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考場風雲

事情跟凌小瞳預料的一樣，當考生們剛剛跨入考場的一刻就都傻了眼，這是考試還是玩兒他們呢！已經有不爽的考生罵罵咧咧起來，也有小女生都快急哭了。

“靠？！畫這個？”

“哪個老師出題，有病吧！”

“哎呀，怎麼會畫這個，人家根本就畫不出來。”

一時間，考場里是亂七八糟的，同樣的情況不只是凌小瞳所在的考場，眾多考場都已經紛紛嚷嚷的，有些甚至要求把出題老師叫出來，讓他再這麼短的時間裡邊表現一個。

“安靜！”

監考老師已經不耐煩了，一巴掌拍在了牆上，啪的一聲，估計這丫手也夠疼的，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你們當這是哪了？！這是國藝大！不想考試的就直接在這個門滾出去！”

一聲厲聲呵斥，讓在場的學生都懵了神。

“老師，這，這根本就沒法畫！”一個膽大人肥的傢伙依然試探着講道理。

“既然出了這道考題，自然就有他的意義！什麼叫沒法畫？如果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怎麼表達，你為什麼要來國藝大報名？二流三流的藝術學院多得是！既然是凡夫俗子就不要來報名！”這監考老師一看就是個天下之大只有國藝大最大的主兒。

“有什麼了不起的！哥們不考了！”

“哥也不考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一時間這些考生都要提包摔門走人。這時候門口走進來個女生，凌小瞳一下就精神了，白色鴨舌帽，就是那個報名那天跟着大款兒爹，排隊都不用排的小妞兒。

這小妞今天沒戴那大眼鏡，整張俊俏的臉蛋都露了出來，略顯傲氣而清秀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徑直走到那全是玻璃的考題之下，獨自整理畫架畫板，嘴裡極為不屑的蹦出幾個字：“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這無疑就是給本來就焦躁的人群火上澆油，有幾個平日也是中學畫室風雲人物的傢伙都惱火了，憑什麼看不起人！繼續嚷嚷着要換考題，不然就不考了。一時間弄得監考老師也是頭都大了，似乎這次的考題確實比較難。

“考什麼不一樣？！”凌小瞳一直都沒吭聲，到最後也被這群考生唧唧歪歪給弄煩了，猛喝了一聲。

“你說的到簡單！就四個小時，你以為是平時，能讓你畫一個月！”立馬也出來反駁他的。

“就是，你裝什麼牛逼的呢，這考題本就是坑人的吧！”另一個也跟着煽風點火：“肯定是學校內部已經有黑幕訂好了人了，要不然不會用這種題難為我們的。”

就在學生們嗷嗷大叫要換題的時候，一個發白而又精神的老教授出現在了教室門口，輕輕敲了一下門：“剛才那個同學說的沒錯，考什麼不一樣？”

眾人紛紛扭頭，已經有人失聲喊了出來：“朱教授！”

緊接着後邊又走過來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一邊擠過來要攙扶朱教授，一邊厲聲訓斥：“你們連起碼的自信都沒有！還考什麼藝術？！告訴你們，不想考的現在就可以放棄，下午色彩還是考這個！”

這個說話的就是油畫系的王宇天副教授，而那個年約七十的老人就是以花鳥書法全國著稱的朱英人教授。這是兩人聽說有鬧事的學生，就趕了過來。朱教授怕王教授會控制不住情緒就一起跟了過來。

“藝術是一種表現形式，這只是一個考題，考你們去如何表達。”朱教授心態依然平和。

“可是，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還有學生不願意：“那我們造型藝術專業考題這麼難，別的專業也是一樣嗎！”

“不公平？”朱教授笑着搖頭，“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們大家是不是覺得史論學會最簡單？”

“對！”沒有人反對。

“史論學是考默寫！你以為比你們簡單？！”王副教授還是年輕一點，脾氣就是大了點。

“當然比我們簡單！我們也要求考默寫。”還是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你們知道他們的默寫題目嗎？”朱教授抬手示意王副教授別那麼激動。

“？”眾考生疑惑，洗耳恭聽。

“雨後的花園。”

一語驚四座，沒有人在嚷嚷要考什麼默寫了，一個個驚呆的下巴說明了他們的震撼，這題起碼還有個看的，那題？看的都沒有！

有些考試已經放棄了，拎起背包就準備棄考。有些人想了一下，還是準備在拼一拼，反正大家的題目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朱爺爺，王叔叔好。”白色鴨舌帽的那小妞兒竟然起身去跟兩個教授打了個招呼！

“遠離思思在這個考場。”兩個人也都笑容相迎。

凌小瞳較有興緻的打量着這個傲氣凜然的小妞兒，怪不得她能波瀾不驚，看來是有關係，切。現在這社會，有啥都不如有背景！凌小瞳一邊想一邊支開自己畫架，他有的只是背影，還是老老實實的考試吧。

整個考場也就只有兩個人能心態平穩的畫畫，其他學生雖然也在認真考試，可心底就是多了一份不自信的焦躁。四個小時很快，可以說是眨眼間。

高高支撐起來的玻璃板，只能讓眾人都以仰視的角度去畫，更是增加的難度，就在考試的過程中，還有三五個人紛紛放棄，留下一張未完成的構圖。

時間如期而至，結束了。

“好了，都把筆收起來吧，把卷子交到這裡。”監考老師拍了拍說。

場下一個個學生愁眉苦臉的，沒有一個人願意交卷，畢竟現在的畫面在他們看來還是不完整。全場起身的只有兩人，第一個是凌小瞳，第二個是那個帶着白色鴨舌帽的小妞兒。

凌小瞳把畫卷鋪開放到監考老師手裡，就大步離開，因為下午還接着考試，所以沒有必要把東西帶走，只是隨身攜帶證件就好了。

帶白色鴨舌帽的漂亮小妞兒見有人比她還積極，而且臉上帶着的不是沮喪而是自信，很是不服氣。再看看監考老是捧着那傢伙的卷子，面色驚訝，她又很是好奇，急忙上前交卷，隨便看了一眼……

“啊——！”

這小妞一瞧，就傻眼了，她基本算是生下來就開始跟着各個名家學畫了，也沒見過有這麼恐怖的寫實主義畫風的傢伙。

剛才的不服氣幾乎盡數化成了好奇，交了卷幾步就緊追了出去。