虹屁很舒心聽後很舒適,順帶詢問了一下卞羲的黑化值。在得知只剩20之後,沉默默擺爛更徹底了。
就這樣,她一直襬爛到了兩人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