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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已經幫你預約好了。”宋卿皓朝她淺淺一笑:“我在這裡等你。”

“嗯好。”夏玉薰朝他感激地點了點頭。

夏玉薰疾步走進大廈,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慕南晉的辦公室,慕南晉懨懨地坐在沙發上:“來了,隨便坐吧,雖然不能當做自己家,你也別跟我客氣。”他的話意有所指吧,真是滑稽啊,他的弟弟成了下一個他,他卻無能為力。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夏玉薰看着情緒比自己還失落的慕南晉,彷彿猜到了什麼。

“嗯。”慕南晉不咸不淡地回應了她,半響才從嘴裡吐出三個字:“放棄吧!”

“嗯?”夏玉薰不明所以:“放棄什麼?”

“放棄你所謂的愛情。”慕南晉像焉了的白菜,說話有氣無神:“那些都是虛假的啊!本以為你在公司里擔任重職,人應該不會單純到哪裡去的,可是事實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慕念勛和我一樣,在利益面前,我們都沒有感情可言。”

“我……”夏玉薰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怎麼也不肯相信,死鴨子嘴硬,下意識想要反駁:“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慕南晉也不看她,淡淡地問道:“不明白嗎?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我、我沒有。”夏玉薰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裡,手腳突然間無處安放。

“你知道我父親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在繼承權和你之間,他選擇了繼承權。”慕南晉將慕念勛告訴他的說辭一一講給夏玉薰聽。

“他選擇了繼承權。”夏玉薰愣愣地重複着慕南晉的話。

“嗯。”

“他在哪?我要親口聽他說出來,我不相信你。”後知後覺的她早已淚流滿面,曾經那些真摯的瞬間都是騙人的嗎?人類都是說變就變,沒有例外嗎?她還以為他是例外呢!

“快了。”慕南晉像被海浪拍在沙灘上的魚,失去了水,呼吸一口空氣,喉嚨都會被刺痛:“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他在哪裡了。”

“你什麼意思?”夏玉薰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哽咽。

“字面意思。”慕南晉也沒有繼續和她說下去的意思,任憑夏玉薰如何追問,他都只是敷衍地應答了幾句。

“你……”夏玉薰欲言又止,安靜了許久,心灰意冷地起身,連招呼也沒打就離開了。她真的沒有力氣再搭理這樣的人。她早就聯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個人無緣無故失去聯繫,要麼出了意外,要麼就是不想理你。她本以為自己會不依不饒地大鬧一場,卻在聽到解釋之後如此冷靜。

慕南晉盯着夏玉薰離開的背影,不知何時,紅了眼眶。許是他們的經歷讓他聯想到了自己,他的女孩,離開他這麼長時間,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她可以離開滿是傷心回憶的地方,他卻不得不留在原地,日日飽受思念之苦。

夏玉薰走出慕光國際的大廈,宋卿皓正站在門外等着她。她看着默默守候的他,一時間再也堅持不住,狂奔幾步跑到他跟前,猛地撲進他的懷裡。她也不說話,埋在他的懷裡低聲抽噎着,淚水將他名貴的西裝打濕。

人就是這樣,有人哄的時候會變得格外的矯情。

宋卿皓心疼地回抱着她,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卻無法對她說出真相。

從那以後,夏玉薰再也沒有提過慕念勛,也沒有再找過他,安安分分地工作着,平平淡淡地生活着,白天的時候嬉戲打鬧,比以前活潑開朗了太多。

只是到了晚上,她總是一個人獃獃地坐在書房,靠着書桌壁翻看着手機通訊錄慕念勛的電話頁面。習慣性地打開微信,才想起他早已將她刪除。

慕念勛啊,正如徐志摩再別康橋里所說的那樣,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來,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無聲無息,他悄悄闖入夏玉薰的視線,無言無語,他悄悄退出夏玉薰的世界,沒有一句道別,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抱歉。他來的時候,帶給她滿手血痕;他走的時候,留給她滿心傷痕。

夏玉薰啊,她不等了,就當風沒吹過,他沒來過;就當雨沒下過,她也不曾為他流淚過。

是夜,她從書房走到陽台,怔怔地看着陽台上的晾衣桿,這裡曾經掛過他的衣服。她獃滯了半響,又轉進廚房,盯着乾淨整潔的廚具,這裡他曾經為她第一次嘗試做糖醋桂魚,曾經無數次在這裡為她準備早餐和晚餐。許久,她又走到沙發跟前,曾經他躺在沙發上枕着手臂望着她笑的樣子。

什麼時候?她的世界早已被他填滿?

什麼時候?她習慣性地依賴他?

什麼時候?他計劃着離開她?

她總是睡不着,閉着眼睛數着一隻羊兩隻羊。輾轉反側,聽了一遍又一遍的歌曲。徹夜難眠,她只好穿着單薄的睡衣,光腳坐在陽台上吹着冷風,等着第二天宋卿皓將她送進醫院,有了藥物的幫助,她才勉強閉上眼睛。

朦朦朧朧中,宋卿皓站在醫生面前,表情嚴肅。她眨了眨眼,還是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夏小姐因為長時間吹冷風,導致感冒發燒,現在還有輕微的肺部感染,希望病人能配合治療,不然後果很嚴重。”

“我知道了。”宋卿皓嘆了一口氣,輕笑:“連陌生人都看出來你情緒低落了。”

……

她不討厭醫院,許是曾經好朋友總待在醫院,因此醫院也給了她安心的感覺。她該堅強嗎?她不知道答案,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不會揪着慕南晉要死要活地追問一切。她卻總喜歡在傷心之餘,狠狠地折磨自己,對自己置之不理。

現在,連她自己也拋棄了自己。當她流着淚從噩夢中驚醒,看到守在她病床前的宋卿皓,她會毫不吝嗇給宋卿皓一個滿懷的擁抱,什麼忌諱,什麼原則,她早已拋之腦後。她埋在宋卿皓懷裡痛哭,卻一句解釋的話都不願說出來。她難過,為什麼慕念勛在夢裡也要逃離?是啊,夢境中慕念勛決絕的背影,就是她噩夢的根本。

“宋卿皓。”夏玉薰從宋卿皓懷裡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不冷不淡地問道:“你累了嗎?”

“是啊,累了。”宋卿皓拿枕頭墊在她的身後,扶她躺好,輕輕回答。

“累了的話,你就咳咳……”離開我吧!夏玉薰還沒來得及說出後面的話,就一陣猛烈的咳嗽。

“看着你很累,所以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嗎?”宋卿皓的話心疼地順着她的背,看着既難過又欣慰的她。

“我只是睡不着,吹着冷風要舒服一些咳咳……”她低下頭,想要抑制住這猛烈的咳嗽。

“不要說話了,趕快把葯吃了,要配合醫生的治療聽見了嗎?”

“嗯。”夏玉薰接過宋卿皓遞給她的葯,一顆一顆吃進嘴裡,正當她堵得有些呼吸困難時,宋卿皓又遞給她一杯溫水。

“你睡不着的時候就來打擾我吧!我會負責將你哄好。”宋卿皓揉了揉她的頭髮,寵溺地笑起來。

“你可不可以不要揉我的頭髮?”

“為什麼?”

“我怕禿頂。”

“噗……”宋卿皓看着她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宋卿皓你很好,只是……”

“你沒說假話嗎?既然知道我很好,為什麼不牢牢抓緊我?”宋卿皓又笑了起來,不顧她的反對,揉了揉她的頭髮:“抓緊我了哦!我這樣的大佬不會隨便保護一個人的哦!”

“知道了。”夏玉薰將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蒼白的臉上終於擠出一抹笑容:“我想看電視。”

“難道我不好看嗎?”宋卿皓歪着頭盯着她,眼角全是真誠,沒有一絲戲謔。

“難道你好看我就要盯着你看了嗎?”夏玉薰同樣歪着頭:“咳……”她連忙捂住嘴,抑制住想要咳嗽的念頭。

“你怎麼也喜歡歪着頭?”宋卿皓笑問,看着夏玉薰一系列的動作,心都揪到了一起,卻還要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因為我喜歡裝大佬啊!你也喜歡嗎?”

“噗……對啊!”宋卿皓深邃的伏犀眼裡,倒映的全是夏玉薰的樣子,他看着夏玉薰蒼白的臉,乾裂的嘴唇,空洞的雙眼,笑:“看來我們兩個很像啊!”連失魂落魄的樣子都那麼像。

“可能吧!”

她清瘦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

……

趙恩慧想和慕新遠斗個高低,便着手準備結束和劉景盛的婚姻關係。劉喜莎得知趙恩慧的動作,連忙向宋卿皓告假前往H市。

劉景盛望着丟下離婚協議書毫不留情離去的趙恩慧,眼裡全是娶趙恩慧的悔恨與對劉喜莎的失望。

趙恩慧將房產留給了他,但是公司沒有了。

劉喜莎抱着癱坐在地上的劉景盛哭喊着:“爸爸,對不起。我是被逼的,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累了,操勞了一生,到最後卻不得不將自己的心血白白送給別人,是他小看了這個叫趙恩慧的女人。

趙恩慧和劉景盛離婚這天,也是慕念勛宣布訂婚的這一天。因為這四個人,H市莫名其妙陷入了熱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