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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曾珊的情況徹底穩定,命是保住了,不過小葯郎說她需要長期調養,沒幾年肯定不行。

蠱蟲對她的身體終究是造成了一些損傷,且這些損傷有的可以恢復,有的卻終生無法痊癒。

曾珊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醒來就是喝葯、喝湯。

偶爾跟我說上幾句話,眼見她情況穩定了,我便啟程回華夏去了。

把曾珊交給白雲和小葯郎照顧我很放心,她的失蹤之謎仍沒有解開,不過這事不急,等她康復了再說也不遲。

回程不趕時間,我沒讓陳清寒雇車,自己搭汽車和火車回首都。

火車我買的卧鋪票,晚上登車,第三天早上抵達首都。

我已經很多天沒追劇了,乘普通列車晚點回去就是想偷懶,在車上補劇。

軟卧車廂有四張鋪,我在下鋪,我上鋪的乘客只進來放過行李,她的家人在別的車廂,她放下行李就跑去別的車廂再沒回來。

對面兩張鋪是一家三口,孩子看着約莫有兩三歲,被夫妻倆抱到上鋪睡覺。

兩口子在下鋪相對而坐,兩人不說話,完全沒交流,也不玩手機或電腦。

如果不是女的在無聲流淚,我還以為他們是修仙道侶,坐火車也要入定修鍊。

別人家的是非我無意窺探,只要他們別突然打起來或吵架就行。

等列車員檢完票我就戴上耳機默默追劇,非靜止又疑似靜止的畫面維持了十個小時。

期間對面上鋪的孩子一次也沒醒,下鋪的兩個大人沒換過坐姿。

早上六點那男的才動了,他從背包里拿出方便麵去外邊接熱水。

男的一走,女的也動了,把臉埋進掌心,嗚嗚的哭起來。

男的端着泡麵回來,女的立刻收住眼淚。

兩碗泡麵放到桌上,女的自動挪過去吃,她吃完男的再吃。

全程兩人沒有一句交流,我頓時感覺手機里放的電視劇不香了。

男人只準備了他們倆的早飯,沒人去叫醒仍在睡覺的孩子,也沒有孩子的早飯。

吃完東西他們倆繼續相對而坐,一言不發。

我看要不是因為帶着孩子,他們倆肯定會買硬座。

我從背包里翻出一袋餅乾,隨便吃了幾口,就當早飯了,在陌生人面前,該裝的還得裝。

但他們連個眼神也沒分給我,彷彿我不存在似的。

我假裝站起來活動雙腿,向上鋪瞄了眼,這一男一女實在太古怪了,我心說那孩子該不會是他們拐來的吧?

這一眼瞄過去,我發現孩子已經醒了,不過他眼睛雖然睜着,也在四處看,可給我的感覺卻不對勁。

那不像是人類的眼神!

兩三歲的孩子,醒來後一聲不吭,只是毫無‘靈性’的打量四周。

我坐回自己的床上,收起心中的怪異感,拿起手機繼續追劇。

轉眼到了中午,旁邊的男女又準備吃午飯了,他們還是沒帶孩子那份。

男的出去泡麵,女的仍在車廂里等着。

“老妹兒,你們也去首都啊?”我把‘道具’餅乾拿出來,邊吃邊跟女人搭話。

女人像是沒料到我會跟她搭話,愣了下,連忙抹去臉上的淚,點點頭:

“對,去首都。”

“啊…一家三口去旅遊?”我開啟閑聊模式,想套女人的話。

“不是,治病。”女人說著眼淚又掉下來。

“哎呀,孩子病了?”

“嗯。”女人捂着嘴,已經哭腫的眼睛再次劈里啪啦掉下淚珠。

“別哭別哭,有病就治,首都專家多,一定能治好。那個、孩子啥病啊?”我抽出一張面巾紙遞給女人。

“不知道。”

“沒癥狀?”

“就是叫他沒反應,越吃飯越瘦,連我和他爸爸都認不得了。”

“在老家看過嗎,沒看出啥病來?”

“跑過很多醫院,都說查不出來病因,讓去首都試試。”

“哦哦,你先別難過,興許到首都就能治好,你得保重身體。”

女人點點頭,這時男人端着泡麵回來了,兩人又開始換班吃飯。

躺在上鋪的孩子確實很瘦,不過小孩很多都瘦。

越吃越瘦的話,也難怪他們不給孩子吃飯,吃飯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癥狀怎麼和曾珊的情況那麼像呢?

反正他們倆也是靜對,我主動跟他們閑聊,男人不太愛說話,回答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女的好些,可能是愁苦憋心裡難受,有人問了,她正好藉機吐吐苦水。

夫妻倆看着年紀不大,所以我叫她老妹兒,我的實際年齡就不用說了,叫誰老妹,都算搭輩兒。

拋開實際年齡不說,我和他們兩口子看着是同齡人。

但我回國後的‘妝’畫的比較老,接近於四十歲左右。

顏值特別接地氣,儼然就是個相貌普通、態度親切的老大姐。

沒聊幾句,女人便對我打開了話匣子。

他們一家三口也算是北方人,去南邊旅遊,開始玩得好好的,誰知孩子突然鬧了病。

他們便帶着孩子在當地四處求醫,那邊的醫療水平,跟他們老家差不多。

在當地都沒查出毛病,回老家也沒啥希望。

既然醫生建議他們去首都看看,他們便直接買了去首都的車票。

我們目的地相同,又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聊,就算不聊,他們倆也不睡覺,不如聊聊天。

好在跟我聊着聊着,女人就睡著了。

我建議男的也睡一覺,到首都求醫特別需要體力,趁現在趕緊養好精力。

“放心吧,孩子我看着。”

男人只是搖搖頭,我一再勸他,他才爬到上鋪,摟着孩子睡了。

他這份戒心值得表揚,不過我讓他睡覺,是想試試這孩子跟曾珊的情況是否一樣。

現在他將孩子挪到靠牆的位置,他用後背對着我,我沒辦法試,越過他去摸孩子太奇怪了。

好在早上男的起來去泡麵,女的內急,有幾分鐘的時間兩人都不在車廂里。

我趕緊起身,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小手。

“你幹什麼?”一聲質問出現在車廂門口。

我連忙收回手,孩子剛剛像觸電似的,他的異樣恰巧被回來的男人瞧見了。

“我看他冷不冷,別凍着了。”我說著拉過小被子給孩子往上蓋了蓋。

男人顯然不信我的說辭,他將泡麵放到桌上,上下檢查着孩子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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