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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人就不知道時間,我得奔着人去,哪有人我去哪。

於是我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下,所有聲音都會放大,只要他們弄出點動靜,隔得不算太遠,我准能聽見。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靜聽了十分鐘,終於聽到一點動靜,是金屬發出的敲擊聲,而且有節奏,一下一下,不知道在幹嘛。

我順着聲音找去,穿過一條之前沒走過的通道,在一片平地上,見到半個人!

為什麼說是半個人?因為他只剩小半截身子露在地面上,胃以下的部分全沒在土裡。

而且他身後有東西,勒着他的脖子,人憋得快不行了,他就一隻手尚有自由,這隻手裡握着金屬打火機,用它敲擊頭頂戴的礦燈。

他弄出的動靜越來越小,眼看就要失去意識,可能是大腦缺氧了。

我從宮殿里的帷幕上撕下布條,將長發綁起,現在頭髮沒遮着臉,那人見我出現,握着打火機的手向我的方向伸直,像是要抓住我當救命稻草。

我剛要邁步去救人,肩膀便被人按住了,有人同時出聲道:“別去,是泥潭。”

這聲音我認得,立即欣喜回頭:“老陳!”

站在我身後的人果然是陳清寒,他把大寶劍斜着扔出去,劍身扎進地面過半,隨即開始下沉。

他動了動手指,大寶劍又飛回他手裡,原來他用透明的線綁住了劍柄,不用人過去就能把劍收回來。

他用不知從哪找來的繩子系在自己腰間,一端遞給我,讓我等會兒把他們一起拉過來。

他會功夫,輕功也練得不錯了,由他去救人比較合適。

陳清寒飛身衝進泥潭洞,但他下落的時候還需要有個落腳的地方,我是沒想到,他直接踩了要死那人的腦袋,以傷員為踏板,提劍刺中傷員身後的東西。

那東西中劍後鬆了手,陳清寒再次借力起跳,同時喊了一聲‘拉’。

他跳起來之後在半空中一翻身,大頭朝下抓起只剩半個肩膀和腦袋留在泥潭上面的傷員。

我抓着繩子快速倒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後跑,在這股慣力作用下,他們兩個甚至沒能重新跌回泥潭裡,就被我拉飛了。

我及時鬆手放開繩子,陳清寒沒關係,他自己能穩住身形,再說就算他摔地上了也不會受傷。

傷員比較慘,雖然陳清寒手上有分寸,能保住他的命,而且不受大傷,但脫臼是難免的。

傷員慘叫一聲,落到地面上咳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咳完他躺地上就沒聲了,不過劇烈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着。

我們手上沒有葯,想幫他也幫不了,陳清寒替他把脈,我則盯着這人的臉,暗暗感嘆,在木宮殿時這小子踩了我一腳,結果‘回報’來得這樣快,現在他被陳清寒踩了一腳。

“他沒事,憋得。”陳清寒起身回到我身邊,又檢查起我的四肢。

“我也沒事,好着呢。”剛剛我拽繩子的臂力和衝刺的腳力足以證明我恢復得很好。

“之前你恢復緩慢,到這以後你恢復得很快。”

“我在木頭宮殿那睡了一覺,睡完就長好了,對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咱們進來有六個小時了。”

“啊?哦,那還行,我睡的時間不長。”六個小時在地下探索的話,時間不算短,但較於睡一覺來說不算長。

我想起陳清寒是出來探路的,旋即訝道:“你轉了六個小時?”

從一條通道走到一個獨立空間,用時不會超過十分鐘,假如路上沒有阻礙,六個小時他會經過多少空間?

“嗯,還沒走到頭,怕你擔心,我就返回了。”

“那這地方也太大了,你碰着別人沒有?我見到八個人,他們分兩隊,不是一夥的,這人就是其中一隊里的,他們有四個人,兩男兩女,裝備…特簡陋,估計是半路遇上什麼事兒了,另外四個人全副武裝,據我觀察,他們是來找一種水生物的。”提到水生物,我順便把棺材被托出水面的事也講了,還告訴他地下湖那邊已經漲水,我們暫時回不去。

“我知道,我回去看過了,有地下湖連通的另一個空間,我看到一些打鬥痕迹,我順着人留下的痕迹找過來。”

“那不是我弄的,是他們。”我用下巴虛點了點地上躺着的那位。

我一直避免和他們走同一條路,在相同的空間碰到,也是很快分開,雖說我挨了三腳,卻不算是打鬥,畢竟我沒還手。

他們應該是和別的生物搏鬥過,我遇到他們時,各個臉上帶着警惕和慌張,可見有東西在威脅他們的安全,他們很像是正被什麼東西追殺。

地上的人是被怪龜追着咬的光膀子男,他一身‘五花肉’也抗不住地下空間的陰寒,打了個哆嗦蘇醒過來。

“你們是誰?”他醒來先是看向左右,然後坐起身,發現我和陳清寒後,聲音嘶啞地問。

他想警惕,奈何身體條件不允許,他差點被泥潭裡的東西掐死,在那掙扎了不知多久,體力肯定耗盡了。

這會兒剛醒,哪有餘力對付兩個大活人呢。

“我們是從……上邊掉進來的,正在找出路,你怎麼進來的?知道出去的路嗎?”我嘴快,立刻編了個瞎話回他。

“上邊?從天上掉下來的?”光膀子男的表情懵懵的,剛才大腦缺氧半天,現在腦子好像還不太好使。

“不不,有個地洞。”我繼續胡編。

“哦,你們也在山頂上。”光膀子男點頭,又猛地抬頭:“你們是克勞士的人?!”

“誰?我知道勞力士,我們倆是遊客。”我不知道他說的山頂是哪的山,編瞎話只能試探着編,如果我編得不圓,他會立即指出來,這樣我也可以了解更多信息。

“別胡扯了,封山一個月了,遊客根本進不了山。”

“是啊,我們被困一個多月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慘。”我指指用來綁頭髮的破布條,還有一身土渣的陳清寒。

光膀子男似乎就要相信我的鬼話,但他突然盯着我的臉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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