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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靈泉寺某處暗閣站着一位俊郎的男子,他身着黛色華服,披着羊皮大氅,腰間還系著翠綠色的玉笛,雖然臉色蒼白,但他那一雙湛藍色的眼睛似幻似迷,宛若寶石般耀眼。

此人正是西域六王子,那津歐。

“咳咳咳--”

“吱--”一位老和尚推開門走來,右手腕上還掛着刻着字的十二顆念珠,左手端着葯,見六王子咳嗽,他嘆了一口氣,嘴裡念着阿彌陀佛走過去。

“先將葯喝了吧。”

“這段時間多虧了德光大師的照顧。”六王子喉嚨疼痛,聲音有幾分嘶啞,但並不影響他的音質,讓原本磁性的嗓音有了幾分韻味,帶着隱隱的魅力。

“可你身上的毒,老衲並無辦法可解。施主,還是早日離開靈泉寺,另尋高手吧。你應該知道以施主的身份不便留在這裡。”德光大師見他喝葯,嘆了口氣說,隨即就閉着眼睛念佛。

六王子喝完葯後,取出手帕擦了擦嘴巴,看向面目慈祥卻又淡漠的德光住持,搖頭苦笑,“我若能尋到人為我解毒,我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靈泉寺來尋德光大師。”

“想我西域遍地是毒,我從小也習毒辨毒,可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身中劇毒,而且對於這毒,我自己卻無能為力,真是可悲可嘆啊!”六王子自嘲苦笑。

德光大師依舊在念佛,並未同他講話,六王子咳嗽幾聲後,站起來看着他說,“我知道此刻靈泉寺內早已經有了你們夜淵朝廷的埋伏,就等着我出來呢,我也知道靈泉寺並非久留之地,可我是西域王子,除了這靈泉寺,我沒有地方可去。”

六王子扯開衣袖,看着手腕處蔓延出來的黑線,宛若蛇一般,他皺眉無奈一笑,“恐怕這時間能解此毒的,也只有月神族了!所以,要不是聽聞月神族的人就在夜城,我也不會冒險千里迢迢趕來夜城。可惜,現在還沒有他們的下落,我必須得留着這條命,勉強讓自己撐到月神族人的到來!”

“無論如何,我都還不能死,我一定得活着。”

話一落,他朝着德光住持恭恭敬敬地福了身,行禮,“所以,我只能再在這裡多住幾日了,還望德光住持看在西域王朝的份上,再收留我幾日。等找到月神族的人,我定然會立刻離開。”

德光住持聽到西域王朝四個字才睜開眼睛,手裡捏着佛珠,嘆了口氣,走到桌子前拿起葯碗,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只是到了門口停下來,搖頭道,“老衲是方外之人,從不理世俗,只願皈依佛門,老衲會救你,也是我佛慈悲為懷,施主日後多保重,阿彌陀佛--”

六王子見德光大師離開,盯着他的背影許久,直至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咳嗽了好幾聲,才坐下來,取出腰間系著的翠綠色笛子,一雙湛藍色的眼眸盯着它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此刻,紫桑閣的樓台上站着一粉一青色衣裙的女子,兩人各插着腰,仰着頭互瞪彼此,誰也不相退讓。

這兩人分別是夜沫櫻和剛到夜城不久的柔安郡主,她也就是舟衡的妹妹。

溫淺嫿站立在一旁,看着青色衣裙的女子,欲言又止,神色憂傷,手裡的帕子都被她捏皺了。

“哼,臭丫頭,你一回來竟然就跟本郡主搶位置!”

“你說誰是臭丫頭,沫櫻郡主,你我同都為郡主,誰也不比誰高貴!這間雅閣分明是我先看上的,也是本郡主先來的!憑什麼說是本郡主搶你的位置!”

“哼,這芙蓉香閣一直都是留給本郡主,它就是本郡主的,你要是想待在這裡,就隨意找一間,敢跟本郡主爭,本郡主打花你的臉!”

“誰打花誰的臉還不一定呢!就你那繡花功夫也敢妄下斷言!”柔安郡主不屑一笑。

“你!”

“沫櫻,這裡人這麼多,要是在這裡鬧事,把官府的人引來就不好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溫淺嫿見兩人快打起來,連忙勸夜沫櫻。

“不行,本郡主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夜沫櫻抽出腰間的鞭子,手一揚,朝着柔安郡主的臉上甩去,柔安郡主身子一偏,鞭子從她臉上滑去,雖然沒有傷到她的臉,但是她頭上的發簪卻被打中了,清脆的玉碎聲叮噹響起。

看到自己喜歡的簪子被打碎,柔安氣急敗壞,取出腰間的匕首,朝着夜沫櫻的臉上賜去,看到銀閃閃的刀,溫淺嫿嚇得大聲喊,“沫櫻小心!”

夜沫櫻右手一揮,划出一圈圈完美的弧線,鞭子就在空子飛速地旋轉,纏繞在柔安郡主的手上,瞧見柔安臉上的驚訝,她得意一笑,用力一扯,柔安的身體就往柱子倒去,後背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疼得她大叫。

“啊!”

“你……你怎麼可能打敗我!你這是什麼招數,我怎麼從來沒有見你使過!”

“哼,你當然沒有見過,這是我曦寧表姐教我的招數!”

夜沫櫻得意洋洋,抬頭斜視着柔安郡主,瞧着她狼狽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舒坦,以前跟她打架,她可沒有沾到什麼好處!這一次,她打敗了柔安!而且只用了一招!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哼,讓你跟我搶閣間!”

“曦寧表姐?雲世子妃?”

柔安郡主瞪着夜沫櫻,見她欣喜若狂的樣子,氣得抓狂,趁着她不注意,偷偷地取下發簪,捏在手裡,找准方位,眼睛一眯,一道銀光一閃,只見那發簪就朝着夜沫櫻的臉上划去。

夜沫櫻正笑得開心,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就覺得腰間一緊,身體在空中旋轉,落入溫暖的懷抱里,只見鐺地一聲,那簪子就撞在了欄杆上。

“咣--”

“啊!”

聽到聲音,夜沫櫻才從驚訝發愣中回過神來,她氣惱地瞪向柔安郡主,“你竟然偷襲本郡主!”

“哼,是又如何!”

柔安郡主見沒有打中夜沫櫻,噘着嘴。巴直跺腳。

“你堂堂郡主,竟然如此陰險,用小人的這種不上檯面的招數!你簡直丟了郡主的威儀!”

“你才小人呢!”

“你本來就是小人!”

“你!”

見這兩人又互相掐起來,抱着夜沫櫻的上官翎無奈一笑,連忙走過去擋在兩人中間,勸着說,“好了,兩位郡主,給在下一個面子,別在這裡鬧事,我這裡的東西可貴重着,可別給我打碎了。”

溫淺嫿剛剛着實被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柔安郡主竟然會偷襲夜沫櫻,要不是上官翎及時趕到,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場了,見兩人又掐起來,她也走到夜沫櫻身邊,拉着她的手臂,勸道。

“對啊,這裡人多口雜,你們在這裡打架鬧事的話,要是被御史台的大人知道了,指不定又得彈劾你們。”

聽到御史台,夜沫櫻和柔安郡主身子明顯一抖,回想到了什麼不好的記憶,兩人極為默契地互相瞪了一眼。

“溫小姐說得不錯,那些御史台大人,一個個地可都不是好惹的,他們專愛盯着王孫貴族!說不定這裡還有他們的眼線,要是鬧了出去,只怕你們二人就不是關禁閉抄寫女戒那麼簡單了。”上官翎連忙接着溫淺嫿的意思說。

“哼,這一次本郡主就不跟你計較了!”

夜沫櫻想到之前被關禁閉抄寫女戒的畫面,想想就覺得恐怖,便氣呼呼瞪着柔安郡主說。

“是本郡主不跟你計較才是!”

“哈!你別得寸進尺!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被我打得狼狽不堪,還偷襲本郡主!竟然還說不跟本郡主計較!你哪裡來的臉面!”

“你!”

“柔安!”

柔安郡主正打算罵回去,就聽到爽朗的聲音傳來,只見身着白色錦衣的男子走來,他看着柔安郡主無奈一笑。

“你怎麼一回來就在這裡鬧事!”

“哥哥!”

溫淺嫿見到舟衡走來,身子微微一顫,想到雲世子妃說的話,她心裡更加困惑不解了,還很緊張。

“衡世子--”

“上官公子。”

舟衡跟上官翎兩人互相行禮後,他走到柔安郡主身邊,見柔安郡主的髮髻都散亂了,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嗔怪道。

“你看看你,披頭散髮的,堂堂郡主這像什麼樣子,讓人見了豈不笑話,這要是傳到了母親耳里,你一回來就打架鬧事,你這是又想跪小黑屋是不是?”

“不不不,哥哥,這事你可不能跟母親說。”

前有御史台,後有母親,柔安郡主真的怕了,連忙拉着舟衡的衣袖委屈地求情。

“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架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嘛!好不好嘛哥哥--”

舟衡被她晃着腦袋都暈了,無奈一笑,點點頭,見她臉都髒了,便取出衣袖裡的帕子替她擦了一下,再吩咐她身邊的丫鬟帶她去閣間梳洗。

“上官公子,柔安今日多有叨擾,我在這裡跟你上官公子賠罪了。”

“衡世子客氣了。”

“我這紫桑閣里的美酒都是剛剛糧的,香氣濃郁啊!來,衡世子,你我二人去喝一杯如何?”

“我正有此意!”

上官翎見柔安郡主離開,委實鬆了一口氣,平日里一個沫櫻郡主已經很讓人頭疼了,這再來一個柔安郡主,這夜城哪裡還有什麼安寧的日子啊!

嵐世子是關不住夜沫櫻了,他得勸衡世子把柔安郡主看住,不然她們二人又再遇到,不知道倒霉的又是哪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