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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廈都在震顫,玻璃渣和建材的碎渣刷刷掉落下來,行人一邊驚恐的喊着,一邊四下里逃遁開。

突然,一聲更猛烈的爆炸聲響起,捲起一股厚重的煙柱,震得所有人的耳朵嗡嗡直響。

只見頂層與大廈徹底分解脫離,隨着這聲驚天的巨響,竟然被強勁的衝天氣浪硬生生的抬高,隨後又落了下來。

這個讓人嘆為觀止的超強爆炸,帶來滾滾熱浪,司鴻初在樓下都能感到灼人的溫度。

大地在顫動,似乎整座城市都在顫動,頂層在瞬間被分解粉碎,磚瓦砂石漫天揚起,接着又紛紛墜落。

濃煙如同一隻猙獰的怪獸,瞬間吞噬了整座大廈,一時間震撼人心。

爆炸的第一時間,司鴻初就喊金虎子:“快去看看你老闆!”

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金虎子已經離開了。

司鴻初不敢耽擱,立即上了悍馬,幾乎也就在於此同時,大廈開始傾塌。

路上到處都是紛亂的行人,不住地驚叫着,人人露出驚懼恐怖的神情,四散奔逃,躲避從天而降的磚瓦沙市的襲擊。

碩大的混凝土塊、彎曲變形的鋼筋,不住往下墜,經常有路人被擊中。

停在大廈下面的車子,被砸得變了形,報刊亭和一些路政設施更是被直接砸得粉碎。

這個時候,司鴻初猛然間發現,曹珮如送自己一輛悍馬是多麼有先見之明。

不斷有東西掉落下來,在車體上發出“咚咚”的響聲,不知道砸出多少凹陷,車子前蓋更是坑坑坑窪窪如同月球表面一般。然而司鴻初自身卻安全無虞,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司鴻初清楚地看到,一輛捷達轎車途徑大廈下面,剛好被一塊混凝土砸中,整個車體登時變成了鐵餅。車窗變成蜘蛛網一樣,扭曲成誇張的模樣,上面沾染着刺目的血跡。

司鴻初發動車子,一打方向盤,想要把車開走。

然而,到處都是紛亂的行人,車輛也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整條街路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司鴻初剛開出沒十幾米,一輛帕薩特從側面撞過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悍馬的車門凹進去一塊,但大體上並沒有變形。

帕薩特的整個前車體被擠壓到一起,變得如同揉皺了的紙團,駕駛室徹底扭曲變形。看不到司機情況如何,但可以看到風擋玻璃上全是血跡。

司鴻初只想儘快離開,不管對方如何,一打方向盤,調轉車頭想另外一個方向開去。

然而還沒開出多遠,悍馬就被一輛公交車擋住了,緊接着,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剎車聲,司鴻初發現周圍不斷停下各式車輛。

所有這些車,就像是一堆牙籤散亂的扔在一起,根本理不出頭緒。

整條街路被徹底擁堵住,就算螞蟻都難以通過。

“艹!”司鴻初惱火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又向大廈看去,發現樓頂很平整,整個頂層已經被削平,正冒着滾滾濃煙。

這簡直就是一次完美的爆破,太具震撼性,沒有任何生物能從頂層逃脫。

郭正毅一直都留在辦公室里,看樣子當時沒打算出去。就算他到了其他樓層,只怕也要受重傷。

司鴻初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本來以為這個毒梟出獄之後要引發一場血雨腥風,卻沒料到一轉眼就被人給炸死了。

“什麼人乾的?”司鴻初腦海中立即升起這個問題。

答案不難找,郭正毅固然勢力龐大,卻必然也有不少對頭。即便他當年的手下,也有不少人想要幹掉他。

司鴻初馬上想到陳老六,回想起陳老六挾持郭佳妮時緊張的樣子,肯定是徹底激怒了郭正毅。既然郭正毅出獄之後不會饒過他,他就有可能先下手為強。

儘管司鴻初不知道陳老六到底什麼人,不過從搞出這樣爆炸案的膽量來看,這幫毒販子果然不是普通罪犯。

司鴻初惦記着郭佳妮的安慰,馬上拿出手機給郭佳妮打過去,然而那邊傳來的依然是移動客服小姐甜美的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艹!”司鴻初罵了一聲,把手機摔在駕駛台上。

爆炸發生不到十分鐘,四處傳來警笛聲。

緊接着,大批身穿黑色作訓服的 特警出現,穿梭在混亂的街道上。

這讓司鴻初感到很驚訝,警方的反應速度未免太快,就算附近有派出所或分局,可以馬上出警,但調動特警卻不是那麼容易。

現場出現的特警已有上百之多,調動這樣龐大的警力,組織和動員需要一個過程,正常來說不應該這樣快。

只見這些特警手持武器,一邊警戒周圍,一邊救援傷者,很快的來到司鴻初車前。

一個特警敲了敲車窗:“你沒事吧?”

司鴻初苦笑兩聲:“沒事!”

車門已經被其他車輛堵住,幾個 特警費了很大力氣,才把車門弄開,隨後把司鴻初從裡面攙扶下來。

司鴻初安然無恙,告訴特警:“不用管我,你們去救其他人吧。”“不行。”一個 特警告訴司鴻初:“我們把你送到安全地帶。”

其他特警繼續去救援,另一個特警護送着司鴻初來到爆炸現場外圍,這裡已經臨時設成救援場所,停放着許多救護車,醫護人員正忙碌着。

這讓司鴻初更驚訝了,問特警:“這不會是演習吧?”

特警冷笑一聲:“要是演習,這成本也太高了吧?!”

“可是你們的反應也太迅速了!”

“我們事先有各種應急方案,一切都是按照方案執行。”特警把司鴻初送到一輛救護車前,又道:“讓大夫給你檢查一下吧。”

“我沒事,不用管我。”司鴻初仍然記掛着郭佳妮,提出:“我現在要回去。”

特警立即搖搖頭:“不行,你不能走。”

“為什麼?”

“我們要對這起爆炸進行調查。”

司鴻初有點火了:“你們懷疑是我乾的?”

“不是,當然不是。”特警安撫的笑了笑:“你是爆炸案重要目擊者,我們需要你提供線索。”

“這樣吧……”看了一下時間,司鴻初匆匆的道:“我把聯繫方式留給你們,你們事後再找我,我現在真的有事,要趕緊回去!”

“不行!”

“我把學生證和身份證全壓給你!”

特警再次拒絕了:“你必須留下!”

“你特么有病呀!”司鴻初按捺不住的吼道:“我把身份和聯繫方式留給你,你們隨時都能找到我,為什麼不讓我走?”

“先生你冷靜一下。”特警搖搖頭,態度依然溫和:“你現在現場,保持着對案發最直觀的記憶,能夠及時提供給我們第一手線索。”

司鴻初非常無奈:“可我現在真的有事……”

“先生,這不是針對你一個人,而是所有在場的人都要做筆錄。”頓了頓,特警接着道:“相信你也能意識到,這個案子的性質非常惡劣,有很多無辜市民傷亡,你也希望儘快把兇手繩之以法對吧?”

“好吧,我可以配合你們工作,但我確實有事,該怎麼辦?”

“這樣吧,我安排一下,儘快給你做筆錄。”特警正說著話,又有幾個警察 趕了過來,冷冷的問司鴻初:“你就是那個從悍馬車上下來的吧?”

司鴻初點點頭:“請你跟我們來一趟。”

“什麼事?”

警察面無表情的道:“馬上你就知道了。”

司鴻初沒法抗拒,只得被幾個警察帶着離開。

此時現場已基本得到控制,大批警察和醫護人員穿梭往來,傷者得到醫治,沒有受傷的則由警方了解案發情況。

司鴻初的待遇有點特殊,被請上警車後,直接帶到了市局。

隨後,司鴻初被請進了一間“訊問室”,這讓司鴻初有點戒備起來。

嚴格來說,警局內調查案件的場所有兩個,一個是“詢問室”,另一個是“訊問室”。

司鴻初過去不了解,全都當做審訊室。直到前幾天跟張雲茹聊天,司鴻初這才了解到,兩個地方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區別可就大了。

詢問室是用來正常了解情況的,如果你碰巧遇到什麼事情報案,警方也可以讓你進詢問室。

但如果你被帶進訊問室,就是說警方已經認定你身上有事,完全有可能施以一定的手段。

在普通派出所或分局,如果辦公場所面積有限,也就只有那麼一間屋子充作審訊室。但在市局這樣的地方,功能劃分卻很詳細,兩個地方絕對不一樣。

警方對司鴻初還算客氣,既沒上手銬,也沒用老虎凳,而是請司鴻初坐下,還端上來一杯熱茶。

“沒必要這樣吧……”司鴻初看了看周圍,發現有兩台攝像機正對着自己:“你們懷疑是我製造了爆炸案?有證據嗎?”

一個警察冷冷的道:“我們沒有這麼說,不過你確實有些問題應該交代清楚。”

司鴻初馬上問:“什麼問題?”

警察沒再說話,過了一會,訊問室的門打開,走進來一個穿着白色制式襯衫的警察,正是市局新任局長張定安。

“又見面了。”張定安在司鴻初對面坐下來,語氣有點怪異的道:“你總是有麻煩,已經是我們警局的常客,而且麻煩一次比一次大。”

司鴻初嘆了一口氣:“這一次跟我真的沒關係!”

張定安緩緩搖了搖頭:“不,關係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