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全部落網，師生安然無恙。這個結果還是相對滿意，當然，除了韓伊瑩的死亡，這是一個巨大的遺憾。當杜克施和一干便衣警察壓着三人走出瑞亞雙語幼兒園的時候，外界這才知曉剛剛幼兒園發生了什麼。

那些還沒回過神來的家長迅速奔往學校，他們都要第一時間確認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全。看着有些家長和孩子抱頭痛哭的模樣，杜克施等人也很動容。特別是看着柯哲涵從自己旁邊經過，杜克施的雙目充血，顯得異常憤怒。

“你覺得這樣就能展現自己的強大，展現自己的訴求？你個膚淺的蠢貨？”

“蠢貨？你竟然罵我是蠢貨？”事到如今，柯哲涵依舊很容易受到刺激。他忍受不住別人對自己的輕視和嘲諷，他還想發怒，然而這會他已經成了階下囚，不可能再讓他放肆了。

等他還想掙扎，甚至欲要撲向杜克施的時候，馬小龍強硬的胳膊支撐在他的脖子後面，將柯哲涵重重的壓在車窗前，對其吼道：“老實點。”

之前對柯哲涵所有好印象都煙消雲散，現在大家對柯哲涵只有憤怒。

很快，這三人被壓回了市局。這三人連同其他參與連環案件的罪犯都將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另一邊，博庫帶着阮靜雯逃走，但是在杜克施看來，他們不可能逃得了太遠。他甚至預計，要不了一會，這兩人的行蹤將會暴露。

之前阮靜雯能夠藏匿的很好，全然是因為柯哲涵早就在幕後策劃周全，加上思特利等人的協助，這才讓阮靜雯擁有好幾個完美藏身點。但是現在思特利已經死了，柯哲涵被抓了。以阮靜雯自己的智商加上博庫這種不會太深思熟慮的謀劃，他們兩人不可能逃得了太遠。當然，杜克施認定阮靜雯很快就會現身，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之前藍夢婕發布的那條尋找天使女孩的微博。

目前整個s市幾乎都知道女神藍夢婕正在尋找一個長相天使的女孩，很多人一旦看見阮靜雯，便會立刻發送到網絡朋友圈。這等同於第一時間告知警方，阮靜雯和博庫現在在哪。所以，杜克施一點不擔心阮靜雯和博庫的下落。

在看着柯哲涵上了警車後，他被馬小龍催促前往醫院治療手部傷情。

在得知杜克施情況後，虞雅婕也趕忙奔赴醫院。當她到了現場時，剛好杜克施手部纏了厚厚的紗布走了出來。一見此景，虞雅婕眼眶一紅，當下衝上前去，先是抱住杜克施，隨即用小拳頭輕輕砸着杜克施的胸口道：“你有完沒完。今天不是這個傷，就是明天那個傷。你給我聽好了，你的身體現在不屬於你一個人，更重要的是屬於我的，我要你全身上下都完好無損，聽見沒有。”

“全身上下都完好無損？確定不是某個地方不傷着就行？”

“我認真的，你能不能正經點！”虞雅婕嬌嗔的直跺腳，擦了擦眼角，她心疼的看着杜克施的左手道，“還疼嗎？醫生怎麼說？”

“哈哈，我真以為徹底斷裂了。結果剛才檢查完了後，醫生說只是一些輕微斷裂挫傷，比預想的輕了很多。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又可以雙手蹂躪你了！”

杜克施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在放着的光芒。虞雅婕自當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她又氣又喜，只能又是輕輕的敲打了一下杜克施的肩膀。

好在大家都沒事，杜克施也死裡逃生，這便是最大的慰藉。

文肖薇在得知柯哲涵落網，瑞亞雙語幼兒園平安無事後也是鬆了一口氣。她從候長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在瑟瑟發抖。如果杜克施真的被柯哲涵殺了，那緊急案件處理小組將會失去一員幹將；如果瑞亞雙語幼兒園真的被柯哲涵炸了，那輿論將會對s市警方進行猛烈抨擊。因為之前是文肖薇安排虞雅婕控制輿論，不要宣揚瑞亞雙語幼兒園的危機，這等同於向公眾掩蓋事實真相。可往往為了控制局面，為了儘快解決危機，這種掩蓋真相是必須要做的。

至於謝鍾陽，他和馬小龍從瑞亞雙語幼兒園回來後沒有馬上休息。他們需要第一時間提審柯哲涵、周天賜和周芸筱。因為之前思特利忽然死亡，加上札璇在現場再次發現莫名腳印，這一切都證明，確實還存在另一個犯罪成員。且這個犯罪成員殺人手法很果斷，必然是個更加厲害殘忍的角色。如果不能儘快將其捉拿歸案，則說不定還有更大的麻煩等着大家。

但是面對柯哲涵這樣一個對手，如何讓其開口是個難題。所以，謝鍾陽決定先從周天賜和周芸筱身上入手。

在對這兩人進行問話後，謝鍾陽終於知曉這兩人是兄妹關係，且在假如負義聯盟後，一直幫着聯盟做事從而獲得聯盟認可。

“負義聯盟對我們而言就是家，我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大家不存在彼此歧視，誰都不會把誰當成怪物。可我們這些人一旦回歸到正常社會，很多人都拿奇異的目光看着我們。這讓我們很難受！”說到動情處，周芸筱流下眼淚，“我和我哥都有異手綜合征，很早的時候，我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經常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以前被人當成小偷，再然後被人認定是騷擾。我和我哥都被人打過。很難有人聽我們解釋，直至我們遇到了負義聯盟。”

“是誰接洽聯絡的你們？”

“藍獅！”

謝鍾陽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聽到藍獅這個稱呼，現在，他也基本確定，藍獅這個人應該在負義聯盟中充當接洽新人和聯絡安排任務的身份，而這個人在負義聯盟中也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關於藍獅是誰，如何找到藍獅，現在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這次在s市的其他人在哪？

“除了你們，負義聯盟中還有誰逗留在s市！另外，思特利被人殺了，你知道這是誰幹的嗎？”

“思特利死了？”周芸筱也很驚訝，“思特利和柯哲涵擁有非常好的關係，這次行動是柯哲涵統一指揮，所以柯哲涵不可能安排人手對思特利下手。”

謝鍾陽非常篤信這個回答。因為思特利和柯哲涵都是高功能自閉症患者，所謂惺惺相惜，加上兩人在行動中的默契配合，謝鍾陽也相信他們確實擁有非常好的私人關係。在那種前提下，柯哲涵沒必要安排人手對思特利進行滅口。

“所以，這是你們聯盟中有人私下行為。你們團隊中是否存在和思特利關係不佳，甚至有厲害矛盾的人？”

周芸筱想了想，終究搖搖頭：“思特利平常和人交流不多，很難和人產生直接衝突。而且這次全權指揮是柯哲涵，真要有人心生怨恨，也是針對柯哲涵。比如博庫和柯哲涵的衝突，我覺得沒人會和思特利產生直接矛盾。而且還有一點，思特利的身份較為隱秘。即使是參與行動的一些成員，他們其實也不知道思特利的身份。思特利也不喜歡打聽別人太多信息，因為他可以自己查，所以懶得直接去問。”

這個回答也沒問題。從各方匯總的信息來看，思特利確實就是這樣一個人。那既然思特利很難和他人產生過節，且柯哲涵不可能安排人手滅口思特利。則思特利是誰殺的？

如果這事繼續推理下去，一個麻煩的後果出現了，便是嫌疑人再次落到了杜克施的身上。

在對周芸筱問話結束後，謝鍾陽又立刻對周天賜進行問話。周天賜雖然沒有周芸筱健談，可從他口中知曉的信息也基本和周芸筱雷同。這樣更加基本斷定殺死思特利的人或許真的不是柯哲涵這次執行s市計劃任務團隊中的一人。

“文隊，麻煩有點大。通過對周氏兄妹的問話，目前基本斷定，殺死思特利的人很可能是負義聯盟中的另外一名成員，且這名成員不是柯哲涵執行團隊中的一人。此人也出現在s市，意味着負義聯盟實際上是在暗中監視柯哲涵的行動。一旦行動出現意外，負義聯盟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麻煩。”謝鍾陽摸了摸額頭，“當然，還有另外兩種極端可能。一種是出現其他和負義聯盟無關的殺手，臨時起意殺了思特利。但是這種可能性太小。最後一種則是……”

“則是杜克施殺了人！”文肖薇露出苦澀，“可杜克施為何要殺了思特利。杜克施不是阿凱，他沒必要對思特利進行極端報復。只是如果不能儘快抓住兇手，本着公平推理的原則，杜克施也確實有嫌疑。”

“這次案件中，杜克施立功最大。總不能讓一個大功臣莫名其妙就成了殺人嫌疑人吧。”謝鍾陽憤憤不平，“我們得儘快找到兇手，免去杜克施的麻煩。”

文肖薇點點頭：“確實，不管是就案件本身，還是對杜克施負責而言，我們都得儘快抓住兇手。這樣，你親自通知杜克施，讓他暫時休整。一來他這次確實太累了，還受了傷，得修養一下。二來也是避嫌。在兇手沒抓住之前，最好讓杜克施在家好好待着。候局雖然一貫執行我們緊急案件處理小組，但是有阿凱的前車之鑒，他可能也頂不住壓力，會允許對杜克施的內部調查。為了消除影響，我得去找候局主動談談。”

“順便把陳局拉上，為我們多爭取點時間。我們可不能讓杜克施前面剛立功，後面就被內部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