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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轟隆……”

依照往年,這個時候的熙城已經進入了雨季,因着地理位置的特殊,別墅所在的郊區總是會有雷雨。

甚至,是雷暴。

呂霜遲在被施景山等人帶着前去拜祭呂氏夫婦的路上,山林上空便漸漸積壓了重重的烏雲,伴隨着沉悶的雷聲,自覺在車上坐了很久的呂霜遲看見有三三兩兩的雨點打在了車窗上。

她有一種預感,今日會下很大的雨,還會打很大聲的驚雷。

真不是個好天氣,她也不應該和施景山他們出來。

“霜遲別著急,很快就要到了。”

大概是看呂霜遲在車上坐了太久,有些昏沉疲倦,施景山突然咳了一聲,這多少讓呂霜遲精神了幾分。

“還真是漫長的路程啊……”

呂霜遲不記得施景山旁邊的那位護工女士是何時停止了那嬌媚的話語的,沒了她的撥弄,施景山和施嘉良兩父子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平靜了下來。

車裡如此這般靜悄悄地有好一陣了,枯燥無味,讓呂霜遲愈發覺得這路程漫長,愈是漫長,便更容易讓她昏昏欲睡。

“別睡……快醒醒……”

坐在呂霜遲旁邊的施嘉良突然暗暗握住了她的手,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雨,氣溫驟降,他的手很冷,還生出了一絲薄汗。

“轟隆!”

隨着一道霹靂閃電划過遠處天際,陡然變大的雷聲也愈發震耳欲聾,天彷彿在那一瞬像被撕扯開了無數的裂口,雨愈發大了。

呂霜遲感覺到車子的速度似乎漸漸慢了下來,這種天氣,開車是要小心而又謹慎的。

“看來應該不遠了……”

呂霜遲透過縱橫了無數雨滴的車窗看向了窗外,黑蒙蒙一片的,周遭看起來十分的偏僻。

“霜遲,到了……施伯父帶你一起去看你爸爸媽媽好嗎?”

雖然內心是抗拒的,但呂霜遲也不知為什麼,她還是伸出了手,來到了施景山撐着的黑傘之下。

施嘉良則是一手捧着古董盒子,一手撐着傘,面無表情地跟在護工女士的旁邊,順從得有些詭異。

下了車後,離要去的地方還有一段步行的路程,這段路程不長,但暴雨讓山路變得極為泥濘,很快呂霜遲的鞋子便濕透了,這讓她很不舒服。

可偏偏施景山在這個時候,又和她講起了千秋古朝的秘藏。

但這一次,呂霜遲聽到了以前她從未聽到過,那些失落的歷史。

“熙國國亡,據說最後一代女帝乘鶴登仙而去,有人說,她尋到了當年玉惟太子遺落民間的女兒,從她手裡得到了秘藏的藏寶圖,但她沒有選擇復國而是將這秘藏盡數留給了玉惟太子的女兒和她的後人……”

“霍嚓!!!”

又是一道閃電,呂霜遲的身子顫了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害怕那雷電還是方才那一瞬電光照亮的施景山的臉。

“依照流傳的藏寶圖,秘藏的入口就在一處懸崖附近。而那入口的開啟,施伯父發現……需要用到你們呂家人的血。”

“轟隆隆!!!”

驚雷一瞬,呂霜遲這才發覺自己跟着施景山不知何時走到了一處懸崖附近。

回眸,施景山那慈祥和善的笑容在呂霜遲的眼中扭曲變形了,變成了陰森可怖的黑影。

“爸爸媽媽!”

“君婕……快跑!別回頭……”

“你乖乖待在這裡,嘉文哥哥或者瑰姐不來找你,你千萬別出聲……”

“君婕……君婕!”

失落的記憶隨着加大的雨勢,一點點湧現在了呂霜遲的腦海里,她想起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想起了常年做的那個噩夢裡,在走廊的地板上延伸出的黑影究竟是誰。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父母!!!因為爸爸不肯配合你!”

呂霜遲大叫着,登時掙脫開了施景山的手,衝出了傘外,然而一個趔趄,她栽倒在了泥濘的坡路上。

施景山不緊不慢地一手舉着那把黑傘靠近了,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來了一把手槍,槍口對準了她的腦門。

護工女士打着傘,手上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至於施嘉良,他仍舊一手舉着傘,一手捧着那古董盒子。

“霜遲……或者說是君婕也好,施伯父答應你,真的只需要你的一點血就足夠了,相信你會好好配合施伯父的不是嗎?”

施景山笑着,呂霜遲從他的眼中只看到了貪婪與狡詐。

如果真的只是需要一點血開啟所謂的秘藏的話,她的父母當年絕不至於喪命在槍口之下。

“根本沒有什麼秘藏!即便是有,我也絕不答應你!”

“真是和你父母一樣的嘴硬!”

施景山皺起了眉頭,卻仍沒有開槍。因為要開啟秘藏的入口,需要的是活着的呂家後人的血。

他這一遲疑,給了呂霜遲機會,她起身小跑了幾步,卻被護工女士眼疾手快拉扯住了。

“砰!”

施景山開槍,子彈剛好擦過呂霜遲的小腿,即便如此,她也頓時感覺腿上一陣劇痛,低頭,泥濘的地上,有了絲絲蜿蜒的血跡。

然而,也正是在那時,施嘉良同時上前一步,反奪走了護工女士手裡的匕首,又將霜遲護在了身後。

“阿良!你居然幫一個外人嗎?!”

施景山勃然大怒,手槍卻暗暗放了下來,同樣令他後悔的事情,他不想再做一次。

“父親,為了一個虛無縹緲,傳說中的秘藏,你害死了霜遲的父母,害死了你的兒子,甚至害得自己的妻子終身殘疾。如果真的有什麼千秋古朝的秘藏,也不會讓你這樣一個罪孽深重,雙手沾滿血腥的人得到!”

“是,當年我確實用手槍打死了她的父母,你哥哥嘉文的死……是個意外,至於你母親,身為我的妻子,她不該想着要報警!”

施景山談到施嘉文,眼中罕見地流露出愧疚與懊悔,確實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成了和豺狼似的一雙眼睛。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

“哈哈哈哈!阿良,你別忘了,當年在這懸崖邊上最後幫爸爸拋屍的人,可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