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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剛說完,再次看向夏玉薰時,夏玉薰已經蓋着被子呼吸均勻。

“錯覺?”女生不可思議地盯着夏玉薰的被子:“不會吧!不會見鬼了吧?不會的,不怕的,怕個屁啊!  宿舍那麼多人在,沒事的……哎呀,還是好可怕。”說著快步跑進洗手間又迅速跑出來爬上床。

眼見着高考即將來臨,夏玉薰壓抑心中的傷痛,拚命地複習知識點,以此來麻醉那顆傷痕纍纍的心臟。

一切都很平靜,至少表面是那樣的安靜祥和,再堅持一下,堅持到高考過後就好了。

直到高考前夕,夏玉薰收到一條來自趙恩慧的短信,要夏玉薰出去見她一面,夏玉薰想起上次秀哥的事情,便開始猶豫起來,誰知道這是不是劉喜莎的陰謀呢?她絕對不能出事,她就快看到希望的曙光,她必須小心翼翼。

沒過一會兒,劉景盛發來一條短信:夏玉薰快出來看看你媽,她快不行了。

劉喜莎咧着嘴笑得一臉天真燦爛,將發出去的短信刪除又重新把劉景盛的手機放回原處。

夏玉薰收到這條短信,確信無疑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書往劉家趕去。每一屆高三要離校時,學校都會顯得有些蒼涼,儘管是正屬於酷夏的六月,夜晚還是讓人心底一涼,夏玉薰跑過籃球場,球場傳來陣陣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就像她的心跳,那麼一下一下地劇烈跳動着,她的眼角不知不覺已經溢滿淚水,趙恩慧絕對不能有事,不然她該怎麼向爸爸交待?因為著急被自己絆倒,夏玉薰恨恨地錘了一下地面,憤憤地責罵著自己:“夏玉薰,你怎麼這麼蠢?”然後迅速爬起身不顧膝蓋的疼痛便往校門外跑去。

“夏玉薰……”打球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停止了打球的動作,不知為何,想到明天的高考,他便不知不覺  走到這所學校,明明高考什麼的,早和他沒有關係了。他離開這所學校一年了,他只是想母校,想念這球場了。厭倦了別人見到他時一驚一乍、激動無比的模樣,他只好晚上偷偷溜進來。

“等等。”打球人抱起籃球,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夏玉薰的腳步。沒想到還會再見到她,那個努力而冷漠的女孩,據說和李銘風在一起了,真是傻得不行。

他喜歡她嗎?都沒接觸過怎麼會喜歡?為什麼見她奔波在酷熱的太陽下會於心不忍,然後讓別人給她送水?為什麼見她在餐廳里點頭哈腰,他跑去告訴餐廳老闆多給她一些工資?為什麼見她被女孩子罵,他要上前去警告?為什麼發現她不吃早餐,於是和李銘風打賭讓李銘風給她帶早餐直到高三畢業?那為什麼想到明天要高考,他就跑來這所學校?其實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她吧!其實就想跟她說一聲高考加油吧!其實什麼想念母校都是借口對吧!別搞笑了,怎麼可能?男孩笑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卻沒有停下跟着夏玉薰的腳步。

夏玉薰跑出校門口就覺得氣氛怪怪的,長時間警惕的她察覺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猛然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直到走到學校周圍的一個轉角,本想着走到街邊再穿過紅綠燈去打個出租來着,她又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不安的心臟突突地跳動着。

她轉過頭繼續往前走,沒注意到眼前的情況,冷不丁撞上一堵肉牆。她慌忙抬起頭,對方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雖只高出她半個頭,他那身形讓夏玉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才結巴着說道:“對、對、對不起。”

對方瞪着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彷彿要把她盯出個窟窿才肯罷休一般:“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有什麼用?”

“……”對方的氣勢嚇得她挪不動步,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經歷了秀哥那件事以後,她便明白她不會是安全的,而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是偶然,她該怎麼辦?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對方見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譏笑着自言自語道:“就這點魄力,劉小姐竟然請了一堆人。”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入了夏玉薰的耳朵,夏玉薰心想,真的是來找她麻煩的嗎?想到這裡,雙肩忍不住開始哆嗦起來,儘管在夜色中,她的嘴唇也難看得發紫,眼裡的精神已經渙散在整個夜色中。她一步一步地向後蠕動,深怕眼前這個人看出她的小動作,內心的恐懼已經蔓延到全身,她的手臂開始起雞皮疙瘩,頭皮也開始發麻。絕望從心底滋生,她和劉喜莎斗還是太嫩了!她低估了劉喜莎的耐心,也小看了劉喜莎要置她於死地的決心。

可是,明天就要高考了,是成是敗就在明後兩天。

她不想就這麼放棄,她不信,她要戰勝恐懼解救自己。想到這裡,轉身不管不顧地往回跑。

“呵呵……”她剛剛轉身,身後相繼走出三個混混模樣的人,手裡分別拿着匕首、鐵棍和棒球棒。

“有、有、有必要嗎?對付我一個弱女子用這些武器,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夏玉薰顫抖着身子,試圖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我們是不是男人,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說完三人便撲向她,身後的彪形大漢也加入捉她的隊伍中。混亂中,持着鐵棒的人揮棒打在她的額頭上。

“啊!”一聲慘烈的尖叫聲,夏玉薰重重地摔倒在地。她的意識還殘存着,極力呼吸着空氣,生怕下一秒就閉上眼睛再也睜不開。殷紅的血液從她的額角流出,她下意識想要捂住那泊泊的鮮血,手掌觸碰到額角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席捲全身。臉上的五官痛到皺在一起,她蜷縮在冰涼的角落,像一隻任人宰割的流浪狗。她不能放手,不能讓自己流血過多死去。

“爸爸。”她發出微弱的聲音,低聲抽噎着,眼淚與血混合在一起,腥甜裡帶着些咸苦:“薰……薰還不想死,薰薰……沒做錯事。”

四人聽到他的呢喃,眉頭皺的更緊了,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卻沒打算放過她。

“拖走。”

“拖、拖、拖去哪兒?”

“扔河裡。”

“這、這可是殺人。”

“你要錢還是要可憐她?”

……

夏玉薰聽着他們的爭吵,視線越來越模糊,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搖了搖頭,保持着清醒。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會輕易放棄,她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結束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