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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狗皮膏藥嗎?她不是啊!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啊!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踐踏她,用一千塊錢將她鞭笞得體無完膚。她有那麼糟糕嗎?為什麼爸爸拋下她一走了之,媽媽也將她趕走了呢?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想了很久,終是拿上錢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向學校走去。

收拾好宿舍,才到班上報道。

“下面我們歡迎一下新同學,剛從T市轉過來,自我介紹一下吧!”和藹的女老師朝她笑了笑。

“我叫夏玉薰。”然後,然後就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啊哈,這位同學比較靦腆,既然這樣,夏玉薰你就坐在右邊靠窗的那個空位吧!”

夏玉薰看了一眼,變抬腳向那個桌位走去。

“下面我們開始上課吧!”

“你好,我叫李銘風。”她的前桌,是一個看起來無憂無慮的男孩子。

“……”她沒有搭理他,只是拿出了課本。

“你的成績好不好啊?我坐在第一位已經很久了,好孤獨啊!”

她從離開劉家開始,就變得寡言少語。上課十二分的精神都在聽課,沒課的時候就奔走在大街小巷做着各種各樣的兼職。有時候在街角某個角落發着傳單,有時候在某個餐廳後廚刷着碗,有時候在某個超市當起了收銀員,有時候在手機店裡做起了銷售……她的吃食很簡單,每天在食堂一個素菜一碗米飯,她好像從沒有閑下來的時光。

劉喜莎沒事總喜歡給她使絆子,她似乎變成了劉喜莎的玩物,活着真的很一件很艱難的事。

課堂上,夏玉薰聚精會神地聽着課。這段時間,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她不能喊累,能幫她的只有她自己。前桌的李銘風突然轉頭看向她:“夏玉薰,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認真的時候很漂亮。”

聽了這話的她心裡微微一顫,假裝沒有聽見故作鎮定地掩飾着心悸。

“還有你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哎!”

“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老師的粉筆頭準確無誤地落在夏玉薰的臉上,她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之後便僵着臉一句話也不說。

“老師。”李銘風卻不答應了,站起身將她怪異的表情完全遮住:“自始自終都是我一個人在講話,你打到夏玉薰不是應該道個歉嗎?”

“夏同學,不好意思啊!”老師尷尬地對夏玉薰道了歉,隨即瞪着李銘風:“去教室後排站着上課。”李銘風轉頭對夏玉薰眨了眨眼,興高采烈地拿起課本走到後排。

……

走廊里。

“高二A班的班長夏玉薰是個私生子。”

“對啊,她媽媽不喜歡她,她才到處兼職呢!”

“她也挺可憐的。”

“她可憐?她媽可是個小三……”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走廊,話音剛落的少女捂着自己的臉頰怒瞪着眼前一臉淡漠的清瘦女生。

“我媽是不是小三,由不得你管,管好你的嘴,別讓它闖禍就行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我去。”女生反應過來準備衝上前收拾她,卻突然感受到腳下的異常,下一秒便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她憤恨地抬起頭,看到來人那張高高在上的校草精緻臉後,本來凶神惡煞的臉瞬間變得嬌羞可憐:“學長,我沒有得罪你啊!”

“她說的沒錯,管好你的嘴,別讓它闖禍。”被叫學長的男孩痞氣地笑了笑,站起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夏玉薰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時,穿着白色襯衣的背影已經離去,高大而堅實。

好像自從她打了那個女孩一巴掌以後,就沒再發現別人議論她了。她又可以安心地兼職上課兼職上課......

不知道是自己發威怔住那些人,還是其他的原因,她不想去猜也不想去管。

……

六月中旬的正午時分,火辣辣的太陽炙烤着校園的每個角落,地表的水份蒸發得無影無蹤,儘管如此也阻擋不了籃球愛好者在烈日下打着籃球揮灑着汗水。李銘風抱着籃球帶着同班的隊友走到球場時,最後一片場地剛好被一群人佔據,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滿心歡喜地出來打球釋放壓力,怎麼可以讓希望落空?

想到這裡,李銘風帶上自己的隊友走上前:“哎哎哎,這不是校草嗎?都高考完了還來搶我們的籃球場地不好吧?”

“不對,他都離開學校了怎麼還算校草?”其中一個隊友狗腿地看着李銘風。

“小學弟。”對方咧了咧嘴角,滿不在乎地笑道:“你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嗎?”

“學長,你都畢業了,霸佔學校籃球場地還有理了?”李銘風不甘示弱。

“呵,怎麼說你也叫我一聲學長,難道我畢業了學校就可以不承認我了嗎?”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眼前這個男孩有點討厭,他本不是一個喜歡爭的人,偏偏這個學弟激起他的勝負欲。

“OK,OK,我們不爭,下午五點,我們真正比一場,你若贏了,我答應你一個請求,你若輸了,請你不要再來這個球場。”李銘風氣勢洶洶地撂下這句話,便抱着籃球往教室走去。

“樂意奉陪,小屁孩。”他望了一眼李銘風離去的方向,該要他答應什麼要求呢?

“現在小孩真好強。”

“我們這些人老了,比不過了。”

“別慫,我們高三A班的球隊可從沒輸過呢!”

……

“夏玉薰,今天下午我們班和高三A班打球,去看嗎?”李銘風抱着籃球趴在夏玉薰桌前,額頭間的汗水還未擦乾,紅撲撲的臉上笑意盈盈。

“不去。”毫無意外,夏玉薰眼睛沒有離開數學資料書上的題目,手裡拿着簽字筆不停地演算着各種方程式。

“你別這麼無聊嘛!每次都拿第一多無聊啊!”李銘風不依不饒地勸誡着。

“別煩我。”夏玉薰有些惱怒,這種小屁孩怎麼懂她的心事,她只有讀書這一條出路,她只有考上T大才有臉回家鄉,才有臉見到她的朋友們。他不會理解不管寒風酷暑,早上五點晚上一點地努力學習的艱辛,他不會理解在烈日下發著傳單看見人們異樣的眼神的辛酸,他不會理解就算生着病也要撐着在後廚洗着碗的委屈,她不會理解放了春節的時候她一個人租個幾百塊錢的小破房子縮在薄薄的被窩裡打噴嚏的孤淚,他不會懂有的人要活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如願。

她和李銘風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