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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挺熱鬧,有人低聲私語,有人自顧扇涼,有人閑翻書冊,都等着林鼎闊來開會。

蘇巍信上任以來,林鼎闊卻都一直沒露面,能這麼沉得住,雖然符合他喜歡的沉穩作風,可是也太叫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了。

而且所有人都在猜疑這個蘇巍信的身份,到底他是何方神聖?

蕭繼東先一步推門進來,眾人一見是他,就趕緊起立,恭迎林鼎闊的到來。

隨後林鼎闊進門,神色鎮定,腳步平穩,一如他往常的表現。

“諸位請坐。”林鼎闊在會議桌的最前面示意。

蕭繼東端着文件在一旁開了腔,主要是宣布了一下新的城防部署,還有調動了幾個人的職位,這樣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都是中央軍的日常,比着蘇巍信上台的重大那還是有着很大的差別。

可是誰都不想當出頭鳥,於是都安耐着好奇聽蕭繼東把日常安排完。

一片安靜之後,林鼎闊就這麼冷冷的看着一眾人的面面相覷。

“白祿臨老先生是蘇巍信部長的推舉人,相信各位也都對白老先生的為人十分清楚,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有政府的安排,話我說的很明白,大家應該沒有疑議了吧?”

誰都沒有想到林鼎闊會將這件事的幕後關係公諸於世。

白祿林這個名字久未聽說,他自從小女兒白洛珍病逝後一直都是深居簡出,這回竟然主動推薦了蘇巍信,看樣子是要出山了。

眾人的眼光與此同時也都齊刷刷的落到了白榮蔚的身上……

白榮蔚是白家的老大,白祿臨的長子,白洛珍的大哥,他比林鼎闊長了三歲。在中央軍中一直都是中流砥柱,自林崇台死後,白榮蔚一直都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林鼎闊這一方的,為人踏實,資歷老成,成為平衡中央軍各方勢力的關鍵人物。

林鼎闊也是慶幸在軍中有白榮蔚的幫襯,外有謝成肅,內有白榮蔚,他的這兩個左膀右臂還真讓自己省心不少。

白榮蔚與謝成肅雖然性格上大相徑庭,但是做事的認真程度卻都出奇的一致。

只不過是白榮蔚為人本來就有些的嚴肅,再加上他臉上因為受傷而留下來長約兩寸的刀疤,從額角一直蔓延大到顴骨上,臉型瘦削,不苟言笑,整個人甚至有點凶神惡煞的感覺。

聽完林鼎闊的話,白榮蔚仍舊沉默,但臉上的表情溫和了許多,原來始終繃緊的面龐竟有些許的鬆動,嘴角不經意間還有上翹的動作,顯然林鼎闊這是與白榮蔚商量過了,才會如此坦然的說出幕後實情。

蘇巍信的上任一下就名正言順了起來。

白祿臨一直都未曾參與到府院之爭當中,這般的不偏不倚也恰好就成了公正的代表。

既然相持不下,那麼白祿臨推舉的這個自然就是成了最大的贏家,有白家做靠山,誰也別想動蘇巍信了。

其實,這事遠比林鼎闊說的要複雜的多,只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只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而已。

蘇巍信是鎮武軍的卧底這是毫無疑問的,雲流蘇接連刺殺了韓深和陸禾都是為蘇巍信的上任掃清了障礙。

於是,蘇巍信開始有意無意的攀附白家,他深知白家在京城中的地位,更是明白白祿臨的關鍵作用。

所以在陸禾遇刺的那天晚上,蘇巍信就已經開始着手向白家靠近了,比如與別人侃侃而談的時候引經據典的內容都是白祿臨最喜歡的內容,知道他是主張老莊理論的便時不時的將道家的名言警句掛在嘴邊,這樣的潛移默化,自然會得到白祿臨的青眼。

後來,蘇巍信將一些教育司的教材編著也加入了白祿臨的觀點,又在燕京師範的座談會上將自己的一篇關於《齊物論》的文章呈了出來。

白祿臨這麼多年終於遇到了知音,於是跟蘇巍信相談甚歡。這個才三十齣頭的年輕人,真是讓白祿臨感嘆年輕有為。

而且,當白祿臨說外交部次長懸而未決的時候,蘇巍信將自己的簡介一併提出,顯出憂國憂民的卓然姿態,又沒有爭權奪利的架勢,一下就博得了白祿臨的歡心。

白祿臨說小女兒病逝其實只是自己隱世的一個方面,主要是亂世之中沒有可堪用的大才,能來力挽狂瀾,這才潛心研究起來《易經》和老莊學說,逐漸遁世。

卻沒有想到,蘇巍信也是說自己有遁世的想法,對於官場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奈何還要吃穿用度這才不得不為之。

謙遜,謹慎,淡漠,對於白祿臨看到蘇巍信這身上的優點來說都是成為他走馬上任的關鍵。

就這麼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白祿臨被蘇巍信給拿下了,收他為徒,也就將他給推舉了出去。

表面不張揚,內里卻早就先下手為強,而且不是依靠其中任何一方,只是找到最有說服力的那個人。

好一個裡應外合,配合的天衣無縫!

只是這樣的內情,誰都不知道,包括林鼎闊在內。

而且與林鼎闊的中央軍來說,多一個自己人,自然也是多了一份力量。卻不知這是一種暗藏的威脅。

眾人竊竊私語了之後,也逐漸安靜下來,林鼎闊冷眼瞧着,會議室里平靜下來,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散會。”

白榮蔚跟着林鼎闊來到辦公室,他剛想摸煙,就想起來林鼎闊的規矩,邊又把手從褲子口袋裡掏了出來。

林鼎闊知道他是個老煙槍,便示意蕭繼東給白榮蔚拿來上好的雨前龍井,濃濃的一杯也算是解了煙癮。

順便打趣白榮蔚道:“以後還是少抽些,要不然怎麼再找媳婦?”

白榮蔚抽了一下嘴角,端到唇邊的熱茶就這麼滯了一下,他又放回了原處。

在找媳婦這件事情上,顯然他是特別介意的,自從與洪萱寧離婚之後,他的身邊就再也沒有別的女人,或者說是他的身邊自始至終就只有過洪萱寧一個。

專情這點倒是與林鼎闊不謀而合了,難怪謝成肅也打趣他們三個人是曠古絕今的痴情男子。

只是可惜,洪萱寧是洪麟的女兒,他們兩個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最終離婚,也是必然的結果。

權力的紛爭讓這對有情人不得已分離……

彼時,他們相逢,那年白榮蔚和洪萱寧都在國外留學,相識一場自然珍惜,同窗之誼深厚到談婚論嫁也是自然而然。

彼年,他們的結合還沒有利益的牽扯,夫唱婦隨,琴瑟和鳴甚是歡愉。

自白榮蔚入了軍籍,洪麟當上總統,這一切就悄然改變了。

終於因為一場戰役中,白榮蔚的臉受了傷,洪萱寧借故離婚。白榮蔚知道這背後其實是洪麟的操作,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站到地方的陣營。

恰好又因為洪萱寧因為擔心白榮蔚而小產……

天時地利人和般的就這麼讓洪麟找到了機會對白榮蔚一番斥責之後,將洪萱寧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